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准备好了?”
站在门口的男子如是道。
方才听到敲门声,沈付雪还以为是阿澈去而复返,但她甫一打开门,看见的便是景凭生那张笑意吟吟的脸。
入宫赴宴一事,阿澈虽不能同行,但景凭生作为此次宴会的主角,却是邀约了沈付雪一同入宫的。
毕竟沈付雪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又和他同为侦破失魂案的功臣,二人同行,也是合情合理。
点了点头,沈付雪迈出房门,“走……”
最后一个字尚未说出口,景凭生便忽地打断她:“别急,在进宫之前,有个人……想要见你。”
……
夜宴盛大。
还未走入殿中,各官员间的谈笑声就飘进耳里。
沈付雪跟在景凭生身后,面色冷静地走进大殿。
虽说这庆功宴上的位置是要严格按照每个人的官职大小排序的,但作为今日主角之一,沈付雪的位置不出意外地被安排到了景凭生的旁边,较为前排的位置。
嘘寒问暖攀关系的人紧随而至。
沈付雪才刚应付了两句便有些不耐烦,故而趁着两拨人交接的间隙,她垂下眼,装作在闭目养神的样子。
见状,举着酒杯要上前的人顿时识趣离开,转而转向景凭生那边。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只听门口太监的一声尖细叫喊,今晚宴会的最大掌权人,新帝元淮毅,携手太傅之女祁张张,也就是他未来的皇后,款款而来。
方才还有些喧闹的大殿顿时落针可闻。
沈付雪随着众人起身,垂眸行礼。
直到那人一声免礼,殿上众人才齐齐坐下。
不同于往常的宴会开场,此次庆功宴,乃先庆功再行赏,故而在新帝讲了两句冠冕堂皇的话后,歌舞开场,殿中瞬间便又热闹了起来,众人吃吃喝喝,若是忽略彼此眼中的算计,倒也是一片祥和之景。
新帝一旁,祁张张执起酒杯,为他斟满一杯又一杯的烈酒。
直至月上中天,宴会即将散场之际。
“诸位爱卿,”元淮毅举杯开口,“今夜宴会,是为庆祝失魂案顺利侦破,如今歌舞结束,诸位也都尽兴,也时候论功行赏了。”
说着,他偏了偏头,目光直直地望向景凭生两人,接着道:“少卿和云府史作为破案功臣……可想好了要些什么赏赐?”
闻言,沈付雪跟着景凭生的动作,两人齐齐行至大殿中央,俯身行礼。
然不等他们说些什么,元淮毅便再度开口,语调缓慢,又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朕观云府史,似是有些眼熟啊。”
“云府史,走上前来。”
新帝话落,轻松的氛围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殿中众人噤若寒蝉,皆是明白了此次宴会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与其说是庆功宴,倒不如用“鸿门宴”三字来形容更为合适。
众人视线交汇之处,沈付雪神情微动,掩在袖中的手紧了紧,而后在新帝旁侧的公公开口催促之前,缓缓迈出脚步。
“陛下……”
沈付雪抬起头,任他打量。
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不紧不慢,仿若好奇似的朝她微微一笑:“除却容貌,云府史简直跟朕的一位故人一模一样,只可惜……”
叹口气,元淮毅盯着她,又道:“不过朕听闻,云府史的换颜之术炉火纯青,不知云府史此刻,用的可是自己原本样貌?”
赤裸裸的试探。
台下的沈付雪抬起眸,视线却是在元淮毅身旁的女子,祁张张的脸上扫过。
末了,她浅然一笑:“陛下说笑了,雪笙对自己的皮囊还是喜欢的。不过这世上相似之人多如繁云,能和陛下故人相像,倒是雪笙的荣幸。”
“只是不知,陛下所说故人……是为何人?”
少女明媚的样貌在眼前闪过。
元淮毅晃晃脑袋,似是酒意上头,莫名觉得有些头晕。
“朕……”
“陛下口中的故人……可是我?”
耳畔传来那道久违的声音,元淮毅心中猛地一惊,刚要偏头去看,却见一支锋利的簪子,抵上他脖颈。
“陛下!!”
