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放下碟子,对自己微一点头,转身就要走,谢临川又觉得,不说点儿什么,实在可惜。
他便勾一勾唇角,有些交浅言深地道:“江娘子,你识文断字,何苦在市井之中讨生活?”
江清澜心里咯噔一声。
完蛋,暴露了!她这书呆子女博士的坏癖,一个不注意,就要掉书袋卖弄!下次谨记,不可不可!
她脸上浮起客气的笑:“市井生活很好呀,有花赏,有豆子吃,还有银子赚。”
谢临川深深看她一眼。
这倒也不是谎话。她这馆子,虽小,却透露着一种勃勃生机。他甚至觉得,比偌大的东平王府,还有趣些。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把那些纷繁的心绪按下后,他默默看起《太白阴经》来,偶尔拈一颗毛豆。
江清澜退回柜台去,手肘撑在上面,支着脑袋。
听着外面小贩儿的吆喝声、杂沓的脚步声、春波河汩汩的流水声,她有些发神。
不知不觉,到这里来已经好几个月了,生活也走上正轨了。这样,也挺好的。
余光瞥见屋子里唯一的顾客,她的思绪开始神游起来。
不得不说,这言郎君看书吃毛豆,真是赏心悦目。
如果把柜台上这瓶荷花摆到他面前去,让他英俊的侧脸,在花叶掩映间半遮半露,就更好了。哈哈,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清澜带笑看。[1]
上辈子,她作为一个学霸内卷王,成天泡在图书馆,又不爱收拾打扮,男女之事的经验很少。然而,耽于行的人,往往敏于思,她脑中YY过无数帅哥故事。
言郎君的长相颇为英气。他若是在现代当明星,日系奶油小生当不了,却可以演些古偶剧里的少年将军。
给他配一个什么女主呢?是钓系作精小娇娇,还是飒爽英姿大姐姐?
哈哈,言郎君这人脾气有些差,恐怕是吃软不吃硬的,还是小娇娇吧!
But,高傲者低头也很有意思啊!一想到言郎君倒在大姐姐的怀里撒娇,捏着嗓子说:
“姐姐,是这样吗?”
“姐姐,这个位置对吗?”
“姐姐,我疼。”
天哪,很香.艳啊!
江清澜忍不住笑出了声。
偷偷看那边,好像他没发现,她就轻咳一声,极力压住弯起来的嘴角,狠狠地谴责了自己一番。
正乱想着,一道绯衣身影蝴蝶般地飞进屋里。
哟,钓系作精小娇娇来了!
宝庆公主小脸儿热得红扑扑的,手上拿一把芍药小团扇,扇得头发乱飞。
进得屋来,她舒了口气,用丝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才道:“上一盏酒酿绿豆冰汤圆。”
说罢,一眼就看见了谢临川,径直过去坐下了。
江清澜知她是言郎君的阿妹,二人有话要说,她就不再乱YY,自去后厨准备冰汤圆。
待上了甜品,她又扎了攀膊,去门口切卤肉,离店中二人远远的。
宝庆公主在谢临川面前,是做小伏低惯了的,有些委屈地撒娇道:“流光哥哥,你巡了街怎么来这儿啦,叫我好找。”
谢临川置若罔闻,只把一颗毛豆放入口中。
宝庆丝毫不气馁,自己巴巴儿地说了起来:“那什么姓杨的,叶子戏打得稀烂,下个月的俸禄都输给我了。”
谢临川“嗯”一声,眼睛仍没离开书。
宝庆公主去扯他手里的书:“你看的是什么啊?”
谢临川立刻把书皮卷起来,不让她看上面的字,深深蹙眉,一副看见她就烦的表情。
宝庆公主折腾这么些天,从宫里追到宫外,从临安府署追到这小饭馆,一颗明月春心都照了沟渠。
到了这里,他还爱答不理的,当下,她小嘴一噘,负气道:“流光哥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谢临川笑一声,这才正眼看了看她,扎心地道:“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说罢,他抬手拈了颗毛豆,一副轻佻不在意的神态,眼睛却飘向了店门口。
宝庆公主何曾受过这般委屈,眼睛一眨,泪水就涌上来了。
谢临川怕她闹起来,到底不好收场,这才将目光从天水碧的影子上移开,软和了半分语气:
“你……你若是像江娘子一般聪慧能干,我就考虑考虑。”
宝庆公主吸吸鼻子,当下认真看起来。
江娘子着茶白短衫、天水碧的三裥裙。她的两只袖子挽得高高的,一根玫紫色襻膊自颈后交叉。
不饰钗环,却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美感。
她的左手戴着一个奇怪的、白布做的手套,正压在一方焦黄色的猪肉上,右手握着一把菜刀。
刀刃碰在木菜板上的笃笃声,紧密又清晰。
正是在切猪头肉。
宝庆公主噘着嘴,哼一声:“我堂堂公主,金枝玉叶,岂能做这些庖厨的腌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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