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林园
“孤也听累了,说到底,这镜纸哪怕是飞贼也能有,夜半潜入各公府邸,偷上两张也不是难事,下跪之人亦是江湖中人,他自己偷的,也未可知。”
太子思量道,“因着这镜纸,他意图攀蔑朝中四公,可能性也是大得很,孤不愿看到臣子不合,弊处太过。”
众人颔首。
太子站起身来,行至余庆面前继续道:“毒害储君已是死罪,他拉几个垫背,拉谁垫背,都可以,毕竟嘴长在他的身上,所以……上刑吧。”
余庆的双眼瞬间蒙上一层悲伤,细看还有水汽,肩背塌了又塌,万分颓然。
“父皇不是给了一日结案吗?”太子道,“那就以一日为期。
若他供不出幕后之人,那就是他自己恨毒了孤,恨毒了自己永远也攀不上的高高庙堂,如此不安定之人,放在民间也是祸害,死不足惜!”
……
东偏殿的门终于打开了,夕阳挥洒的金光霎时铺尽地面,荡尽一切阴霾,除了殿中事物的影子。
余庆被拖下去用刑,四公和元盛两人往宴厅的方向行去。
事情就此打住,太子一锤定音,但走着走着,元青争的脑海里又浮上一个疑问。
站在榆钱前面的那个传菜宫女,究竟是谁派来的?
此人既要知晓宫女们干活的习惯,又要知晓毒被下在哪个盘子里,而且还消失得无影无踪,可谓是保证下毒成功的二重保证。
这里不是平京的东西南北四市,这里可是皇城啊!
元青争拉住了身侧的盛舒宇,问道:“复光,关于那个假的传菜宫女,你有什么想法吗?”
盛舒宇站定,看向宴厅,语调轻松:“江湖中人吧,我并不想深想她,没什么用,只要一日期限结束,余庆死,此案就了结了。”
元青争缓缓松开了手。
她不信盛舒宇没想过她脑海中的可能,但她经过“护城河怪案”后明白,她不能问,或者问了也白问,而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撂下盛舒宇,她兀自转身回了东偏殿,求见太子。
门口站着太子的近侍宝树公公,他笑得官方:“元小侯爷,太子殿下已经传了饭,腹中空空的话,心情可不好,要不您食罢再来?”
元青争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你让我不来我就不来?我偏来!而且我就按照你说的来:“好的,那我晚饭后再过来。”
宴厅众人此时都在吃饭,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库库开吃,脑中想着一会儿问询太子的措辞。
周慕在咀嚼食物的间隙,眼神时不时的瞄向江相,又瞟向元青争。
盛舒宇看似吃得认真,但脑子一刻也没停,他在复盘东偏殿里自己说过的话,比如那句没大没小的“干爹”之言。
这是他一时忘形说的话吗?
不,这是他想说的话。
这段话必然会成为他进入江相公府的敲门砖、投名状。
此事他若显得过于谄媚,过于有分寸,不免让人觉得他背后还有什么意图,引得江相顾忌太多,后期不肯将核心事务交给他,引得太子顾忌太多,怕是要提早对他下手。
适当装蠢,才能继续蛰伏隐忍。
琼林园依旧被侍卫围得像个铁桶,只要余庆不交代,所有人都走不了。
四公各自坐的远远的,段御史不待见褚太尉,装看不见他。
褚太尉时不时恶狠狠的剜江相一眼,似乎认定了是江相使人下的毒,用来陷害他。
江相默默在心里复盘完所有事情,后颈出了一层汗。
他发觉幕后之人的目的绝不是太子的命,亦不是陷害褚太尉,而是在挑拨他与褚太尉!
这些年来,褚太尉从一开始的为他马首是瞻,到慢慢地倾向于皇帝,现在更是玩上了平衡之道,而太子身为储君“敏而好学”,比他爹更难缠。
咽下一口姜,江相心道,不行,褚益不能因为这小手段倒向皇帝,至少也要保持中立,不然他们父子俩早晚会杀了我的!
现在我还有偌大权柄,还有朝堂威望,以后呢?
他面上荣宠过盛,但民间其实早就流出了奸相的谣言,因为他曾在大梁北边的失地上插了一脚,皇帝对他越好,这奸相的流言就越甚嚣尘上,屡破不止。
与其被温水煮青蛙,不如早做打算!
一顿饭就这么各怀心思的吃完了,饭后大家开始抢睡觉的地方,周慕过来找元青争:“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我们找个少人的地方。”
她点点头跟着周慕走了。
行至天井处,周慕悄声道:“在你们查案之时,左相在宴厅曾截住仵作问询,之后就吩咐他身边的随从出去了一趟,我感觉这会是个线索,特来相告。”
如果毒害太子之事是江相做的,那他没有理由去关心验尸的结果,他应该是整个事件里最知道验尸结果的人。
如果毒害太子之事不是江相做的,那么凭他的敏锐,想要觉察事件并不难,找仵作询问情况,尽可能的寻找更多有用的信息,才能面对各种突发情况。
所以为免引火烧身,林子可能是江相找的替罪羊,那也就证明了,毒不是江相下的。
元青争此时心中最阴暗的那个想法在咆哮。
她面上不露声色,道:“我知道了,这确实是一条线索,并且是一条非常有用的线索,子衡,谢谢你。”
琼林园封锁了,大家都出不去,睡觉需要各凭本事。
太子不知为何没有回东宫去,而是占据了东偏殿,西偏殿则被四公占了,外人瞧着他们互相吹胡子瞪眼的,也没有人想过去。
元青争几次求见太子都被打发回来,也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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