“护驾!刺客,快来人,有刺客!!”
“……”
殿中瞬间陷入混乱。
与此同时,站在元淮毅身旁的“祁张张”撕下脸上面具,面具之下赫然是沈付雪的脸!
景凭生眼眸微动,目光如实质般在她的脸上扫过。
元淮毅则下意识地望去台下。
那里站着的,果然是他的未婚妻,祁张张。
生命受到威胁,元淮毅非但没有慌张,反倒是笑着看向沈付雪,嗓音柔和地开口道:“小雪,好久不见。”
簪子在众大臣的惊呼中往前刺入一些,沈付雪眼神冰冷:“你没资格这么喊我。”
闻言,元淮毅却只是笑:“你这般是做什么?是不是对着呢有什么误会?你能回来,朕很是……”
“元淮毅。”
沈付雪冷声质问:“事到如今,你还要否认自己的罪行吗!为一己之私陷害我爹爹兄长,那么多无辜的人因你而死于非命……这些日子,你难道连半分悔过都没有吗?”
此言一出,台下大臣无不哗然。
然元淮毅却只叹息一声,抬头看她:“小雪,朕知你失去父兄心中不忿,为此怪朕也无可厚非。但,你可知欺瞒君主、污蔑君主,两罪并罚,可是要诛你九族的大罪。”
“那若真的是君主犯罪呢?陛下可否回答,如此,该以何罪论处?”
台下,祁张张绵软却又坚定的声音传来。
昂着头,她看向元淮毅,神情复杂。
“……罢了。”
不等元淮毅回答,祁张张回头看去。
与她对上视线的太傅了然。随后,他拍一拍手,人证物证皆被呈于殿前。
……
祁张张便是在沈付雪进宫之前,被景凭生带来要见她的人。
她无意间听到元淮毅同心腹的谈话,在得知太尉一家是死于他之手,且“云雪笙”被他怀疑上之后,祁张张回去便央求了自家爹爹彻查此事。
虽说这天子犯罪应当更为隐蔽,但凑巧的是,执行杀害太尉这一任务的兵将之中,有一位便是太傅安插在皇帝身边的眼线。
故而,他们很快便掌握了元淮毅做下此事的证据,祁张张便是在这时找上了沈付雪。
两人相谈一番,便想出了“互换身份”这么一个很蠢却也很有效的办法。
临走的时候,沈付雪看向祁张张,不解地问:
“我与你平素并无交集,为何要帮我?”
似是料到了她会这么说,祁张张答得很快:“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
“祁家如此行径,不仅是为太尉,也是为我们自己。”
太尉既因功高盖主被设计杀害,下一个功高盖主的,就极有可能是他们。
所以,即便不是相助,也是自保。
“起居注上明确标注,太尉一家惨死当日,陛下去了饮安城外。兵将调遣记录中对于此事也有记录,言陛下钦点了一行人出城办事。”
“然而待回来后,那一行人却莫名的相继离去,他们的死也变成了一桩悬案,在陛下您的授意下,很快便被众多新案件淹没……”
“但,”祁张张停顿一瞬,忽地勾起唇角,“陛下您可知道,那一行人中,还有一人幸存。”
至此,人证物证俱在,天子犯法一事,当真要成了板上钉钉之事。
沈付雪偏过头,看向元淮毅……自始至终,他脸上的神情就没怎么变过。
见状,沈付雪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哈……倒反天罡……”
“两位今日这般行径,莫不是想给朕定罪?”
即便证据已然摆在面前,元淮毅依旧不慌不忙,讥讽道。
下一刻,他猛地收敛起脸上神情,大喊:“来人!”
一声令下,几十名暗卫倏地出现,将众人包围,严防死守。
随后,元淮毅拂开颈边利器,站起身。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众人,语气冰冷:“沈付雪、祁张张、太傅一众人等,扰乱朝纲,以下犯上,数罪并罚……斩、立、决!”
最后一个话音甚至还未落下,众暗卫便招式凌厉地杀了过来。
沈付雪当即后退闪躲,双方随之缠斗起来。
场面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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