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涅斐勒不敢说话,就好像害怕一开口便要面对什么恐怖的事。
轮椅上的少女双眸低垂,顿了顿,在花海里转向涅斐勒。
涅斐勒不知道她是如何准确找到自己的方位的。但既然已被发现,躲躲藏藏就没有意义了。
他走上前去。
“……你是我的灵魂?”
是啊,有这种可能。灵魂被放逐冥土后被水土塑造成少女模样也是可能的,这太正常不过了,一点不可怕,哈哈,哈。
少女微微抿唇,白皙的脸颊上,露出一个经过克制的微笑。
“呵呵,阁下真会开玩笑。”少女的声音甜美而轻柔,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孤独。
“我不是什么人的灵魂,我当然是我了。阁下可以称呼我为……”
“「塞纳托斯」。”
“……”涅斐勒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冷淡,“阁下的这个玩笑就没有那么好笑了。”
“为什么觉得我是在开玩笑?”自称塞纳托斯的少女双目紧闭,但涅斐勒总是觉得她在打量自己,仿佛宝石匠用眼光检验石料的质地一般。
“是因为我这副人类的模样吗?还是因为我不像传闻中那样冷酷、危险、难以捉摸?”
少女的口吻很认真,涅斐勒也提起注意力,组织起语言回答她:“都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少女问。
“你身上没有属于泰坦的力量。”
涅斐勒说完,抬起烙印着天空泰坦刺青的那只手,此时那片被染黑的皮肤正微微发亮、发烫,干扰他的思绪。他便用另一只手按住手背。
“但艾格勒的赐福对你有反应,而你,看起来也不像那些没有理智的怪物。”
少女勾起嘴角,“嗯,没错。”
“所以,你到底是谁?”涅斐勒问,“还有最重要的,我的灵魂到底在哪里?”
“我就是塞纳托斯呀。”
少女的声音泛起一丝无奈,她低估了眼前的使者判断泰坦的严格程度,仅仅是言语和呼应泰坦赐福的能力还不够,这些是无法说服他的。何况,少女能看出,现在的使者已将他视作了藏匿灵魂的敌人。
“请不要再试图呼唤那位剑士了,这里毕竟是我的土地,只要我不想,拒绝一只使魔的进入还是可以做到的。”少女说,“何况,你还需要它留在河边保护那个孩子,对吧?”
涅斐勒的心脏重重一跳,他意识到眼前的少女没有看起来那么纤弱,强行扼制了心底泛滥的敌意。
“很抱歉,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害怕,也不会真的伤到那个孩子。”看着涅斐勒终于愿意和她谈谈,少女松了口气,微笑着说:“但是,如果你实在不相信的话……嗯,不如叫我的另一个名字吧。玻吕茜亚,使者,你可以叫我玻吕茜亚。”
涅斐勒重复着少女报上的姓名,心中的怀疑消散了些许。
“玻吕茜亚……至少这听起来像是一个人类的名字。”
玻吕茜亚似乎喜欢涅斐勒将她视作「人类」,她的微笑不再那么孤单,似乎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但很快,她摇了摇头,让自己抬起头面对眼前的人类。
“人类……嗯,我也是人类。但是现在,这不重要。”玻吕茜亚说,“你要寻找你的灵魂,我能从河水中传来的回声里听到这份执念,它和它背后的意义支撑着你走到这里。所以,使者,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恕我拒绝。”涅斐勒平静道,“我既不知道阁下的身份,也无法探明阁下的立场,甚至无法确定阁下到底是不是人类;无论你有怎样悲伤的理由,我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帮你,我得为自己拥有的东西负责。”
“没关系,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
少女的双手交叠在膝头,身下的轮椅自发转动,载着少女朝海渚深处行去。
“那么,请跟我来吧,使者。我带你去「见」你要找的灵魂。”
“恭敬不如从命。”涅斐勒起身跟上。
玻吕茜亚所乘的轮椅在地面上碾出低沉的吱呀声,渐渐地,花香越来越浓,涅斐勒伸出手接住飞扬的无名之花,捻了捻,放在鼻尖嗅嗅。很奇怪,这里的花香并没有海渚外那样诡异和不详。难道说,是名为玻吕茜亚的少女吗?
“到了,”一段时间后,玻吕茜亚说,她停在了一个巨大的物体前,“它就在这儿,就在这里面。”
“虫……茧?”涅斐勒呆呆地看着这和周围事物格格不入的东西。他发誓,等离开冥界,他不再会为任何奇观惊讶了。
仿若翁法罗斯最好的织匠用月光纺织的银线织成的宝物,那椭圆的茧形造物映衬着满天的花瓣与蝴蝶的幻影,静静地存在于那里。而涅斐勒清楚地感觉到一股呼唤——来吧,让我回归于你吧——那是他的灵魂一直在发出、指引他踏上旅途的呼唤。
那虫茧很美,但的确格格不入。而他身边和月光下的虫茧一样格格不入的,是身畔微笑的玻吕茜亚。
涅斐勒猜测道:“是你做的吗?”
玻吕茜亚承认了:“嗯,是我。为了不让你的灵魂漂进冥河、进入轮回,或者被黑潮的怪物吞噬殆尽,我把它留在了这里。”
那正是涅斐勒担心过的结果。如果他磨蹭太久,来得太晚,他的灵魂极有可能抵不过冥河的冲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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