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挺受不了你的,说实话。”
沐宵接了她的话头道。
“因为你有那么美满的家庭,你总是那么耀眼明媚,就算家里出了事情,你也一副睡一觉起来就不拿它当什么大事的样子,可以重新出发,你的光芒可以温暖你身旁的所有人,甚至我……沐宵,一个从前自卑胆小的人。”
沐宵顿了顿。
“我讨厌你,但是又真的很感激你。我想取代你,但是一想到你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又觉得很可惜,要是我成了叫‘许应淮’的女孩,我总是会担心没有人能拯救世界上的另一个‘沐宵’了。那‘沐宵’该有多惨。”
许应淮听着,拧起了眉。
沐宵的食指划着酒杯杯口,“所以你不如一开始就别拯救我,让我烂透,被她们欺负到泥泞里。这样我害你之后,也不会有那么强烈的负罪感。可是……我又实在是受不了看着你身旁涌入越来越多的其他人,看你一路收获更多更美好的东西。这大抵是嫉妒吧。”
“但你拥有的那些,我问过我自己,我自己好像也并不想要。”
沐宵的眼神突然有些哀戚,“其实你救我那天,我是有自杀的打算的,我在她们时常殴打我的附近,提前藏了一个摄像头,我本来是打算回家以后,写了遗书,把录像作为证据摆好在桌上,上天台跳楼前拨通报警电话,再点开社交平台,直播我的自杀过程。”
“我知道这一定会带来很大的热度,这就是我的复仇计划,要用我的命,换那些欺负我的人一辈子不安宁。”
“可你许应淮出现了,你救了我。”沐宵说,“你改变了我的人生走向。”
“所以我现在这样都赖你,”沐宵摊开手,自嘲地说,“这么一个,好又好不彻底,坏又坏不透彻的——怪人。”
“沐宵……”许应淮看着她,完全无法理解她的逻辑,只觉得毛骨悚然,提起包准备走,严肃地对她说,“如果你叫我来,只是想说这些的话,我听完了,但我不并不打算共情你。”
许应淮起身,但是还没往前走,就觉得腿有些发软。
她撑着桌子,努力想要站稳,最后却还是跌回了椅子上,扭头看向沐宵前,她瞥到不远处一个男人正目不斜视地盯着她们。
许应淮在记人这方面还算是天赋异禀,只要她见过一面的,再见基本上都能敏锐地认出来,并且能想起来初见的时机。
她定定看了那男人两眼。
那男人穿着一件很普通,甚至有些发灰的夹克衫,脸上经年奔波的风尘仆仆的痕迹遮盖住少年意气,极其阴沉挑衅地冲许应淮挑了挑眉。
那一刹,许应淮有质疑过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当年在KTV为他庆生的时候,他分明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是个张扬的少年,就是手脚不干净,人品不太行。
他现在怎么落魄成了这样?
许应淮很吃惊。
但她脑中同时出现了另一个猜想,他在这里,或许是沐宵的同伙?
“你的车子,就是他动的手脚。”
沐宵的回答直接为许应淮解惑。
“忘了跟你介绍,他叫李浩安。”
许应淮一瞬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赴了鸿门宴,入了贼窝了,一手伸进帆布包里,下意识想报警,努力撑着身子起来,想去找前台帮忙。
沐宵却过来摁住她的手,在她身前蹲下,又抢走了她的帆布包。
“这就走了,不再多坐会?”
“至少把我给你点的酒喝完嘛。”
听到沐宵再次提起那杯酒,许应淮想通了什么。
酒本身是没毒的,但沐宵就是凭着许应淮对她的不信任,所以试过酒后,又趁将口红印抹去的机会,往里面扔了东西。
许应淮愤恨自己怎么后知后觉,想反手扭起沐宵的手,将她制服。
但手指动了两下,轻易被沐宵包在手心里。
“别乱动了啊。”沐宵说,“都知道我给你酒里下了东西了,你还折腾什么呢?”
“沐宵,你真的很让我很失望。”许应淮低着头,咬牙切齿对她说。
“嗯,我知道。”沐宵看着面前这人一生气就跟从前如出一辙的表情,将许应淮的手搭在肩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许应淮被扶着站起来,她知道,这家店偏僻,只要走出去,就再难求救了。
许应淮看着桌上的酒杯,奋力一撞,将桌上的酒杯尽皆扫落在地。
这动静引来了清吧内所有人的侧目。
驻场歌手停了下来,老板从吧台后面走出来,上前想来问怎么了。
许应淮张嘴,沐宵像是知道她的意图,趁机抬起手,捧着许应淮的脸,将药粉抹到她唇内,然后再状似温柔地拂过她的侧脸和头发。
许应淮下意识觉得恶心,想吐出来。
但沐宵捧着她的侧脸叫她张不开嘴,被迫含化了那发苦的药粉。
李浩安走上来,配合默契地撑住许应淮。
那药粉一下肚,许应淮竟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沐宵笑着同老板道歉,从包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老板,打点好一切。
李浩安的手在她腰身游移一圈,嫌弃地啧了一声,在她耳边轻唤,“我一直觉得那个婆娘有毛病,她说许应淮没死,灵魂投胎到你身上。”
“但今天看到你,我真是觉得陪她走这么一趟无聊死了,身上没几两肉的,长得也一般般。”
沐宵回来的时候,看到李浩安这样,脸阴沉下来,直接上前推了他一把,将许应淮抢过来,“你离她远点。”
李浩安直接刺耳地道:“你装什么装,先前谁在那一口一个小婊·子地骂,高中的时候,又是谁想要把许应淮送到我这个得了一身性病的人床上?”
“沐宵,你这娘们真够无聊的,讨厌一个人都这么婆婆妈妈。”
*
周子榕赶到那个电话给的地址附近时,特意留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沿着盂婆路走了一段,这条街上没几家店铺,除了街口老旧的小卖部,就只有一家叫南柯的清吧了。
路灯也是零零散散地分布着,有些路灯甚至年久失修,只一个光秃秃的灯泡挂在那,却没有光亮,还得周子榕打着手电走。
那家名叫多喝汤的饭馆,就在南柯的后面,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临江而建。
但周子榕对这条江没什么印象。
借着南柯店里昏黄的光,周子榕一路走进那家店面里。
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这么偏僻的地方,是没有人会来的,谁知道居然还有不少人在里面喝汤。
老板是一位裹着头巾的中年妇女,看上去将自己收拾的很利落,她刚给一个人上了汤,看到周子榕进来,便意味深长地打量他几眼,随即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笑着上前来,“帅哥,吃点什么呀?”
周子榕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时候,局促的感觉会这么强烈,“我……我,来等人。”
“是一位姓沐的人约的你吗?”
周子榕点头。
老板娘便引着他坐下,“哦,她跟我打过招呼,让你先吃点东西等等她,她钱都付过了。”
“你等等啊,我去给你做。”
说完,她转身回到锅炉旁,起火开始炒菜,大概十分钟左右,她端出一盘小龙虾和一碗米饭放到他身前。
周子榕下意识想拒绝。
他胃不好,向来是吃不了辣的。
小龙虾这样的食物,他碰过一次,就再没尝试过第二次。
“这个……老板娘,我吃不了辣,店里还有别的菜吗,或者你给我上一碗汤。”
周子榕扫视了一圈,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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