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人返回了知县府,季澄立刻叫醒了路什锦和璞忠,见她神色严肃,却也不敢多问是什么事,只是按照她的指示来到了她院中。
季澄将这件事写在纸上,推给两个人看,随后又谨慎地用油灯将这张纸烧成了灰烬。
夜风吹得灯火摇晃,照得人心里发毛。
路什锦诧异地望向她:“会是陷阱么?”
季澄苦笑:“我已经是半个阶下囚了,还有什么值得别人赔上自己来陷害我的?”
她说这话意指帝卿和他侍仆的身世故事,居然就将混淆皇室血脉这样的事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了,怎么看都觉得这事儿不可能是假的。
路什锦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下来。
“越王府中还留有一张丹书铁券,皇上也知道,再加上帝卿这层关系,她不会杀你,即使到最后真是何灵武查明虎骸关开战是你的计谋。
她说到此处仍有些难以置信,愣了片刻,又道:“是不是你?”
“是我,我是那个挑拨两国邦交的罪人。”
“璞忠也帮了我一些,他知道虎骸山里盛产乌头。”
说开了反而心情舒畅,季澄拉着她们两个人坐下,目光温柔坚定。
“无论有没有你说的那什么铁券,我都会去的。”
“只要能助大周赢……也是能让我将功赎罪……”
“那种地方,机关重重,也可能有赫连御设下的埋伏。”
路什锦紧张地看着她,在等她脸上或许会流露出的丝毫犹豫。
“师娘,你怕了?”
季澄不懂她为何要阻拦自己。
路什锦无奈叹道:“我当然不怕,我只是觉得……若不慎死在那个地方,很可惜……”
季澄得意一笑。
“我怎么可能死?我的命多硬师娘你不是不知道,小时候从马上摔下来躺了三天,没死,在庄子里被蛇咬了,也没死,临原城被被北狄军围困,我率领先锋军突围追了赫连雪一百里,从来只有我折腾别人,谁能来折腾我?”
此话一出,路什锦的嘴唇嗫嚅了两下,沉默片刻后,她才接着道。
“一定让我待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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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在何郁二人的眼皮子底下去个来回,季澄犯了难。
后来还是梁赞白递交了一封书信与知会何灵武,信中说是要带季澄先回令皋城,这帝卿的身份虽然无权,却也能压得何灵武不得不同意这要求,她只当季澄是心灰意冷了不再想着继续作战的事。
兵妇们知道了季澄要退回去,先锋队的人纷纷跑来见她,可季澄也对着她们直言:自己并无兵权,不能将她们带走。
又是一天深夜,月盘皎洁悬于天幕。
她独自一人坐在院中,难得的喝了两杯酒。
季澄望着天的时候,突然余光瞥见院门口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在夜色下他的肌肤更是白得出奇,他离她越来越近,身姿婀娜,看起来似乎并无恶意,等到季澄看清他是谁的时候,他已经悄无声息地跪在了地上,抱住了她的小腿。
“将军带我一块儿走吧……”
季澄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见他泪眼婆娑,两颊绯红,某处丰软正有意识地轻轻蹭着她的小腿。
她最讨厌别人碰她的小腿,连相好的也不行。
季澄伸手去拉他,他却作势诶呦一声跌进了她怀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紧紧抿着嘴的委屈神情,差点让她没认出来这人就是那个桑琦,原是斛芳楼的红倌人,曾经助过萧惟在慎王府中放火。
这是在干什么……?
只有一种男人她不会拒绝,那就是既能用钱打发走却又没被沾染过的对她主动的男人,所以这么多年来,她唯一碰过的男人只有风芷荷。
她有些头大,却也没立刻把他推开,他身上的香味清雅迷人,来这一趟是下足了功夫。
“你应该去找赵源。”
桑琦眼睛一眨,如羽扇般睫毛上的泪珠似乎就要落下来。
“可是奴想去禾施县,却不知道怎么去……”
季澄思索片刻,觉得带个人一同走没什么,他是民,不是兵。
“你跟我们去令皋,令皋有去禾施县的商队,你在那里等几日就是了。”
“真的?”
“嗯。”
桑琦笑得很开心,他没想到季将军这么快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兴奋地搂着她的脖子亲了两口,但是季将军并没有要和他亲昵的意思,她的手没动作,头也没动作,就是淡淡地接受着这一切,他颇感尴尬,不需对上她的目光便已知晓了她的态度,他很快从她身上下来,慢慢地往院门口去了,只是脚步要比来的时候轻快些,嘴里还哼着歌儿。
季澄接着喝了一杯酒,思绪浮在云端没有着落的时候,不远处的门口飘来一声苦涩的嘟囔。
“你这么做,对得起帝卿么?”
这傻子又来了。
许是喝了酒,她的话也变得无比直白。
“我又没睡他,怎么就对不起帝卿了?”
罗恪微的声音沮丧得不能再沮丧了。
“你真的不带走先锋队?”
季澄腾地站起身来,朝着院门口的人一步步逼近,直到他退无可退,身体也紧紧地贴住了墙。
“先锋队?”
她冷冰冰地瞪着他。
“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你想跟我们走。”
在夜色下她好像一只发怒的野兽,酒味和她身上的气味混在一起死死地笼住了他,罗恪微不敢抬眸,他太紧张心也跳得太快,说出的话断断续续的。
“我,我想跟着将军一起走,就当您的亲兵……我会向您展示我的忠心……”
“你去求帝卿,她说的话比较有用。”
季澄只给他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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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些天季澄也在犹豫要不要将他带走,自从知道他是罗恪微之后,她再见他就没有过什么好脸色。
她刻意地想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却又震惊于自己不知何时对他生出的占有欲,仿佛独留他一人在这军营中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可是并没有不好的事,更别说当下何灵武想要将她们换到后方,怕她们太过听季澄的命令而不好调遣。
梁赞白要一个小兵放在护卫队里这事并不难。何灵武知道他这命令大概是季澄吩咐的,她看过这人的言行记录册,虽然武功高也立过功,但实在是个刺儿头,想着干脆卖这帝卿一个面子——她让石棠调出萧惟的军籍,交给了他。
到了令皋人都安置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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