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心系骊州百姓,刚正不阿,深受百姓爱戴。
历代王朝迭代,必是腥风血雨,大动干戈。
然周王能功成身退,全仰仗于他的识时务。
先皇册封太子之时,周王便自请分封,前往封地,庇佑一州的百姓。
逢年过节,也只是遣使者进宫面圣献拜礼。
周王为人敦默寡言,从不参与党派之争。
是一位存在感极低的亲王。
为了骊州的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较之于国相,李嗣。周王内心更偏向李嗣。
席面冷寂,周王妃饮了茶水,朗声道:“是非功过皆在人心,我替百姓感念大人的苦心。”
侍卫长冷哼一声,眉眼冷峻,“王妃若真心拜服,还请王妃日日讴功颂德,以示对大人的诚心。”
此话一出,面面相觑,被搅乱吃饭的心思,林婉云停住筷箸。
要知道骊州能度过这场灾难,全因李嗣等人日夜操劳,守着江边,亲自带人进山砍伐竹条,再将竹条编织成笼。
垒成一道道坚稳的石墙。
个中辛苦,自不必多说。
明眼人都知道的事实,侍卫长还要睁眼说瞎话。
林婉云自觉无地自容,埋起了头。
场下有人为李嗣打抱不平起来,侍卫长不甘示弱,在他眼里,李嗣仅是个普通人,除了会耍心思,哪里比得上大人。
国相身边的侍卫都是一手提拔起来的,知遇之恩恩同再造。
亦师亦友,侍卫长为其打抱不平,自然合情合理。
两帮人吵嚷着,侍卫长唰地亮出刀剑,周王一扫往日清和,敛声道:“将军,此处是我骊州地界,不是相府,还请将军不要意气用事。”
迫于矛盾激化,烧到李嗣身上,林婉云终于站出来。
“无论谁的功劳最大,骊州水患平息已是事实。”她慢慢起身,迎接来自四面八方的打量,这其中一股灼热的视线照耀着她。
“既如此,天灾人祸面前更应万众一心,大丈夫何必拘泥于功过得失,做这些小女儿姿态?”
一席话说得人脸红。
众人哗然不语,她掷地有声,余光中与李嗣的目光相撞,她悄悄眨眼。
王妃出来打圆场,鼓瑟笙笙,场面恢复的热闹欣然起来。
借着气氛活络,便有人起了攀结的心思。
李嗣年纪轻轻,姿容华貌,又是此次灾情中的功臣,几个妇人召自家女儿轮番给李嗣敬酒。
李嗣招架不住,频频投来求助的目光。
她装作看不见,拿桌上的菜肴撒气。
骊州多水,夏日鲲鱼最为肥美,做法却稍显单一,有点类型于杭州的西湖醋鱼。
她尝了一口色泽红亮的鱼肉,味如嚼蜡,单单吃出一股醋味。
原来这就是吃醋的滋味,林婉云很不想承认,自觉丢脸,下了席面,往园子中去了。
李嗣扭头一看,席位上空空荡荡,只余满桌残羹剩饭。
他告罪一声,踏过石子路,往园子一头跟了过去。
府中灯火通明,主子们在前厅用饭,丫鬟婆子在后院赌钱吃酒。
园子无人值守,林婉云四处瞎逛,看看花草,喂池中的金鱼。
周王府不比皇宫,屋舍建筑都有了年头,空气中弥漫着腐旧的气息。
走了有一会儿,她坐在廊下歇息,靠着楼廊眯起了眼睛。
一路跟过来的李嗣见到这个画面,扯出一个温厚的笑,顺势挨着她。
林婉云被惊醒,看见李嗣并不惊讶,嗔怒道:“你来干什么?”
李嗣双目黑亮,似璀璨星辰中的一颗明星,“那你为什么要走?”
她走是因为吃醋,无名无分的,总不能当众宣誓李嗣是她的人吧?
虽然很想这么做,但是这样做的后果可就大了。
“没什么。”她才不会承认,站起身来,快步往园子深处走。
李嗣跟着她,走到荷花池畔,岸边柳叶青青,水面漂浮着各式样,手工编制而成的手链。
意在去晦,记念亡故之人。
林婉云身边没有现成的手链,用柳枝编了一个,样式粗糙,还是李嗣手巧,缀了花朵,精美小巧。
交替地换掉她手里的草环,套上手腕。
“衔环结草,生死不负。”他这般深情款款地诉说,她兀然理解了他的意思,嘟哝着,“这算什么......”
腕骨上花环圆润,花朵簇簇,细嗅下淡淡的芳香味,花瓣颜色鲜艳浓烈炙热。
再看李嗣身上,被他要过去的简陋草环,未免太寒酸了些。
下意识想拿回来,她去争,去夺,去抢,李嗣不允,“你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离席这么久,侍卫长会怀疑的。
她小心翼翼收好花环,两人分开行路,李嗣特意绕远了,才回到席面。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周王中途就离了席,到了酒醉人心的时刻,欢欣过去便是箫凉。
趁着还未散席,周王妃有意为骊州死去的百姓超度,道场设在城外的寺庙,届时所有人都可以开斋诵经。
这次骊州之行,见证了咆哮的山水如何将房屋卷走,庄稼牲畜如何被洪水淹没,百姓是如何死于危难。
就算李嗣不去,她也会去的。
稍纵即逝,光阴荏苒。
到了道场这日,林婉云有国相的身份,周王妃为她安置了禅房。
至于侍卫,身上杀戮太重,有扰佛门清净,被住持挡在了门外。
李嗣也进了寺庙,禅房离她较远。
白日里,沙弥们跪在大殿里礼佛诵经,周王妃是人群之首,带领着众人齐齐跪拜。
王妃身边便是李嗣。
她瞧着他清瘦的背影,仰头跪乘间,是殿中雄伟庄严的佛像。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
恍惚间,看见了属于自己的神明。
斋戒四五日,除却修养时辰,无事的时候,林婉云便在禅房消磨时光。
寺庙的后花园有一片竹林,绿意幽幽,日头毒辣的时候,她就躲在这里乘凉。
李嗣得空也会来这里,两人在亭子里说一些闲话,光天化日之下,并不会做什么。
亦或是捏捏手指,拉拉衣袖。
这日,她在房中歇息,听到外头闹哄哄的响动。
她住得地方远,香客和沙弥不会往这里来,拐过好几个门洞,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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