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代农民出身的林家,一下出了两个大学生,其中一个还考上了京大这样的高等学府。哪怕搁重视教育的现代,这都是值得瞩目的事。更不用说,在刚遭遇过教育停摆十年的时代。
所以林希这才解了口渴的问题,又陆续有人上门来跟她,跟林爸林妈道恭喜。
当然那些家有孩子,尤其孩子临近高考年龄的人家,道喜的同时,是为了求得林希的书本以及复习资料。
而那些家里孩子年龄还小的人家,则是来取经的。
类似的遭遇,林南已经遭受过一次,所以这次一见到有人上门,他就聪明地找机会开溜,徒留林希被团团围在人群中间。
林家不算小的房子,因为来的人多,变得尤为拥挤。
大冬天的,因为被挤在人群中,林希感觉自己身上都冒汗了。
心里暗骂早开溜的林南,脸上却挂着得体的微笑,一一回答那些问问题的家长。
对想要解书本以及复习资料的人,她直说:“教材和复习资料只有一套,这么多人想要,给谁都不好。复习资料已经拿去出版,不久后应该就能买到,需要的人到时候直接去买就可以。”
“出版的复习资料,除了我整理的那些内容,新增了很多优秀老师的补充,比我用的这份复习教材更全面。”
她自己用的复习资料,是为她自己量身打造的。
无论原主,还是上辈子的她,底子都不错,所以复习资料里,比较简单的知识点,她弄得比较简略。出版的版本,把她简略过的知识点都补全了。
她说得确实在理,这么多人抢着要的东西,给你不给他,那就是得罪人。
于是,听她这么说,大家都表示等出开卖,一定第一时间去买。
然后他们又问,要是在用资料过程中,碰到不会的问题,可以不可以问她。
林希说,只要她人在农场,他们有什么问题,随时来问。
大家纷纷说,她开年后就要去上大学,往后在农场的机会不多了。
林希便说,他们要是不怕浪费时间、浪费钱,可以给她写信。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专门写信去问她学习的问题,可能性不大。
但她的这种态度,却让人很舒服。
于是,那些家长都满意了,直夸她大方不藏私,直夸林爸林妈会教孩子。
解答完这部分家长,林希开始替那些来为孩子学习取经的家长解答。
对这些家长,她直言道,“学习有方法,没捷径。”
“方法就是课前预习,课后复习,掌握好老师教的每个知识点。能做到这些,成绩在中上不是问题。”如果连老师教的基础知识,都掌握不好,那谈再多都没用。
当然,最后的话,她只在心里说说,没表露出来。
她很清楚,有些不讲理的家长,觉得孩子学不好,问题都在别人身上,不在自家孩子身上。她要是把最后那些心里话说出来,一准得罪这些家长。
她一点都不想因为这事,招惹是非上身。
“在这之后,学有余力的人,可以另外拓展知识点。一般而言,这类人都有自己的学习方法,他们只要照着自己的方法学,成绩肯定能名列前茅。”
学习成绩好的孩子,要么足够用功,用勤补拙。要么就是比较有学习的天赋,又乐意读书的人。
这类孩子有他们自己的一套。
他们愿意接受外来帮助,效果一般不会差。不愿意接受外来帮助,他们自己也能安排好自己的学习。
原主属于有一定学习天赋,又乐意读书的人。
所以哪怕林爸林妈从来不管她学习的事,也不见得她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学习上,成绩却依然不错。
原主,就是现代人常说的,是来报恩的。
林妈见她灌完水好不容易滋润点的嘴唇,这么一通下来,唇瓣又干巴巴的了,就委婉打发人,“希希坐了几十个小时的车回来,状态不比平常。大家有什么问题想问她,等我们腾出时间给他们两兄妹办升学宴,到时候大家可以把孩子都带过来,让她专门给回答孩子们的问题。”
天色确实已晚,加上林希的眉眼间确实有着疲惫,一听林妈这样说,围着林希的那些人纷纷说,“那我们回去就让孩子们好好想想问题,到时候一并拿来问希希。”
好不容易将人都打发了,林希没形象地摊在椅子上,接过祁博衍递给她的搪瓷缸,灌了大半缸的水,才感慨地说道,“京大的牌子果然够响。”
她很清楚要是自己考上的大学不是京大,一定不会有这么多人找上门来。
