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苍凌的亲传弟子,付惊萝在剑宗内的威望还是很高的,她当众承认辛怜的身份后,旁的小弟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私下议论起来。
“真的是大师姐啊?”
“就是三年前缚龙大阵松动时那位以身祭阵,据说魂飞魄散、身死道消的大师姐?”
“我还是只在其他师兄口中听到过一点她的事迹呢,今日竟然见到活的大师姐啦!”
“诶诶,你们有没有觉得,大师姐和青青师姐长得有些像……”
“终于有人发现了,刚才她们吵起来的时候我就在想……”
“这么说的话,难怪仙君和诸位师兄都对青青师姐关照有加。”
“就是,每次进秘境都让大家把她护在最后面,结果她到手的奖励却是最多的。”
“仙君的凌云居,似乎也只有青青师姐随意进出。”
“先前大师姐也能吗?”
“肯定能的吧!我听小道消息说大师姐原先和仙君很是亲近,关系必定不一般!”
“哇塞这就刺激了,大师姐好不容易留得性命回来,却发现自己被人代替了,岂不是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青青师姐才惨吧,被当替身,又招大师姐记恨,以后可不好过咯……”
“打起来打起来!”
“哎呀闭嘴吧,这种话也是你能讲的?!”
……
似乎是注意到当着当事人的面讨论此等绯闻不太妥当,弟子们噤了声,面上表情却兴致不减。
自从灵力恢复后,辛怜五感变得敏锐非常,尽管压低了声音,她仍旧听得一清二楚。
那边付惊萝和穆闻风两位修为亦是不俗,自然也听得见,但他们并没有出言喝止,反而不约而同地观察辛怜的反应。
审视的意图太过扎眼,冷眼旁观之外,还浮出些连他们本人都未曾察觉到的唏嘘。
辛怜不作声,只伸出手,对付惊萝道:“把玉还我。”
“噢。”
付惊萝手腕轻甩,荡漾着水蓝色微光的问山玉在空中划出一道月牙状弧线,稳稳当当落进辛怜手中。
辛怜拿了玉就走。
“师姐,你好像不太高兴?”
擦肩而过时,付惊萝伸手拦住她,歪着头凑到她正前,嘴角噙着笑,带着几分看热闹的戏谑。
“哎,他们都是新近才入门的师弟师妹,年轻人说话直率,做事不过脑子,冒犯到师姐,师姐大人有大量,别太计较了呗。”
付惊萝又抬手在穆闻风身后重重一掌:“快,刚才就是你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吧?还不表示一下,求大师姐原谅!”
穆闻风无视她浮夸的语言和动作,不紧不慢地拱手:“大师姐,幸会。”
辛怜对他没任何印象,“嗯”了一声。
穆闻风没再多说。
付惊萝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师姐对大家如此生分,可是还介怀方才那一场误会?”
听着像是关怀,话外之意却是责怪辛怜小肚鸡肠。
听此言,周围弟子们窃窃私语。
虽不知付惊萝为何如此纠缠,但她既然问了,辛怜便坦坦荡荡地说道:“嗯,介意,而且——”
辛怜用手指在脑袋上轻轻点了两下,“我这里出了点问题,以前的事都记不清了,你,他,他们,我根本不认识。既是陌生人,谈何生不生分?”
