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隧道弥漫着泥土和腐烂木头的腥臭气味。哈利打头,魔杖尖端荧光闪烁微弱光晕只能照亮前方不到十英尺。
赫敏紧随其后,一手紧握金杯,另一只手提着袍子以免绊倒。罗恩咬着牙,侧着身子,尽可能不让打着石膏的胳膊蹭到粗糙的洞壁,每一下摩擦都让他倒吸凉气。
安妮殿后,光着的脚踩在冰冷湿滑的地面上,羊绒大衣下摆早已沦为拖把。
几人爬行了仿佛一个世纪,前方终于出现了微弱的天光。那是另一个栅栏,比进来的那个更锈蚀,缝隙里透进伦敦灰蒙蒙的夜色。
哈利停下,示意大家安静。他率先凑到栅栏边向外窥视。
外面是一条更狭窄的巷子,两侧是高耸的砖墙,墙皮剥落,爬满湿漉漉的苔藓。地面堆积着黑色的垃圾袋,污水在砖缝间潺潺流动。空气里弥漫着泰晤士河特有的浓重的泥腥味。
远处,城市混乱的喧嚣变得模糊,只有隐约的警笛声呼啸而过。
“安全吗?”赫敏压低声音问,她的脸在魔杖的微光下半明半暗。
哈利凝神听了片刻,摇摇头:“不确定。但老头说穿过‘老鼠巷’能到码头,这里应该就是。”他指了指巷子一侧一个几乎被垃圾淹没的低矮的拱门,上面用潦草的喷漆画着一个箭头和歪扭的“Rats'Alley”。
“老鼠巷?”罗恩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宁愿回去面对斯内普!”
“别废话,罗恩。”哈利深吸一口气,用魔杖对准锈蚀的栅栏锁扣,“阿拉霍洞开。”
锁扣应声弹开。
哈利小心翼翼地推开吱呀作响的栅栏,率先钻了出去,迅速靠在墙边阴影里,魔杖警戒地指向巷子两端。
赫敏、罗恩和安妮依次跟上。
巷子里死寂得可怕,只有远处河水的拍岸声和头顶极高处偶尔掠过的飞鸟黑影,空气湿冷刺骨。
“这边。”哈利指了指那个低矮拱门。
四人排成一列,贴着墙根,快速而无声地移动。安妮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触感可疑,她强忍着没叫出声。赫敏怀里的金杯偶尔碰到墙壁,发出轻微的“叮”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就在他们快要到达拱门时,巷子另一端的入口处,突然传来了靴子踩在碎石上的声音,然后是稀稀疏疏的交谈声。
“……气味到这儿就淡了……”
“分头找!黑魔王要那个金杯,还有那个泥巴种……”
“……还有那个麻瓜小妞……贝拉特里克斯夫人特别‘叮嘱’要‘好好照顾’……”
食死徒!他们追上来了!而且不止一队!
哈利的脸色瞬间煞白,赫敏捂住了嘴,罗恩僵在原地,连胳膊的疼痛都忘了。
安妮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贝拉特里克斯“特别叮嘱”?因为她扔了那包粉末?还是因为她特.朗普的身份?
没有时间犹豫了!
“快!进去!”哈利低吼一声,率先冲进了那个低矮黑暗,散发着更浓重腐臭的“老鼠巷”。
所谓的“老鼠巷”,根本不是巷子,而是一条被两侧建筑挤压出来的,宽度不足四英尺的缝隙,上方甚至被违章搭建的木板和铁皮遮蔽,如同一条肮脏的肠道。
地面是粘腻的污泥,堆积着更多无法辨认的垃圾,真正的老鼠在阴影里窜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们只能弯腰,甚至半爬着前进,速度陡然慢了下来。
身后的脚步声和交谈声越来越近,手电筒或是魔杖发光咒的光柱已经开始在巷口扫射。
“他们发现栅栏了!”赫敏绝望捂住嘴。
“这边!有岔路!”罗恩眼尖,指着前方左侧一个更窄,几乎是被垃圾袋硬生生挤出来的缝隙。
没有选择。
四人挤进那个缝隙,身体摩擦着冰冷湿滑的墙壁和鼓胀恶臭的垃圾袋。安妮的大衣被一个突出的铁钉钩住,刺啦一声撕开个大口子。
他们拼命向前挤,祈祷这条缝隙能通往某个出口,或者至少能暂时藏身。
缝隙在前方几码处豁然稍宽,形成了一个被三面高墙围死的,不足十平方米的凹陷死角。唯一的“出口”,就是他们挤进来的那条缝隙。
一个死胡同。
“不……”哈利转过身,魔杖指向来路。赫敏背靠着墙,把金杯紧紧抱在怀里,脸色惨白。罗恩瘫坐在污泥里,抱着胳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安妮背靠着冰冷潮湿的砖墙,听着越来越近的从容脚步声和戏谑的交谈,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要死在这里了吗?在这个肮脏的,散发着鱼腥和腐烂气味的角落?像一只被困住的老鼠?
不。
这个念头升起得突兀而强烈。
她不是赫敏,不是哈利,不是罗恩。她是安妮·特.朗普,从小被灌输的,不是“英勇就义”,而是“绝地翻盘”,是“交易的艺术”,是“永远有备用方案”。
唐纳德·特.朗普可以破产四次再爬起来,他的女儿怎么能死在一条臭水沟里?
