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被说出了面上的异样,风音很难不感到一阵没有由来的局促。藏在口袋里的手倏地收的好紧。
“为什么这么说?”她只敢这么问。
伊藤凪点点头,“感觉你在不训练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像是在想着重要的事情。”
她抓了抓脑袋,好心虚,“居然这么明显吗……”
“倒是不算明显啦,只是我很敏锐而已哦。”
以前伊藤也是这样,很轻易就看穿了她的心情。虽然很尴尬,但或许现在真的能将纠结的一切说出来了,风音几乎要松一口气了,尽管她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我没事。放心。”她只这么说了。
伊藤凪没有追问,“好吧,我相信你,也知道你肯定会做出最好的选择。不过,你要是真有什么烦恼的事,可以随时可我说。虽然我没有能百分百开导你的自信,但我的塔罗牌肯定也能多多少少帮上忙!”
她特别自信地这么说。
是了,还有看不见摸不着的玄学力量能帮忙呢。
风音犹豫了一秒,赶紧点头。帮我占卜吧,她说。
伊藤凪摸出了牌:“想问什么方面问题?”
“……”
虽然很想说恋爱,但总觉得自己的苦难已经上升到了人生层面。可“人生”如此庞大的话语到了嘴边,却也难以言说。
“不了,还是不要占卜了。”不是脑子一热,她好好想过之后才这么说了,“我要靠自己解决这个问题才行。”
连牌都拿了出来,摆出了一副神神叨叨架势的伊藤凪,一点也不会因为突然奏响的退堂鼓而觉得失落或是怎样。相反,她心情还挺不错的。
“这么说才像是小风嘛!”她把牌收回去,轻快地拍拍风音的肩膀,“要加油哦!”
感谢她的加油鼓劲,风音觉得自己得到了真真切切的勇气。要不今天就把事情全部解决吧,甚至冒出了此等决心。
回到家,看到夏也躺在沙发上,居然打起了盹。
不怪他懒惰,过去的一周他都在莫斯科征战锦标赛,聊天里出现的“好冷”频率能高达百分之三十。今天下午才回到家的他,现在很可能还遵循着东三区的生物钟。
说起来,他在莫斯科的时候,郁弥会不会也在那里呢?呼吸着同一片寒冷北国空气的他们,有没有相互照应?好想知道。
最好奇的时候,她忍不住打开了和郁弥的对话框,连问题都编辑好了,最后还是没能按下发送键。
这么做对夏也真的不好。既然如此,还是认定郁弥那时并不在莫斯科比较好。
如果能不再想起他的存在,一定最好,可还是会想到。
风音丢掉多余的思绪,从房间里找条毛毯替夏也盖上,想着醒来之后要对他说的话——毕竟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在今天把事情全部解决的嘛。
在此之前,倒是手机先响了起来。
手机一震起来,难免觉得心慌,总以为会是郁弥的来电。
或是也这么期待着。
但期待落空的概率是百分百。正如现在,打来电话的是妈妈鹿鸣幸,而不是她希望的那个人。
“我要结婚了。”一开篇就是这么一句话。
风音居然完全没觉得惊讶或者意外。
“你和我说过这事了。”就在去年的时候,她记得可清楚了,“难道你更换结婚对象了吗?”
“啊,抱歉,是我没说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我要办婚礼了,就在下个周日。我知道你那天有空,对吧?带着夏也一起来参加吧。”
“……诶?”
现在确实是即惊讶又意外了。
“你完全没提过最近要办婚礼的事啊,也没说你会回国!等等……我记得你说的是不打算办婚礼,不是吗?”
“抱歉抱歉,我也是临时起意的。本来确实不准备进行任何仪式了,毕竟工作很忙,做这种形式上的事情也很累。但仔细想想,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能感受到快乐的那几个瞬间吗?如果这段婚姻结束之后,我希望能用以回忆快乐时光越多越好。”
“还没办婚礼,就别说‘婚姻结束’这种话了。”
“嗯,但是也要学会怀揣着最糟糕的可能性做事嘛。明天我就把请柬寄给你,好吗?”