付惊萝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一句陌生人,让从一开始就在套近乎的她成了跳梁小丑。
她牙根暗咬,面上却笑:“师姐说笑了。有师尊在,必然会助师姐找回记忆。”
“仙君自然会帮忙,就不用你操心了。”辛怜也对她笑,笑得人畜无害,“劳烦让让,我还有事。”
付惊萝侧身让出道路,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师姐慢走。”
辛怜抬步离开。
其余弟子也在穆闻风的催促下作鸟兽散,纷纷赶去校场晚修。
-
朝着禾青青和苍凌离开的方向,辛怜摸索着走了段路,忽然有些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去寻他们。
是担心苍凌的伤,还是不愿他们单独相处。
她说不出。
想起今日除了恢复灵力外几乎诸事不顺,她连安静躺在石板路上的一颗小石子都看不顺眼,气恼地飞起一脚。
石子被踢飞,几息之后咔哒落地,借着冲势,骨碌碌往前滚了一小段距离,在一双银丝云纹锦靴前堪堪顿住。
辛怜的视线就势上移。
是个男人,墨发高束,长冠华贵,身穿绣金竹纹藏青色长袍,腰间搭配系有玉色绶带,他眉眼清湛,嘴唇薄浅,五官略显锋芒,却并不凌厉,反而似千尺深潭般幽邃内蓄,倒映出微弱月光。
小石子就停在他脚尖前,他垂眸看了好一会儿,从表情看,像是有些意外。
“你是?”辛怜问。
男人收起目光看向她。
“听苍凌说你失忆了,性子也变了些,眼下看来,倒不全如他所言,郁闷的时候还是喜欢发些小脾气。”
说着,他自顾自在身前搭叠起双臂,摸了摸下颌角,眼尾荡漾着和煦春光,“噢,忘记介绍了,我是付寒幽,你的师尊苍凌乃我师兄,所以你合该唤我一声——”
“付师叔?”付寒幽琢磨着,摇头,自说自话,“不好听,还是叫寒幽师叔吧。”
单方面敲定此事后,他用殷切期盼的目光望着辛怜。
“师叔。”辛怜配合,但不完全配合,“好巧,刚见到一位师妹也姓付。”
俩人一个姓,难保不是来找她麻烦的。
辛怜心里生出几分警惕。
“惊萝她,呵呵……”付寒幽干笑两声,“她这个孩子本性不坏,只是从小被惯着长大,做事没有分寸,不懂得顾及旁人感受,你别太放心上。”
他显然是知晓二人方才的摩擦,前来当说客。
辛怜并不买账。
一则,弹幕的存在让她预先知道自己回宗门后会成为不受欢迎的存在,因而早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二则,如她所说,陌生人而已。
“师叔有闲暇来我这替她解释,不如教教她阴阳怪气时怎样能藏得更好些。”
付寒幽脸上的笑意分毫不减。
“嗯,好主意。”
语气无比真诚,仿佛当真听了进去。
辛怜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不说她。”付寒幽挪步走近些,“我来,其实是受苍凌所托,替他送件东西给你。”
他轻触储物戒,一白玉小瓷瓶便出现在手中。
“他说你根基初愈,需要好生调养。这些洗髓丹你拿去,服用一周,坚持调息运气,方可稳固。”
辛怜接过小瓷瓶,清气缕缕缠绕上她的手指。
仅是这外溢的少许,便蕴含着浓郁的生息。
“有劳师叔。”辛怜把瓷瓶揣在怀里放好,顿了顿,问道,“他呢?伤势如何?师叔可否带我去看望一下?”
这一连串的关心让付寒幽保持了很久的得体笑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
他微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辛怜颇耐心地等他回应。
冷不丁地,付寒幽朝她身前迈了一大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进一步逼近,辛怜察觉不对劲时下意识往后撤,却被他迅速拽住了手腕。
“你干嘛?!”
辛怜惊疑不定,用力甩,却甩不掉。
付寒幽拽着她往自己身前一带,俯身看进她眼眸,哀怨叹道:“不是失忆了吗,为什么还和从前一样,苍凌苍凌苍凌——你眼里就全是他苍凌。”
语气淡漠,毫无起伏。
纤细的手腕被捏着举过头顶,手掌因挣扎而勉强外翻,手筋也被精准按住,使不上一点劲。
辛怜吃痛眯起眼睛。
这人发什么疯?
明明是他替苍凌来送药,作为徒弟关心两句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什么叫眼里全是苍凌?
就算如此,又关他屁事?
烦透了。
辛怜心里暗骂,他们姓付的是不是都有点毛病,要么阴阳怪气,要么阴晴不定。
老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是哪里惹到你了吗?”
对方毕竟是和苍凌同辈的人物,修为差距太过悬殊,她反抗不过,索性不再挣扎,试图好好谈。
付寒幽却只是铁青着脸,应也不应。
“喂,说话。”辛怜叫他,“付寒幽。”
被直呼大名,付寒幽眼珠微微转动。
辛怜接着道:“你真是我师叔?”
付寒幽表情怪异,但稍有和缓,生硬道:“怎么,怀疑我占你便宜?”
怪了。
好好说话他不理人,被后辈直呼名讳却不恼。
辛怜点头:“嗯,毕竟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什么关系都是你说了算。”
说完就见付寒幽眼眸亮了一亮。
不对劲。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找补,“我们……”
“我们,咳,我们有一纸婚约。”
付寒幽的语气忽而软下来,手上力道也减弱几分。
辛怜:“?”
张口就编啊。
付寒幽:“若不是三年前你出事,我们已结为道侣。”
辛怜:“……”
编得自己都信了吧!
“因这婚约的存在,你从不喊我师叔,方才我是想逗逗你,你我之间,向来是互唤名姓。”
付寒幽松开她,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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