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云岫向街边的摊贩打听了一下,得知贺府原来就坐落在镇上最繁华的登鼓巷一带。
陵水镇是嘉阳县最大的城镇,抚熙河依城而过,在这里催生出大大小小几个港口,给陵水镇带了了无数商机。
凭借这忙碌了数十年的运河,陵水镇的商人们可以与大昭东南地区,甚至与更远一些的海港进行商贸往来,因此陵水镇虽在内陆地区,但不显山不露水的乡绅富商却多得很。
而这些富商又几乎都聚集在登鼓巷那一条街上,因这群人走南闯北见识多,修建的宅院也便如同江南水榭庭院般一步一景,美轮美奂。
当然了,这些宅院的价格也很美丽。
卓云岫第一次踏上这条街道,虽有前世的阅历在,还是忍不住赞叹这里的美景,但想了想这些宅院的价格,卓云岫觉得她暂时还没有那个实力。
她只是一个还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贫民,购置地产什么的,太遥远了。
贺府很好找,在登鼓巷最中间,也就是地段最好的那个位置,由此可见贺家的鼎盛昌茂。
卓云岫没有去扣宅院大门,这是不合礼数的。她转向了院子另一侧的偏门,那里正有一个和药铺遇见的两位小厮一般穿着的家丁守着,卓云岫便知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劳您回禀,我是来应聘花匠的,不知府上何人考察?”卓云岫靠近了,对着守门小厮说到。
“你?”守门小厮多有鄙夷。
“对。”卓云岫不慌不忙。
那小厮打量了卓云岫几眼,转身进门,不多时就带来一位颇有点气势的管家大娘。
“孙管事,就是眼前这位姑娘。”小厮指着卓云岫说到。
孙大娘是贺府专管下人录用分配的,因是贺夫人嫁过来时带进来的,手里颇有些权柄,对一般下人也不大拿正眼瞧。
方才守门小厮正巧撞见她,便三言两语地请了过来。
孙大娘虽说本职在此,但被请来做这样的小事儿,自然没个好气,她更没想到一到门口,见到的竟是个穿着寒酸却肤白貌美的清冷美人儿,心下顿时生了气。
卓云岫琢磨着孙大娘脸色不佳,便带着笑容先开了口:“孙管事好,我是……”
“这世道是不同了,什么东西都能往高门大户里挤了。”
卓云岫:?
她是哪里得罪了这妇人吗?怎的一见面就没个好脸色。
“我是来应聘花匠的。”卓云岫收起笑意说到。
那孙妈妈瞥了卓云岫一眼,心里讥讽道:不过又是个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起了糊涂心思的。
也不问卓云岫年岁多大,手艺如何,孙大娘阴阳怪气道:
“我们贺府可不是那些个黑作坊小铺子,任谁愿意来就能来,你且去吧,不必再问了。”
说完又低声骂了一句:“真当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成。”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却刚好能被卓云岫听见,摆明了就是说给她听的。
卓云岫一向不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但也没大度到仍由他人欺辱的份上。
什么老刁奴,倒像她是这贺府的主人一般。
她镇定地站在原地,嘴角微微噙着笑着说到:
“是吗?那恕我眼拙了,我瞧着贺府由孙婶子您这样的人管事,还以为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进,便斗胆试了一试,没想到这阿猫阿狗的还挺护食……”
孙大娘听闻这话,一时怔愣住,反应过来后连连上前几步,骂到:“你个死丫头片子!你说什么呢?!”
卓云岫装着不明白的样子,反问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是个人都听得懂啊,婶子您不懂吗?”
这话一出,孙大娘更是气上了头,差点没动起手来:“你算个什么东西,咱们府上的花匠只招男的,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舔着脸上门来问,真是不要脸!”
什么只招男的,要是真如此,孙大娘根本不会白走这一趟,直接就叫小厮将她打发了,这无非是当下现找的借口罢了。
卓云岫也不恼,不急不慢道:
“什么?原来这花匠的位置,竟是被您内定了呀!哎,您要是早说定了您的亲戚补上,小女子我哪儿还会多问一句呢?徒生这么些口角,婶子真是糊涂!”
孙大娘立时被噎得话也说不出,难以继续分辩什么,只能大喊道:“你、你胡说!”
她哪儿有内定什么亲戚?这丫头红口白牙的冤枉她!
孙大娘终于沉不住性子,几步走到卓云岫面前,伸出手就要打人。
卓云岫自然不可能任由这巴掌落到她的脸上,轻飘飘往后退了一步,那孙大娘扑了空,还欲上前,但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人呵住了。
“孙管事,你做什么呢?”
卓云岫寻声望过去,只见贺府院内稍远处花草掩映的廊下,站着一位一袭蓝衣的俊朗公子,温雅有度,气质超脱,和诗词里芝兰玉树的贵公子别无二致。
被叫到的孙大娘连忙稳定身形,回身恭敬福礼,答道:“大公子,老婆子我正在打发寻衅的刁民,惊扰大公子了。”
贺府大公子贺庭柯,平日醉心诗书,养成一派温润如玉的谦和模样,甚少苛责下人,孙大娘笃定,她家大公子不会为难她。
贺庭柯神色如旧,丝毫没有不悦的样子。
方才他只是看书久了觉得眼睛累,出来院子里散散步,却听见偏门处似有吵闹声,一时好奇踱步过来,刚好瞧见自家下人正想动手打人。
再看被打之人竟是个柔弱女子,虽退了一步躲过一巴掌,只怕她势单力薄,后面还是会被欺负,更何况事关自家下人,更是不能不管,便出声制止了。
谁知这孙管事倒是会恶人先告状,把过错全推到旁人身上。
贺庭柯淡淡道:“看来老夫人的教诲,你是全都忘了,我竟不知,什么时候贺府中人能随意动手,欺压良民了。”
孙管事立刻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此时贺庭柯才走到近处,对着卓云岫拱拱手,轻声问到:“姑娘无碍吧。”
卓云岫自然无碍,她也不想碰瓷,随口道:“没事。”
贺庭柯略略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今日是下人们无礼,望姑娘不要见怪,为表歉意,还请姑娘收下这点心意。”
随后贺庭柯身后的小厮立即上前,将一个精美的荷包捧到卓云岫眼前。
卓云岫对这种用钱捂嘴的行为十分不屑,冷淡地回拒道:“不必了,你好好管教一下府上的下人便是。”
说完卓云岫没再过多停留,直接离开了贺府偏门。
她本是为了让阿爹阿娘放心,让他们觉得自己家有一份绝对稳定的进项,这才来贺府应聘花匠的,没想到却给自己找了一顿不痛快,好没意思。
何况瞧那孙大娘的样子,就算自己当上了贺府的花匠,孙大娘恐怕也要给她小鞋穿,还不如不去。
反正没能招她进去做花匠,是贺府的损失,于卓云岫而言,每月十两银子虽不是个小数目,但也没到少了那十两银子就活不了的地步。
十两银子,她自己也能赚到。
卓云岫一路心情不佳地出了登鼓巷,回到热闹繁华的街道上,她准备再去买上一些鸡蛋,面粉什么的。
再有两个多月就是年下,现在这天气鸡崽子也不太能养得起来,只能等开了春再做打算。这两个多月就先少买一些鸡蛋吃着,一家人身体都需要补补,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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