“唔。好吧。”
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三言两语就被告知了,难免有点郁闷,但妈妈对这件事很上心,风音觉得自己至少也该表现得高兴一点才行,尽管她到现在都还没见过那个要和妈妈度过余生的长发艺术男。
纯粹是为了分享这份过分惊讶的心情,等夏也醒来之后,她把马上要参加婚礼的消息分享给了他。
至于本想在今天进行的对话……再等等吧。
风音很少参与婚礼这种场合。她家的亲戚不多,自己的朋友们也还没到结婚的年龄,说真的,倒是有点不知所措了。
而夏也对婚礼的经验是少说话和多吃饭——听起来不算是百分百靠谱的道理。
最后还是去谷歌上好好地搜索了一番,为了不显得太过松懈还特意买了套剪裁超棒的灰色洋装,可惜被夏也称为“可以穿着去面试”的过分正经款式。
“那你也能去面试。”风音呛回去,“你穿的可是比我还正经的西装!”
更可恶的是,这家伙穿西装还真好看,害得她根本没办法给出杀伤力更强的抱怨。
但就算是给出更加气恼的攻击,估计夏也也不会放在心上,依旧会像现在这样,笑着系上领带,说着漫不经心的“是嘛”。
婚礼定在镰仓海边的小教堂。风音早就预想到了这会是一场相当小型的仪式,实在没意料到妈妈这边的宾客居然只有自己和夏也而已。未曾谋面的妈妈的男朋友(啊现在该称之为“妈妈的丈夫”才对了)那方的客人也不多,只有寥寥几个朋友和亲戚,但还是在数量上碾压了他们俩,害得多余的社交也进行了不少。
“本来还盘算着等仪式进行到最无聊的时候就逃走的呢这下完全做不到了啊——”
风音咧着嘴,皮笑肉不笑地这么说着,视线一直在看新郎。
“我感觉他好紧张,还有他的西装有点大了?好吧我想说的是他穿西装不如你好看。”
夏也偷偷瞟她:“算是在夸我吧?”
“算的。”
“那我可以得意一下吗?”
风音忍不住笑起来。
很奇怪,只有在这一秒,她才觉得他们之间好像真的没有发生过那么糟糕的事情,还像以前那样,能说点很笨蛋很无聊的事情。
“尽情得意吧。”她把自己的手拍进夏也的掌心里,“你完全可以这么做。”
而后响起婚礼进行曲,新郎看起来更加紧张,局促到一直在冒冷汗,好在那是肉眼可见的欣喜地慌乱。妈妈一步一步踏上圣坛,她穿的是浅紫色的婚纱。
许下誓言,交换戒指,亲吻彼此,然后大家高高兴兴地去庭院里合影。
对妈妈来说很重要的仪式,在风音看来,其实也不算太有趣,就像妈妈结婚这件事本身,对风音而言只是个淡淡的既定事实。她既没有去想象妈妈的心情,也不会试着把圣坛上的那个角色代入为自己,就连投掷捧花的时候,她也只是笑着旁观夏也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完全没意识到五秒钟后,从空中落下的捧花会来到自己的手里。
大家为她在欢呼。
“运气真不错啊!”
“你们两位看来也马上就要步入婚姻了呢。”
不熟悉的宾客们说着类似的话。
风音总觉得这话听起来也不像是百分百的夸赞。转头去看夏也,明明是最想要拿到捧花的那方,面对此刻的失败,居然还能笑眯眯的。
“我意识到。”他说,“你拿到捧花或是我拿到捧花,这两件事的本质是一样的。”
风音拿花砸他的脑袋。
晚餐时间也是仪式的一部分,选在了很有名气的怀石料理,但甜品都还没有上完,风音就已经拉着夏也、带着捧花,偷摸摸逃走了。
“放心,妈妈不会生气的。她知道我不喜欢和陌生人客套。”她如此坚称,“肯定是料想到我会中途逃走,她才设置了甜品时间的。不管怎么说,我们快去海滩散步吧!”
“好。”
这个季节,天暗得很快,其实还不算晚,日光却已完全沉到了海平面之下,街灯无法照亮海面,只能听到潮汐的声音。
在某盏街灯下,立着熟悉的身影。
夏也愣了愣,对方也一样,两人习惯性地移开视线,好不自在。
“哈——喽——”
风音向他挥手。
“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郁弥摸摸耳朵,身子拧了拧,像是要背到灯光的后方去。
“我说了我会来的。”他顿了顿,抬眸看向夏也,“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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