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在花园小径的入口处踌躇了片刻,依旧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张亦舟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了。
她咬咬唇瓣,四处张望片刻,独自走进了小花园。
花园里已不再一片漆黑,大概是有人反映了情况,周末花园里装上了路灯。
江念穿过小路,看着投射在地面的暗淡灯光,心里有些难受,她宁愿不要路灯,她更想要张亦舟陪在身边。
寒风从耳旁刮过,她缩了缩肩,没有温暖的外套搭上来,也没有热牛奶暖手了。
江念揉了揉发酸的鼻子。
张亦舟生气了吧?
那天他问“我见不得人么”,语气明显低落,江念心口跟着就堵了起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她并不是觉得他见不得人,她只是想要将他藏起来。因为她想要维持这份友好的朋友关系,想要一直有理由出现在他身边。
不敢再进一步,又舍不得退一步,害怕任何一点变数都会打破这个微妙的平衡。
她努力排除外界影响,就是想要长久的维持这份关系。可现在,她隐隐有些预感,这份关系好像快要维持不住了。
所有关系到了临界点,就总会发生变化。
他们就好像拉着皮筋两头的两个人,总有一天皮筋不是被拉断,就是其中一个人要松手。她肯定不会松手……
江念迟疑了一下才敢往下想,张亦舟……可能要松手了吧?
江念看着手机对话框里停留在几天前的聊天记录,又看了眼空荡荡的小花园,呼吸骤然变得艰难起来。她大吸了口气,寒风灌进肺腑,冷的刺骨。
手指悬在屏幕上,犹豫了很久却没有打下任何一个字,手指在寒风中冻得发僵。
她承认自己很胆小,什么都不敢问,她害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对其他人来说,被拒绝可能只是失去一个喜欢的人,但对她来说,张亦舟不仅仅是她喜欢的人,还是她活在世上的动力和希望。
江念把手机藏进兜里,独自穿过了小花园,其实也没那么害怕,她自己一人也可以很好,只是有些依赖他而已,只是觉得有些打不起精神而已,这都没什么的,这都比被他讨厌好很多。只要放低期待,就不会那么难受。
江念调整好情绪,专心投入练习中。
参赛的曲目已经定了《临安遗恨》,这首曲子演奏难度很高,江念复建后初次比赛彭教授就定下这首曲子,对她来说压力不小。想要完美呈现这首曲子,不仅需要精湛的技术还需要极高的情感把控和协奏配合能力。
这首曲子里钢琴参与度很高,与古筝交替主导旋律,需要精准把握乐句呼吸,避免节奏脱节,对两人的配合度要求很高。
江念和祝炎经常一练就是几个小时。
今天江念明显有些不在状态,错了好几个音。察觉她的错误,钢琴伴奏忽的停下。
江念也摁住琴弦止了余音,侧头对祝炎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今天状态不太好。”
“没事,”祝炎从钢琴后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俯身凑近,“学姐,我觉得这段可以再快一点……”
他离得太近,江念僵硬的往后退了点,“再快点确实能更好的表达这种家国情怀,但是我复建时间不长,怕跟不上。”
祝炎笑了起来,满眼温柔,“没关系,可以慢慢练,学姐你很有天赋的,我可以先等等你,带着你一块儿。”
祝炎虽然比她小,但比赛经验丰富,在他擅长的领域里已然有了无数次成功堆积起来的淡然和沉稳。
经验丰富的前辈带着自己前行,他的淡定让江念安心,她仰起头来冲他笑了,“好的,谢谢,我一定加油。”
张亦舟站在窗外,站在一片漆黑和寒冷中,静静看着两人互动。
室内灯光璀璨,江念仰头冲他笑时,颊边那枚梨涡跳了出来,像盛着闪耀的光,有些扎眼。
她在温暖明亮的室内,冲着别人喜笑颜开,他站在冰冷黑暗的走廊里,感受着深冬的风从背后刮过。
她好像也不是非他不可,他好像也没理由要求她非自己不可。
张亦舟,你真是自负到可笑。
他自嘲的扯扯唇角,抬眼,室内祝炎正好直起身,两人视线隔着玻璃相撞。
江念兀自垂头用笔在琴谱上做标记,认认真真记录刚才讨论结果。
祝炎挑衅似的看他一眼,随即俯身,“学姐,你先自己练练,我去一趟洗手间。”
江念笑了笑,“好。”
祝炎站起身来,直直看着窗外的张亦舟,然后一步一步走到窗边,面无表情的拉上了窗帘。
“操!”视线被隔断,张亦舟骂了句脏话,迈步往教室里走,“我他妈的给他脸了。”
还没到门口,教室门打开,祝炎云淡风轻的走了出来。
“想打我吧?”他说着话,扯唇笑了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你说学姐看见了,情绪会不会受影响,万一你打我时,我的手‘不小心’撞墙上,不能弹琴了,学姐没钢伴了怎么办?”
张亦舟深吸口气狠闭一下眼,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住,才勉强控制住情绪,从牙缝里咬出了几个字,“你想怎么样?”
“我想跟你聊聊。”
张亦舟沉默片刻,跟着他去了无人的拐角处。
祝炎单刀直入,“你喜欢学姐吧?”
张亦舟靠着栏杆,睥他一眼,“关你屁事。”
祝炎无所谓的扬扬眉,自顾自道:“学姐她特别有天分,也特别喜欢古筝。她之前因为裕州老家的事过得很不愉快,所以放弃了舞台,这对她来说是很痛苦的。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她现在能重拾勇气再度登上舞台是非常非常难的一件事。”
他稍停顿片刻,一副十分了解的模样,“开年她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比赛,这对她来说是个关键点,她可能会就此进入完全不一样的人生,所以我希望在这段时间里你尽量不要来干扰她。”
张亦舟双肘往后靠着,垂眸安静的听。他以为江念软软糯糯的模样,是个生活在温室里的花朵,原来她有着不为人知的痛苦过往。不对,是不为他知,但祝炎知道的过往。
他也没有想象过古筝对她意味着什么。
原来一直都是他自以为是,他从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
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不知道她讨厌什么,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张亦舟缓缓吐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衣兜里掏出还有余温的牛奶递过去,“成,我明白了,麻烦你转交给她。”
说完,直接转身下楼。
他没有出声,楼梯里的声控灯熄着,瘦高的身影一节节往下,最后被楼梯口的黑暗彻底吞没。
出了艺术楼,没想到外面居然下起了大雪。张亦舟在廊檐下站了片刻,抬眼看着密密交织的雪花从半空纷纷扬扬坠下,随后掏出手机拍了张照,发给了江念。
张亦舟:【下雪了】
三分钟后,手机自动熄屏。张亦舟将手机揣回兜里,双手抄着裤兜,低头走进了漫天风雪中,孤独的身影很快消失雪夜里。
祝炎看着张亦舟下了楼,垂眼看了看手里的葡萄味牛奶,随后扬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祝炎回教室的时候,江念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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