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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惩罚

小说:

诱枭雄

作者:

知栀吱

分类:

古典言情

江煦被这下意识的想法一惊。

他的视线潜意识再度被牵引,落于莳婉身上。经由女子发髻间,因着慌张奔来而凌乱的发丝,游走至她强忍惧怕,时有波澜的胸襟处,而后一路往下,刮过她整个人。

这样强烈的、带着攻击性的目光,莳婉自然能察觉。

她不由得匍匐地更低了些,几乎是把大半个身子都覆于地面,“大、大王思虑入微,乃明主,若是奴婢真有异心,蓄意做了什么错事,怕是这会儿已经没有机会能和您说话了。”

明主?果然是巧言令色。江煦面色冷肃,“失职一事,是板上钉钉,按理应拖出去打十军棍。”

莳婉心下又一激灵,但也不敢再次耍小聪明,僵持两瞬,见江煦愈发没了耐心,绝望地阖上眼,道:“奴婢罪该万死,任凭大王处置。”

她身轻言微,又被这男人和其手下们防备着,也没有什么能够求饶的资本。方才玩上那么一次文字游戏已是极限,再狡辩下去,江煦定然是会更加重罚。

却不知为何这话一出口,江煦的眼神更加怖人,久不发一语。

这般安静的氛围,惹得莳婉更是惴惴不安,连带着养了十几日的伤口处,竟又兀自疼了起来。

古往今来,越是高门显贵、身份显赫之辈,府邸越是戒备森严。

江煦这样雄踞一方的霸主,她虽是玩忽职守,可也不至于让一介丫鬟钻了空子吧?

但此刻,莳婉不敢再问。

莳婉忍痛时,江煦恰巧正注视着她,女子的脸色骤然变得有些难看,柳叶眉不安地紧蹙。月光如霜,她眉眼间的痛苦更加清晰几分,他瞧在眼底,喉间翻腾的话语忽地止住了。

“......即日起,俸禄减半,且到了亥时你才能离开这个院子,不要再有今日这样的事情。”

莳婉闻言一愣。

比起刘娅然的惨死,这样的惩罚简直是......

简直是有些过于轻了。

仅仅扣除俸禄,俨然像是......刻意要放她一马?

她顿时也顾不得那些旁的,咬牙忍痛,便结结实实磕了个大礼,“奴婢多谢大王!”

江煦语气平和,“你回去吧。”然周身姿态却是相悖。

以至于莳婉甚至觉得,江煦说的这句让她回去的话,其实是想让她回去......好上路。

莳婉立刻起身,行礼一路后退,而后利落地关上门。

直至走出正院,被夜里微凉的风一吹,才找回些理智。

今夜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般,飘飘然的,踩不到地。

而且......

江煦竟然就这么放过了她?

一时间,莳婉心里莫名涌上几分愧疚,掺杂着后怕、惊惧等无数情绪,须臾,她幽幽吐出一口浊气。

世人皆言江煦睚眦必报,性情不好相与,可这些天朝夕相处,对方无论是为她采买衣服,还是片刻前网开一面,都足以证明,传言不尽真实。

莳婉默默加快了步调,往下人房回。

......

正房内,江煦仍保持着莳婉离开时的姿势。

思绪一路发散,半晌,融于室内带着些淡淡兰花气息的熏香里。

这几日,他的注意力仿佛有些过于停在这个歌女身上了。

这不是件好事。

尽管对方确实并未做出什么出自本意的恶劣行为,但......

吴家既然与幽州勾结,婉儿作为吴家一手提拔的人,又怎么可能全然无辜呢?

兴许是才来济川不久,还在隐藏罢了。

想要他命的人不少,诸如婉儿这样的美人计也不是没有过。

不如过几日寻着机会,就此将人解决了?

不......抑或是将她送回湖州,总归那边的人会替他动手的。

江煦回神,神色稍缓。

桌案上的书页被夜风吹得哗哗作响,满庭月色洒进,将他修长的身影斜斜地钉在地上,在明暗烛火下,影子随风曳动。

风动影动。

江煦抬眸,投向不远处。

此地无人,唯余极淡的皂角香气,片刻,皆数被血腥味覆盖。

*

夜色如墨,已是丑时光景。

莳婉躺在床榻上,半梦半醒间,面色极为痛苦。

梦中,她以为又是和前几日那般,无限在暗牢中重复打转,谁知这次一睁眼,竟是在一片空地上。

暮色如血,马匹的嘶吼伴着甲胄的碰撞声,熙熙攘攘,极具冲击力——

一面旗帜高扬,米白为底,金色镶边,上头赫然写着个“幽”字。

接着画面一闪,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江煦身处人流中,身侧不知何时涌出一陌生兵卒,手持利刃朝他后背处刺去。

莳婉猛然从榻上坐起,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盖着的被褥。夜半时分,外头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雨打枝叶,发出一阵轻微的噼啪声,恰如方才梦境所见。

金戈交鸣,浮尸遍野。

冷汗顺着里衣一路向下,浸湿后背。

每每心口犯疼,入夜后便十有八九会做这种奇怪的梦境,到如今也有近十次了,因此,小几个时辰前在正院时,她心里虽怕,却也是隐隐有所预料的。

但这回的梦......太过于匪夷所思。

梦境中的一切过于真实,甚至于那名兵卒右眼角处的刀疤都极为清晰,然而再细想,莳婉却是记不起更多细节了。

她如今身份尴尬,又才惹了祸事,此事......还是就此烂在肚子里为好。

靖北军这几年以来鲜有败绩,江煦本人又是武艺高超、一夫当关,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她犯蠢真说出口,对方怕是也只会以为她癔症了。

想通其中关窍,莳婉默默平复了会儿,复又入睡。

窗外,雨势渐盛,片刻,空中忽地滚过一阵闷雷。

那声响不似晚春雨季,惯常、干脆的雷鸣声,倒像是病叟在胸腔里,隐隐咳不出的淤血,沉沉地压覆在房顶。

*

翌日,天空鱼肚泛白,昨夜下过雨,晨起还有些将散未散的薄雾。

莳婉赶在寅时三刻前至正院时,江煦已经在练武了。

他这次没有用剑,而是少见地练起了长枪。枪头寒光闪烁,枪杆笔直,入目所及,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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