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容栩一边说话一边还在吧唧嘴,含含糊糊的,苏箐宁第一时间还没听清楚。
“她说,那句诗不是荣华写的,原作者是一个叫什么豆腐的人。”季晏词是个将军,耳力自然是比苏箐宁强许多,她闲散地复述了一遍容栩刚刚说的话。
苏箐宁心中疑窦丛生,什么豆腐?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一个叫做豆腐的人啊?这样惊才绝艳的文笔诗句,按理来说她不可能不知道啊?难道是此人特意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她突然想起之前迷路的时候碰到容栩与容华争执的场景,脑中一动,道:“所以她从你手里抢过去的那一沓纸就是这个豆,豆腐公子的诗稿吗?”
“所以豆腐……是谁?”苏箐宁好奇道。
容栩:……
容栩有一瞬间真的被自己嘴里的糕点呛到了,她咳嗽了几声,抓起碟子旁边摆好的茶盏,一饮而尽。
“哈,没谁,我的一个老乡,死了几千,咳咳,死了好几年了。”容栩没头没脑地忽悠二人。
苏箐宁听此噩耗,不由得扼腕叹息,她还想着若是真的有这个人,她一定要去与此人好好的探讨交流一番。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季晏词倒是没出声,她目光凝着被容栩喝空了茶水,搁在另一个方向的白瓷茶盏,没吭声,神色有几分古怪。
这时,花厅中又响起容华的声音:“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好诗,好诗啊!”
“妙极妙极。”
“真不愧是公主殿下,才学甚高,令我等仰慕啊!”
就连隔着湖面的高楼上都开始称颂起容华的才气来。
“哎,你说这容华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我昨日还看见她偷偷溜出宫去逛庙会呢!她什么时候学的?”容景对于明明以往和自己半斤八两,下了学一起挨太傅骂的妹妹一下子突飞猛进的学问表达了质疑。
“你的妹妹你问我啊?”裴翎一个实实在在本本分分的纨绔当然是不会有什么闲心去关注容华到底为什么突然做出这么佳妙的诗句来,他现在就看着他家宁宁从原本的形单影只,到如今的左拥右抱。
他忍不住拿着那折扇狠狠地给自己扇风,他家宁宁就从来没有用这样崇拜的眼神看过他。
花厅里的喝彩声过后,容华已经有些飘飘然了,以往她不会作诗,在这样的诗会上只能瞧着别人大放异彩,而自己默默无闻。
她可是皇上唯一的嫡公主,理应享受这样的万众瞩目,她才是最闪耀的人,那个小贱人容栩,写出这样的诗句又如何?还不是要被她踩在底下当做垫脚石?
想到这里,容华一颗心脏激动地像是要蹦出来一样,她略微按捺下心头的悸动,随后开始准备背诵下一句诗。
但是过了几秒,她卡壳了。
下一句是什么?她记不起来了!
汗水悄悄地划过容华的鬓发,她焦躁地皱起了眉头。
停顿的时间有些长久了,长宁长公主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容华的紧张,她暗自扶额,赶紧为容华找了一个台阶。
“华儿啊,你今日想的已经够多了,不然先歇一歇,来姑母这边喝口热茶润润嗓子罢。”
“不,不用,姑母,我能行的!”容华咬着牙不愿意放弃,她可是才女啊,怎么能作不出来呢。
时间拖得有些长了,周围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议。
容华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想起来一句,她内心狂喜,也未曾多做思考,脱口道:“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这……”苏箐宁蹙眉,虽说这诗是好诗,可是——
桃花潭?不是以桃花为题吗?这句诗讲的是送别友谊吧?还有,桃花潭,是哪里?京都有桃花潭这个地方?汪伦又是谁?
苏箐宁再一次将目光落在了容栩身上:“汪伦,又是谁啊?”
“哦,汪伦啊?也是我一个老乡,这个死得早,死了十来年了。”容栩波澜不惊地答道。
苏箐宁睨她一眼,心想着,这容栩不是皇宫里的人吗?她到底哪里来的老乡?难道是宫里的公公?做她的老乡也真是够悲惨的,没一个活下来的,不过宫里死的人多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额,公主说的桃花潭是在什么地方?有如此美丽的桃花林,我倒是不曾见识过,改日闲暇可以前去观赏一番。”一位小姐弱弱地出声,想要打破这僵硬的局面,谁知她话一出口,原本就凝固的场面一度变得更加尴尬。
季晏词头一回当着众人的面开口,一开口就往容华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自尊心上捅了一刀:“敢问公主,这汪伦又是谁?竟然敢私自邀约皇室公主偷摸出游,还擅自与公主结下这般深厚情意,竟然连千尺深的潭水都比拟不得。难道这是公主为自己寻的佳婿吗?”
“季晏词,你!”容华念出前半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但话以出口,确实怎么也无法收回后半句了。
这下子,荣华公主算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她但凡没有这么浮躁功利,估计还能赚得个好名声,不过如今算是全失算了。
“行了,住口。”长公主的脸色有些黑,适才她就已经提醒过容华不要死要面子,毕竟她自己侄女儿几斤几两她还是很清楚的,抄袭别人就抄袭算了,竟然还抄错了,当真是,愚不可及。
“我今日有些乏了,就先失陪,大家玩好喝好。容华,你也跟我来。”长宁长公主严厉地扫了容华一眼,堵住了她想要抱怨出口的不服气。
说完,长公主就由着婢女们搀扶着,率先走出了花厅。
容华愤然地跺脚,她的视线精准地寻到坐在苏箐宁身边的容栩,恼火地瞪了她一眼:“容栩!季晏词!你们都给我等着!”
说完,拎起裙摆,一溜烟地跑出去,追长公主去了。
苏箐宁摇头惋叹,还以为碰上了惊世之才,没想到原来是个蠢材。
“容栩,你是故意的吗?”苏箐宁歪头打量容栩标志的脸蛋儿。
容栩终于风卷残云地扫光了小几上的点心,悠然道:“这首我可是归类在送别主题里边,可不能赖我。”
“七公主推脱地倒是挺干净,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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