石室里的温度似乎变低了,千森的脸上未起半分波澜,她淡淡抬眼,问:“他什么时候死的?”
“五十年了。”霍悬慢悠悠道,“他到死都念着要见你一面,可惜啊,到死都没能如愿。”
他说着,目光阴郁地扫过千森身后供桌上那帧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的人影早已模糊,却似还能看出几分当年的清俊。
千森盯着霍悬的眼睛,沉默像石室里的石壁般厚重,压得人喘不过气。几秒后,她缓缓垂下眼眸,听不出情绪地说了一句:“他还是一样的不会识人。”
这句话像颗石子投进死水,随即便恢复了死寂。
霍悬等了半晌,见千森迟迟没有反应,不由得有些急躁。他上前一步,面目有些狰狞,追问道:“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问什么?”千森抬眼。
“问我陈守一是怎么死的?”霍悬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个名字。
“你们把我引到这里来,难道就是为了给我答疑吗?”千森轻轻嗤笑一声,似是毫不在意,“人老了,总要死的,难道还能长生不死吗?”
不知为何,听千森说完这句话,霍悬脸色骤变,先前的阴郁尽数化作歇斯底里的疯狂,指着自己的脸嘶吼道:“你看着我,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千森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依旧平淡无波,缓缓开口:“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强求也是没有用的。”
“是我!是我杀了那个该死的老头!”霍悬的眼睛通红,“谁让那个老头不告诉我长生不死之法!我就杀了他,哈哈哈哈,亲手杀了他!”
他伸手掏出了黑鳞项链:“你一定认得这个吧!你看,他藏着的好东西,一直不肯给我的好东西,现在都归我了……”
司弈有些担心地看了千森一眼。
没想到千森完全被霍悬的话影响,她似乎全然无视了霍悬几乎癫狂的状态,转头看向一旁始终含笑的郎华,语气笃定:“外面的迷阵是你设下的吧?黄大仙虽然有这手段,但绝没有这么强的法力。”
郎华拦住了还想继续凑到千森面前的霍悬,他嘿嘿一笑:“果然是瞒不过千森小姐。”
“说吧,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千森的声音冷了几分。
“不过是想让黄三郎的婚礼能顺利嘛。”郎华摊了摊手。
“那今天,他这婚还就结不成了。”千森的眸子又染上了璀璨的金色,一道金色灵光在石室中闪过,一柄通体莹白的灵剑凭空出现在她手中,剑身上流转的灵光将她冷峭的侧脸映照得愈发清绝。
她挥剑指向身前两人:“给我让开!”
被无视的霍悬正要跳脚,被郎华一把拉住了。
郎华脸上的笑容有些奇怪:“千森小姐,我们其实可以合作的,何必每次见面都要兵戎相见呢?”
“合作?”千森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可以啊,那你放我们出去啊。”
“千森小姐想走当然可以。”霍悬的目光落在躲在司弈身后的应芒芒身上,说道,“但是她,得留下。”
应芒芒本就吓得浑身发颤,听到这话更是如遭雷击,死死抓住司弈的胳膊,吓得说不出话来。
“千森小姐,你虽然厉害,可也该知道黄大仙的难缠吧?”霍悬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仿佛真的怕被什么脏东西东西缠上似的,“你未必想与他为敌。”
“区区一个黄大仙,我还真不放在眼里。”千森眯了眯眼睛,金色的眼眸,显然不想再与他们废话。她举起手中的灵剑,灵力在剑身上急剧汇聚,莹白的光芒越来越盛,正要施法破阵——
“我们可以放人!”郎华突然大吼一声,声音急切,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这话一出,不仅千森和司弈愣住了,连霍悬也满脸惊愕,随即涌上浓重的愤怒:“郎华!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们好不容易才把……”
“霍悬大人!”郎华厉声打断了霍悬的话,随即指尖凝起一道淡青色的灵力屏障,挡在两人身前,凑到霍悬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石室寂静,司弈耳力过人,隐约从两人的低语中捕捉到“灵力”二字。他心头一动,瞬间猜到几分——这所谓的婚礼,恐怕根本不是表面那般简单,多半是为了吸取灵族的灵力,而那些喝下了忘忧酒的黄鼠狼精,恐怕就是他们的目标。
霍悬的表情急速变幻,从愤怒到惊愕,再到渐渐染上贪婪的恶意。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千森身上,那眼神像饿狼盯着猎物,带着毫不掩饰的垂涎,不知又在打什么算盘。
“我们可以放人。”霍悬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志在必得的笃定,“但是千森小姐,你得留下——婚礼,不能没有新娘子。”
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司弈想也不想地挡在千森身前,抬头怒视着霍悬,声音铿锵:“不可能!千森小姐绝不会留下!”