她的目光迅速扫过这个绝地,三面高墙,头顶被遮蔽,唯一的来路即将被堵死。没有魔咒能瞬间移开墙壁,没有扫帚能飞越障碍……
但是……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些鼓胀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垃圾袋上。落在了墙角堆积的、被雨水泡烂的硬纸板和朽木上。落在了缝隙入口处上方,那块摇摇欲坠用生锈铁丝固定的破损木板上。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计划,在她脑中瞬间成型。
“哈利。”她猛地抓住哈利的胳膊,声音压得极低,“听我说!用爆破咒!不是打人。”
哈利愕然回头:“什么?”
“炸墙,那面墙。”安妮指着他们右侧那面看起来相对老旧、砖缝松动的墙壁,“用你最强的爆破咒。对准墙根往上三分之二处。快!”
“你疯了?那会塌下来砸死我们!”罗恩惊恐地睁大眼睛。
“不炸,食死徒进来我们一样死。”安妮的声音因为急迫而尖锐,“炸开它,后面可能是另一条巷子,甚至是建筑内部,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
赫敏猛地看向安妮,又看向那面墙,作为“万事通”,她的大脑在恐惧中强行计算,墙壁结构、受力点、可能的后果……
“安妮说得对,那是承重最弱的地方!如果后面有空间,炸开的口子可能不会导致全面坍塌!哈利,快!他们来了!”
食死徒的脚步声已经到了缝隙入口外,手电筒的光柱射了进来。
没有时间了。
哈利一咬牙,转身面向那面墙,魔杖高高举起,脸上是拼死一搏的狰狞:“霹雳爆炸!”
一道刺眼的红光从他杖尖迸发,如同小型炮弹,狠狠撞在安妮所指的墙面上!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狭窄空间内爆发,砖石混合着灰尘和碎木如同暴雨般向内炸开,强烈的冲击波将四人猛地掀翻在地。
呛人的灰尘弥漫,几乎无法视物。但安妮在一片混乱和咳嗽声中,听到了她期待的声音,是砖石掉落滚远的声音!后面是空的!
“咳咳……成功了。”哈利挣扎着爬起来,用袖子捂住口鼻,魔杖指向烟尘中那个被炸开,足够一人通过的破洞。
洞外,是另一条同样昏暗、但看起来稍微宽敞些的巷道,更远处,隐约有河水的反光和船只的轮廓。
“走,快走。”赫敏抱起金杯,第一个冲向破洞。罗恩连滚爬地跟上。哈利拉起安妮,两人紧随其后。
就在他们刚刚全部钻过破洞的瞬间,身后传来了食死徒气急败坏的怒吼和咒语的光芒——他们追到了死胡同,只看到一地狼藉和对面的破洞。
“追!别让他们跑了!”
安妮四人沿着新的巷道狂奔,身后是食死徒的咒语和越来越近的追击声。
巷道七拐八弯,如同迷宫。罗恩的体力最先不支,石膏让他的平衡更差。
“前面!有光!是码头!”哈利指着前方巷口喊道。
码头的空旷意味着更少的掩体,但也意味着……更多的可能性。
他们冲出巷口,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废弃的小型货运码头,栈桥朽烂,停泊着几艘破旧的驳船。
泰晤士河黑沉沉的河水在脚下流淌,对岸是伦敦金融城璀璨却遥远的灯火。
夜风凛冽,带着河水的腥气。
而码头上,并非空无一人。
三四个穿着黑袍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似乎刚刚检查完一艘驳船,准备离开。听到身后的动静,他们齐齐转过身。
是另一队食死徒,他们被包抄了。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绝境。
哈利、赫敏、罗恩背靠背站在一起,魔杖指向不同方向,脸上是彻底的绝望。
安妮喘着粗气,目光急速扫过码头——朽烂的栈桥、破旧的驳船、黑沉沉的河水、远处闪烁的警灯……还有,码头边缘,那几个锈蚀的,用来固定缆绳的巨大铸铁系缆桩。
一个更加疯狂、成功率可能不足百分之一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她。
她猛地抓住赫敏的手腕,力气大得让赫敏吃痛,“赫敏!金杯!给我!”
赫敏惊愕地看着她,下意识抱紧金杯:“什么?”
“相信我!最后一次!”安妮的眼睛在昏暗的码头灯光下亮得骇人。“想活命,就给我!”
赫敏看着她的眼睛,又看了看围拢过来的食死徒,一咬牙,将金杯塞进安妮手里。
安妮接过沉甸甸的金杯,触手冰凉。
她深吸一口河面上冰冷腥咸的空气,猛地转身,不是冲向食死徒,也不是冲向河水,而是冲向了码头边缘那几个巨大的铸铁系缆桩。
“嘿!!!”她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两队正在合围的食死徒大喊,声音在空旷的码头上回荡,“你们不是要这个吗?这个金光闪闪的破杯子?!”
她高高举起金杯,“有种过来拿啊!”
所有食死徒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就在这一瞬间,安妮用尽全力,将金杯朝着泰晤士河中心,远离码头的方向,狠狠扔了出去!
金杯在空中划出一道黯淡的弧线,扑通一声,没入漆黑翻涌的河水之中,连个水花都没怎么溅起。
“不!!!”赫敏失声尖叫。
食死徒们也发出愤怒的咆哮,其中几人下意识地将魔杖指向金杯落水的方向,甚至有人蠢蠢欲动想要跳下去。
就是现在。
安妮猛地蹲下,捡起脚边一根被河水泡得发涨的破木桨,用尽吃奶的力气,将它的一端猛地插进一个系缆桩底部松动的砖石缝隙,另一端斜着抵住旁边另一个系缆桩。
“哈利!罗恩!过来!压住这根棍子!用全身力气往下压!快!!!”她几乎是嘶吼出来。
哈利和罗恩虽然完全不明所以,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下意识地照做。两人扑到那根破木桨上,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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