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不得不联想到二人成亲当晚陆书峰寄给上京的那封信,那里面到底写了什么无从得知,陆萱萱回来第二日他们就要杀了阿鹤。
谋杀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陆书峰不可能跟阿鹤有仇,能有仇的也只有他背后的人,也就是吴岚。
是吴岚要杀了阿鹤。
陆灵放开柳眉喃喃自语:
“通了,全都通了…”
她猛的抬头看向阿鹤,晶莹剔透的珀色眼珠溢出无穷无尽的害怕恐惧。
难怪说之前查大伯父的时候总感觉有一股力量在阻拦她,她本以为是陆萱萱的人,谁知背后竟是吴岚在撑腰。
尹府大人,她拿什么跟一个朝廷大官抵抗?
“对不起,对不起……”她抓着阿鹤的衣袖不停道歉,视线渐渐模糊,眼泪像潺潺小溪一般疯狂涌出。
如果自己没有买回阿鹤,他就是日子过得差了点儿,但起码命还在,如今却连命都保不住了。
现在就算知道他的身份又如何,山高皇帝远的,他的亲生父母一时也赶不过来,也救不了他。
“肖……”
阿鹤看到陆灵哭便有些慌了,动作笨拙的替她擦着眼泪,谁知她的泪像那无穷无尽的清澈泉眼,怎么都止不住,宽袍大袖不一会儿便被温热的泪水打湿。
陆灵眼睛红的仿若兔子,羽睫湿漉漉的,鼻头微红,坐在轮椅上看着阿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肖,不哭。”
阿鹤低头从腰封拿出揉成一团的牛皮纸,修长手指将它剥开,一颗糖悠然出现在陆灵面前。
但是它已经化了一半儿了。
“肖,吃。”阿鹤眸光亮晶晶的望着她,眼中充满期待。
那日他躲在偏房里,吴妈为了哄自己出来给他了两颗这个东西,当时他觉得很甜,便把剩余的一颗留下,想给肖吃。
这东西甜甜的,肖吃了后应该就不哭了吧?
哪知陆灵看到糖哭的更厉害了,哭的声嘶力竭,嗓音沙哑。
距离上次吃糖已经过了有一年了,曾经阿爹也这样给她吃过糖,但自从阿爹去世后她再也没吃过糖。
阿爹,阿爹……
以前阿爹活着的时候她从没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过,因为有阿爹挡在她身前,一切的苦难危险阿爹替她挡了、受了。
这一年来她日日夜夜担惊受怕,哪有什么年少老成,她也会害怕也会哭,只是自己不能给别人看到脆弱的一面,她只有将自己伪装的密不透风刀枪不入才不会给敌人机会。
阿鹤没想到事情的转变会是这样,皱眉看着那颗半化的糖,随后生气的把它丢到地上。
坏东西,让肖更难过了。
陆灵抽泣着抹掉泪水,弯腰捡起那颗糖,笑中带泪的塞进嘴里。
“很甜,很好吃。”带着刚哭完的哽咽沙哑和奶鼻音。
阿鹤见她笑,也跟着展开笑颜,宛如天山上消散的冰雪,纯真无邪。
她吸了吸鼻子,手掌轻拍脸颊让自己清醒振作起来,他们没有输,不到最后关头她绝不会认输。
“柳眉时刻注意高大人的行踪,等他回了陆府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高秀泯能帮她,一定能帮她。
哭的有些猛,陆灵一时之间感觉头晕脑胀的,却把这段时间积攒的所有情绪都发泄了出来,心底只余舒畅。
“今天早上换给你的那身中衣不能弄丢,一定要保护好,知道吗?”
阿鹤郑重的点点头,肖说不能丢那就不能丢,自己会保护好的。
不过她想起阿鹤的执拗性子,于是又补了两句:“但是它没有你的性命重要,危机时刻优先护住自己。”
“记住,无论何时何物都比不上你自己的安危重要,听明白了?!”
最后一句是强抓着阿鹤肩膀厉声喊出来的,阿鹤眨了眨眼:“好。”
日头逐渐毒辣起来,陆灵是等的心急如焚,府里下人送来了几盆冰块儿放在屋内消暑,阿鹤也是贪凉怕热之人,立马蹲在盆边不愿挪动一步。
有了这冰块儿她烦躁的心情才平缓一些,于是撑在书桌上假寐,一不小心便睡了过去。
陆灵做了个梦,梦到了阿爹走的那一晚。
昏暗的房间,朦胧烛光下空气像是凝住不动一般,屋内充斥着刺鼻的药味儿。
“鹿鹿,阿爹今晚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你都要死死记住……”
陆书源披着外袍坐在桌前,面颊消瘦眼底泛着乌青,腰背佝偻身子颤抖,苍白的面容强忍着巨大痛苦,俨然已经病入膏肓油尽灯枯。
陆灵视线已经被雾气遮挡什么都看不清,却忍着不让眼泪掉下。
父女俩围着蜡烛坐在桌边,陆书源颤巍巍打开一个黑匣子推到陆灵面前。
“这里面是陆府和所有庄子的地契,还有阿爹偷攒的两万两银票,陆府阿爹已经转到你的名下,那些庄子你就视情况而定,若是你伯父逼你便拿出来交于他们。”
“等阿爹死后你伯父必定会夺走米铺大权,你一定不要与他强争,时渊伯伯和王默伯伯是阿爹过命的老朋友,很靠谱,遇到难事就暗中联系他们。”
“咳咳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