“可以,我答应。”千森的声音从司弈身后传来。
“千森!”司弈急得转头看她,可看到她眼底不容置疑的坚定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有条件。”千森越过司弈,看向霍悬和郎华,语气平静,“我要亲眼看着他们两人走出迷阵。”
“当然可以。”郎华立刻点头,对着霍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解开阵法。
霍悬虽还有几分不情愿,却也没再反驳。他俯身,在石室地面那幅太极乾坤图周围,挪动了几颗毫不起眼的小石头。石头移位的瞬间,石室墙壁上的石门缓缓震动起来,发出沉闷的声响。
石门再打开的时候,原本阴暗的通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黄府外面的景象。
朦胧的迷雾中,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静静停在门口,三金倚在车旁,正朝着石门的方向张望,显然是在等他们出来。
千森冲司弈点了点头:“带着应芒芒一直向前跑,不要回头,出了迷阵就坐三金的车离开。”
司弈皱着眉看她,满心疑惑:她明明可以和他们一起离开,为什么要留下来呢?
千森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犹豫,抬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愣着干嘛?快走!”
司弈感到胳膊上一阵凉意,他没有再犹豫,立刻带着应芒芒往外冲去。
千森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坐上车,轿车发动,渐渐消失在迷雾深处。
石门又再次缓缓关上了,隔绝了外面的景象,现在石室内只剩下千森、郎华和霍悬三人。
千森抬眸,金色眼眸冷光流转,直直看向对面两人,开门见山:“说吧,你们把我引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霍悬脸上立刻绽开得意的笑容,语气带着几分炫耀的笃定:“千森小姐如此聪慧,难道不知道我们想要做什么吗?”
话音刚落,他指尖快速掐动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石室地面上,原本嵌在太极八卦阵图上的一黑一白两颗夜明珠突然震颤起来,随即挣脱地面束缚,盘旋着飞上半空。两颗珠子骤然爆发出刺眼的光华,光芒落在千森身上,如同无形的枷锁,将她牢牢困在了八卦阵图的中央。
“郎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千森转身看向郎华,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握着灵剑的手指微微收紧,“你居然背叛灵族,协助人类作恶!就凭这一点,我现在就能把你碎尸万段。”
“哎呦,千森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郎华连忙摆手,脸上带着几分阴恻恻的笑意,“这背叛灵族的罪名,我可担不起,我从来就没有背叛过灵族。”
“没有?”千森剑尖一挑,直指空中的白色夜明珠,灵力在剑端凝聚成一点寒芒,“那这夜明珠里的灵力,是从何而来!”
“这都是为了灵族更美好的未来啊。”郎华说着,缓缓后退一步,拉开了与千森的距离,姿态透着几分防备。
霍悬脸上的贪婪笑容愈发浓烈,几乎要溢出来:“只要能吸收你的灵力,这聚灵阵就彻底成了!到时候我就能习得长生不死之法,永生永世活下去!”
光柱之中,千森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灵力正顺着光束缓缓流失,四肢渐渐泛起无力感,她下意识地将灵剑拄在地上,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语气带着几分嘲讽:“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死之法?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你少想框我!”霍悬洋洋得意地扬起下巴,眼中满是狂热,“我早就查清了,用灵族的灵力就能维持人类的青春,不仅能让我返老还童,还能长生不死!你一定想不到吧,我今年已经八十九岁了!哈哈哈……”
从霍悬癫狂的笑声和只言片语中,千森瞬间拼凑出了前因后果:
霍悬当年跟着陈守一,见他常年容貌不变,便认定他掌握了长生之法,百般求索未果后,心生恨意。后又从郎华口中得知,陈守一能活那么久,全靠她当年送的那串项链。
自以为得知真相的霍悬便怒而杀了陈守一,夺走了项链。在他看来,只要集齐足够的灵族灵力,即便没有项链,他也能真正长生不死,与天地同寿。
可千森心里清楚,这世上根本没有真正的长生术。陈守一能长寿,确实是黑鳞项链的功劳,但那也只是延缓衰老,最多不过两百年寿元。霍悬如今能维持年轻模样,绝不可能是她那串项链的作用。
她侧眸看向霍悬身后,郎华正笑得诡异,目光又扫过空中那颗散发着暗沉光芒的黑色夜明珠,心头骤然一凛——她瞬间明白了一切。
千森眸色暗了暗,她体内的法力已经不多了,现在就只能最后一搏,再来验证她的猜测了。
她猛地发力,灵剑带着金色灵光划破空气,径直朝着空中的白色夜明珠刺去。
霍悬脸色骤变,没想到她被困之下还能反击,急忙掐动法诀改变阵法。空中的黑色夜明珠立刻调转方向,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黑色流星般朝着千森砸来。
千森看着扑来的黑色夜明珠,又瞥了眼慌乱操控阵法的霍悬,微微歪了歪头,语气里满是不解和轻蔑:“你师父陈守一那般聪慧通透,怎么会收了你这么愚蠢的弟子?”
话音未落,一道银光突然从千森袖中窜出,在空中骤然变大,竟是一条通体银白、鳞片泛着冷光的巨蛇!巨蛇张开血盆大口,一跃而起,精准地将那颗黑色夜明珠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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