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屠司内--
欧阳卿端坐案前,仔细翻阅三位堂主送来的账册。银钱往来、兵器锻造、悬殊刺杀......墨迹斑驳间均是血屠司的日常。
自他登上血屠司司主的位置,踏进书房的次数就屈指可数。
如今他肯认真处理政务的事情传到三位堂主耳朵里,惹得二堂主连连感叹,前几日他将那女子掳来时,心里还觉得他还是个孩子心性。
没想到今日就这样令他大开眼界,心中感叹司主终于有了当家的模样。
一位下属报:“司主,岁姑娘......”
“还是不肯吃饭吗?”欧阳卿放下账本,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仿佛一切早已料到的表情。
“到底是女子,无非只知道以自伤相胁别人。”
欧阳卿拿起毛笔沾墨,幽幽得叹了一口气:“且由着她闹。”
“不是的!”下属试探得抬头看了一眼欧阳卿的脸色,“岁姑娘胃口极佳,大堂主说......她犹如饕餮附体,一日吃四餐,一餐吃两顿。”
“什么?!”
欧阳卿猛地提高了声音,吓得下属赶紧低下头。
他将手中的毛笔狠狠掷向砚台,溅起的墨汁污了右角的案边。欧阳卿沉默片刻,问道:“那她可是整天忧伤哀愁?”
“回司主,并无。”
“那她可对我派过去的下人们发脾气?”
“这个......也没有。岁姑娘并未对青儿发火,反而以礼相待,教她认字解闷。”
欧阳卿皱愣了一下,眼底有些失望。她的反应倒是挺让人出乎意料的。
“本司主这几日未曾去看她,她是否.....有埋怨过我?”他语气里暗藏期待。
下属想了想,道:“也没有,倒是听青儿说,岁姑娘跟她提起过一位哑男。”
“哑男?!”欧阳卿拍桌而起,她何时身边有一位哑男?
“我去看看。”
空中还飘着些落雪,院中朔雪凝寒歛众芳,梅花无恙试新妆。
欧阳卿才跨进门口,就看到院中,岁安澜带着哑奴青儿在打雪仗。
她撑着一件深红色的斗篷,弯腰团雪,脸上笑意盈盈。红梅映雪花枝丛中,岁安澜的眉目愈发明艳。
青儿瞥见站在门口的欧阳卿,吓得赶紧跪下,还拉了拉岁安澜的衣袖,对她使眼色。
岁安澜回头,见欧阳卿负手正故作一本正经得站在门口。
“看来本司主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仙子的雅兴。”欧阳卿哼了一声。
岁安澜也不惯着他,拱手道:“司主慢走不送。”
欧阳卿愣了一下,沉下脸来大步流星逼近:“你还在生我的气?你可知那君山并非是真心容你。”
“我当然知道。”岁安澜道,她缓步来到梅花树前,轻嗅枝头。
“知道你还生我的气!”欧阳卿往前大跨一步步,站在她身后。
岁安澜侧头垂目,缓缓开口:“只是,我看的分明。”
“欧阳卿,自我化形以来,每日惶惶被捉妖师所杀。是恩公敛去我身上的妖气,让我在世间得已苟活。可天地茫茫,我不知该往何处去。当我来到君山之后,见她们尽自己之力救死扶伤,便也动了心。”
“恩公是谁?墨雨眠?”欧阳卿拧眉。
岁安澜没理他,继续道:“流萤碟可以感知他人情绪,也可救人性命。我因救人失血过多而昏迷......”
“你受伤了?什么时候?”欧阳卿又问。
岁安澜不说话皱眉睨他。
“好好好,你继续说,我不多嘴了。”
岁安澜却不想说了,她叹了口气,“我每日跟着明月姐学医认字,每当看到性命垂危之人因我重获生机,我就很满足了。”
“原来如此。”欧阳卿点头,随后笑道:“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岁安澜冷哼,转过身看着他,眼中毫无惧意。
“你还想利用我做什么?”
欧阳卿眼眸一弯,笑道:“聪明,自是引你家恩公来救你。”
岁安澜眯了眯眼,“恩公心系天下,又怎会因为我一人而误大事?”
况且她是个妖。
欧阳卿挑眉,忽然朝她伸出手。岁安澜吓得退后一步,却见他只是接住一朵梅花残瓣。
“这么说,看来你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他挑衅道。
“那又如何?我又不求他心里有我。”岁安澜抿唇,眼底一片冷然。
“你也只会惦记些上不了台面的算计!”
“过奖过奖。”欧阳卿嗤笑,漫不经心得挑眉望着她。
他轻轻一吹,水中的梅花瓣便随风而落。
﹡
因病人都走了一大半,春溪堂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手,明月便领着澹烟堂的弟子返回本堂。
这日,她刚和几位同门走出膳堂,就看见有一个男子站在门口,往来的弟子皆绕道而行。
明月瞧着他有几分眼熟,对方一看到她,却双眸一亮,连忙来到她面前,喉咙发出呜咽声,双手比划着什么。
“是你?!”明月认出他是春溪堂那个脏兮兮的少年。
岁闻深如释重负得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山谷,又往食堂内看了看,眼中满是焦灼。
旁边的弟子窃窃私语:“他该不是等那位被掳走的妖怪吧?前几日就看见他站在三堂门口,像是等什么人。”
“唉,可惜了。血屠司向来手段残忍,那小妖应该早被他们炼化成丹了。”
“闭嘴!我看你们是太闲了,是不是想去演武场加练?”明月厉声呵斥。
那几位弟子纷纷噤声,落荒而逃。
明月压下心头的烦乱,带岁闻深到自己的院内,和他说了来龙去脉。
听闻岁安澜被掳,岁闻深一时慌了神,作势就要往屋外冲。
“站住!”明月一把将人拦下,劝道:“我也很担心安澜,但贸然行动只会是去送死!你先坐下,我们从长计议。”
岁闻深面露犹豫,片刻后,还是妥协坐下。
明月想了想,最好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岁闻深先是皱眉,随即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入夜,血屠司的偏院小屋内,岁安澜披散着长发靠在窗前,望着漫无边际的黑夜出神。
原本欧阳卿将她困在巡逻严格的凤舞楼,还设下了重重结界。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竟将她赶到这偏院来。
困意袭来,岁安澜倦得趴在窗沉沉睡去。
“安澜,安澜!别睡了,快醒醒!”有人推搡着她的胳膊。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岁安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是明月!
她一把抓住明月的手,压低声音:“你是怎么混进来的?要是被血屠司的人抓到那就麻烦了!”
“长话短说,与我一同前来的还有那位失声的男孩。我将你门口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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