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卓姑娘,你来啦。”
掌柜的一出来就瞧见了一旁的卓云岫,露出笑脸招呼道。
卓云岫:“掌柜的好。”
掌柜的:“这不巧了,你要找的人刚好在这儿。范先生,这位就是我香您提起过的,想找您学习书画的卓姑娘。”
那范先生闻言放下手里摊开的书籍,向卓云岫看去。
卓云岫解释道:“不是我,是我家小弟。”
对方豁然一笑,“原来如此,在下姓范,单字一个渊,卓姑娘可直接称呼在下的名字。”
说是这么说,这样的叫法未免不尊敬了些,还是老老实实称呼“范先生”吧,毕竟卓云澈日后说不定就要认他做师父呢。
卓云岫浅浅一笑,道:“岂敢,先生尊名,早有耳闻。”
范渊身上有一种书院里才有的独特气质,像是陈放了许久的竹简,有些深沉,又有些经年的老气,卓云岫再看过去,才觉得这人不止是斯文二字可以形容的。
他对如何称呼一事一笑置之,问起正事来:“不知卓姑娘为自家幼弟寻师,可有什么要求?范某才疏学浅,有时倒也……难堪大任。”
卓云岫暗忖:这人倒还懂规矩,不自负清高。
这做人师父就要有为人师的觉悟,自家学艺不精的话,拿什么教学生呢?
卓云岫开门见山:“范先生谦虚了,小女子久闻您画艺非凡,只是还未曾见过您的书画作品,不知可否,观之一二?”
范渊:“自然可以,只是在下并未随身携带……”
这怕什么?
卓云岫:“那不如请范先生现做一幅?正巧我们都在书局,左右笔墨纸砚都不缺。”
此话一出,不止范渊,连书局掌柜都愣了一下。
说好的“久闻您画艺非凡”呢?合着只是场面话?
书局掌柜:先礼后兵四个字原来是这样用的,学会了学会了!
范渊反应过来后也不过温润地笑了笑,端着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答道:“那也好,便请卓姑娘定个题?”
这不撞她枪口上了?她早就想好了!
卓云岫:“就定‘拟人’二字。”
范渊见卓云岫从掌柜那里取来纸笔,小字清秀地写下了“拟人”二字,随后将纸递到了他的眼前。
这题倒新奇。
范渊接过题目,沉吟了一会儿,在书局里来回踱着步子,片刻后,便走到了墙边儿的书案前,随手拿起湖笔蘸了水墨,在宣纸上挥洒起来。
书局掌柜和卓云岫都不由地凑过去看,一勾一画之间,一副水墨色的牡丹花便跃然于纸上,层次错落,晕染完美。
范渊书局作画引来不少围观者,众人皆在赞叹这副画作下笔顺畅、神韵自然,一时间整个书局都热闹了起来。
卓云岫看着这画越来越完整,却皱起了眉头。
这花倒是好花,可和拟人二字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
卓云岫甚至以为范渊偏了题,忍不住想要提醒一下时,才隐隐发现了什么。
很快,范渊便搁下了笔,一副画作算是完成了。
书局掌柜和卓云岫一样有所不解,神色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范先生,您画的这牡丹花倒是好看,但这拟人二字……”
“快看!这是张人像!”围观者中有人喊了出来,正好印证了卓云岫的猜想。
他们都是正对着这幅画看的,只能看到一丛牡丹花,但那人是从侧面看的,在范渊绘画完毕之后,就瞧出了端倪。
而反面……反面是墙,只有墙能看了。
众人瞬间起哄,让范渊将画作颠倒过来。
范渊从善如流,轻轻一掀,薄薄的宣纸在空气中似乎滞留了一下,便首尾掉了个个儿,缓缓地落在了书案上。
这下众人才算看清了这幅画的“真面目”。
这原来是一位头戴数多牡丹花的女子的脸!
女子脸蛋小巧,眉目含情,脸部线条由湖笔笔尖细细地勾勒而成。
她的发髻高高梳起,盘在头顶,而锦簇的牡丹花却像是从发髻中生长出来的一般,花叶都与这女子的发丝纠葛在一处,甚至微微蔓延而出,遮挡住了女子半只本该倾国倾城的眼眸。
花即是人,人即是花,时而为花,时而为人。
卓云岫被眼前这副色彩单一的画作彻底震撼了。
明明纸上只落下了一种颜色,但在卓云岫的心中,这女子仿佛已经活了过来,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盼睐倾城,身着彩衣、头戴鲜花的绝世佳人。
压下心中无边的想象,卓云岫把目光放到了范渊身上。
他正被众人拉着拍马,在众多的称赞之中仍旧只是淡淡笑着。
她这是……给她阿弟捡到宝了?
这样的水准,收费居然只要一个月一两银子这么低?这性价比也太高了吧!
卓云岫当即拍板,挤到人堆里,对范渊道:
“一两银子,定下了。”
众人:???
“我出五两!”
“我出十两!”
“我出二十两!!!”
卓云岫:……
这些人是疯了吗?!
范渊垂目笑了两身,对着众人道:“各位误会了,这位姑娘不是要买画。”
众人:“哦,你早说啊!”
卓云岫:“……”
怪她咯?
范渊最后还是没有卖掉那幅画。
“此画由卓姑娘定题,范某也是从卓姑娘那里得到的灵感,因此,这里面也理应有卓姑娘一份功劳,范某不敢独占。不如……”
“不如就请卓姑娘带回家去,范某已得了画中奥妙,这画于我,已经无从轻重了。”
还有这等好事?
这等于是让她白捡了一笔银子啊!
卓云岫却不太想承这个情。
她有些为难的拒绝道:“不了不了,此画由范先生所作,自然应当归属范先生,您即便现在就将它卖出去,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若是旁人,这样的好事她还真的不要白不要,但这范渊是卓云澈日后的书画师父,自己不送礼就罢了,怎么能反过去收他的好处?
这没这样的道理呀!
范渊虽然一再让卓云岫收下,但卓云岫到底也没收,只说:“日后范先生向我家小弟教授画技时,若能再得这样好的画,再请先生赠与我家小弟吧,今日我真的不能收如此贵重的东西。”
范渊似乎被卓云岫说动,便不再强求,“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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