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你们就能证明那是我丢的吗!就能证明那是我买的吗!就能证明是我放进杯子里的吗!况且蒋昼河不是中毒死的,他是被自己吐出来的东西呛死的!不是我杀的!你们凭什么冤枉我,凭什么要把蒋昼河的死算在我的头上?”
蔡宇轩情绪激动,口无遮拦地咆哮着,一串连珠炮似的发问后,也不等两位警察给自己回答,又自顾自捋了起来:“‘听话水’是蒋昼河放进杨西杯子里的,杯子是杨西自己换的,蒋昼河自己喝了,发生意外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没有告诉他杨西换了杯子,就因为这个就要定我的罪吗?”
叶锦书面无表情,由着他负隅顽抗。得不到回应,蔡宇轩迅速退了烧,又止不住颤抖起来,像是在给自己心理暗示,不住地念叨着:“不是我干的,不关我的事……”
“定罪量刑不是我的工作。”叶锦书慢悠悠地回答他,将桌面上的照片收回文件袋里,扣上暗扣。
“咔”的一声,蔡宇轩跟着一抖 ,茫然地看向叶锦书,叶锦书也抬眼迎上他的视线:“我的工作,是最大限度还原案情真相,通过掌握的物证和收集的证词,锁定嫌疑人,并移送给后续的司法机关。”
叶锦书现在就是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状态,这反倒让蔡宇轩心底升起一丝恐慌的情绪——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是认定自己是嫌疑人了,还是认同了自己的辩驳?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不能被无罪释放吗?自己会被送进看守所吗?
不要。强烈的抗拒情绪从心底升起,蔡宇轩急了,追问:“什么意思?”
叶锦书把旁边的一份纸质材料叠放在文件袋的上面,答得十分轻巧:“就是说,通过现有的证据,警方已经将你锁定为本案的犯罪嫌疑人,后续的工作会交由检察院和法院去做,你之后就可以在看守所,等待公诉和开庭了,当然你的父母应该会帮你找最好的律师啦,”叶锦书将手边的资料摞整齐了,佯装客气地询问,“你还有需要补充的吗?没有的话,那问讯就结束咯?”
显然问讯在此刻结束并不能让蔡宇轩接受,他现在心里还有一大堆疑问迫切地在等待解答。
“不过,我还是多嘴提醒你一句,大部分嫌疑人,即使是在证据链完整,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也会否认自己的罪行,‘不认罪’,在量刑上很难争取从宽从轻,就算犯罪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进行的……哦,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用放在心上,那,感谢你的配合。”
伴随着叶锦书的说话声,靠墙一侧的桌面上打印机也工作起来,一张一张打印好的笔录从里面吐了出来。
沈确起身走了过去,最后一页打印完成,审讯室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安静中,连纸张摩擦发出的声响都异常清晰。
很快沈确拿着笔录转身走了回来,叶锦书示意他手里的笔录:“笔录你看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在最后签字就好了。”
“不!”蔡宇轩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突然急切地解释起来,“我没有办法了!我也不想的!蒋昼河是个没有脑子的疯子!他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就是逞一时之快想要针对杨西,杨西那样的好学生,心灵又脆弱,万一蒋昼河把他逼急了,他报警了,我就完了……我不能让他报警!”
键盘敲打声又响了起来,沈确在记录的间隙不忘偷偷瞄了叶锦书一眼,这狐狸还假模假样地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由着情绪崩溃的蔡宇轩自由发挥。
“都怪杨西!我告诉他不要用杯子喝水,他把杯子洗干净不就好了?都怪他突然发疯,要报复蒋昼河,换了蒋昼河的杯子,如果、如果他不这样做,我就不会鬼迷心窍想要弄死他!”蔡宇轩大口地倒着气,说话的声音伴随着喘息声越来越大,即使是认罪,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没有半分悔意。
“还有黄宏那个蠢货!他就是蒋昼河的跟屁虫,蒋昼河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也是个不带脑子的傻子!都怪他!要不是他说蒋昼河是被杨西投毒了,就不会报警,你们警察也不会查这么多了,明明当时蒋昼河给杨西下药,他也参与了,他还敢提报警,蠢货!都怪那个蠢货!”
先前还字斟句酌谨言慎行的蔡宇轩突然性情大变,他的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凸,口无遮拦怒骂着:“蒋昼河那个垃圾!他要毁了所有人,他就是想要毁了我们所有人!他骗我!他说他买去泡妹子用,结果他竟然给杨西用!我让他不要这样……我都让他不要这样了!结果他阴阳我,他让我去告诉文老师,之后我去找他,让他不要把杨西逼急了,他居然说他不怕,他说他要和杨西斗到底,还说我要是不和他同一战线,到时候杨西报警了,他被抓了,警察问起他从哪里来的,他就说是从我这里得到的卖家联系方式,还会告诉其他人我也有……我只能这样做,我没有别的选择……”
叶锦书发出一声讥笑,蔡宇轩捕捉到了,他停下了无止尽的唾骂,像个突然断电的机器,木讷地看着叶锦书。
“用错误的方式去掩盖另一个错误,只会导致更大的祸端。即使被霸凌者一味妥协退让,寝室矛盾也依旧激化到这种程度,你就应该知道,无论是冷眼旁观,还是默许纵容,只要没有站出来帮助弱势一方,你就也是这场霸凌的参与者。你从来都不无辜。”
*
周日一大早,杨母就领着杨西来滨海分局送锦旗了,加班中的刑侦队大案组众人悉数被召唤到了接警大厅。
杨母感激涕零,大有下跪磕头之势,杨西搀扶着母亲,也红了眼眶,叶锦书赶紧领着众人扶住母子俩,笑吟吟地摆手:“您太客气啦,我们只是依法办案。查明真相,还受害者公道,本就是我们分内之职。”
事发之后,杨西终于把自己在学校里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她痛心孩子的遭遇,也怨恨自己没有发现孩子的难处,更没能保护好他。
得知杨西曾尝试自杀,被警察救了之后才打消了念头,母子俩抱头痛哭,同时也更加感激起他们家的大恩人——第一次他们把杨西从海里救了上来,将他拉出死亡的漩涡,第二次他们查明投毒案的真相,洗脱了他身上的嫌疑。
大案组收到的锦旗不在少数,流程大同小异,叶队游刃有余地掌控着社交节奏,过程十分丝滑,没有半分做作,就留下来许多珍贵的照片录像,均可在年终表彰环节发挥重大作用。
叶锦书手里拿着杨西的手写感谢信,像个知心大哥哥。听杨西说,学校终于协调给他换了寝室,他因祸得福,因为启用的是空寝室,于是他一人独享一间寝室,虽然楼层从三楼变成了五楼,但现在没人打扰他复习和休息,他也不用提心吊胆会和室友发生冲突,也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叶锦书由衷地替他感到开心,鼓励他好好复习,祝他考上心仪的大学,末了凑到他的耳边悄悄告诉他,他的私密照片和视频没有流传出去,并且已经全部删除,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安心复习。
杨西刚还强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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