“你二哥拿到通知书那天,上家里来的人也不少。不过,你二哥那人向来严肃,很多人不敢往他跟前走。往他跟前凑的人,也都被他一句‘吃透我妹妹的复习资料,就能考出好成绩’给打发走。”说这话时,林妈语气中,透着几分意外的促狭。
她跟林爸其实没要求哪个孩子要光宗耀祖,哪怕对长子,他们也从来没要求他一定要照顾底下的弟弟妹妹。他们也是从孩子过来的,很清楚那些被寄以厚望的孩子,有多大的压力。
在他们看来,只要每个孩子有一门谋生的技艺,能撑起自己日后的小家就可以。
可不知道这二儿子,怎么就长成这么一个把兄弟姐妹的未来背身上的样子。
孩子优秀做父母的,自然是高兴的。
但有时候见他完全不像同龄人那样朗逸,他们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难得见他把锅推给闺女背,林妈也难得起了几分促狭。
“不知道是不是考上大学,让你二哥对未来更有信心,最近他看起来似乎比前头松快了一些。”林妈感觉,一直套在他身上的枷锁,好像被他解下来了。
听林妈这样说,林希不由想到上次自己跟他聊的那番话。
想来,林南这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挺好的。
适当的责任感,能敦促人前行。
太重的责任感,则会变成阻力,影响前进的步伐。
“二哥的目标一直很明确,但之前在场办虽然他表现不俗,但跟他想走的路,差距还是很大的。现在上了大学,等他毕业分配,就能顺理成章,走上他走的路。”
“前途明朗了,心情跟着疏阔了。”
她决定,安看在他难得轻松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他的甩锅行为。
坐车是真的累,回来又被缠着问了那么多问题,谁都看出她很疲惫。
招呼着吃完饭,又紧着让他们先洗刷,完了就打发他们回房休息。
吃饱喝足,又洗了热水澡,林希身上的倦意一扫而空。
躺着床上,感觉不到睡意,她也不强求自己睡。
而是跟祁博衍分享起了自己此时的心情,“京大是我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学校。没想到我这辈子不仅敢想,还真让我考上了。”
知道自己应该能考上,跟真正拿到通知书时的感觉,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估计自己能考上时,她的心态挺平和的,这点从她不像别人那么着急地等成绩,等录取通知书就知道。
可当自己拿到通知书那一刻,心情里的激荡,那是没法用言语形容的。
哪怕好几个小时过去了,她这会儿的心情,也还是处于一种时候兴奋的状态中。
刚才林希被团团围住的时候,祁博衍全程陪在她身边,她激动的样子,全在他眼里。
侧身看向平躺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人,祁博衍说,“我大概知道你的感受。”
她觉得拿到录取通知书时,林希的状态,跟他当时听到爷爷被平反时的感觉一样。
早在他当上农场司机时,他跟老爷子在农场的状况,就跟一般人差不多。
可老爷子一天没被平反,他们身上就套着一层无形的枷锁。
表面上似乎对生活没影响,实际上对他们的限制还是很多的。
所以当平反的消息,摆在他们面前时,爷孙两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当时他的心里先是一空,然后就是难以言喻的激动,感觉轻飘飘的,摸不着,碰不到。
想说,不懂说什么。
想睡,却又睡不着。
就像此刻的林希一样。
静静听祁博衍剖析,听到老爷子平反时的心理历程,林希侧身跟他面对面,“那些年你心里很苦吧。”
“现在返回去看,我其实觉得那段经历,锻造了现在的我,不应该觉得苦。”
要是没有这么一番遭遇,他大概会长成一个长期被忽略的边缘性人物。
可能不会吃那么多苦,但长大后性格平平,能力也平平。
那样的话,就不会有他和眼前人的故事。
“我现在的性格,很大一部分受了她的影响。”
林希知道,他口中的她是原主。
她有原主记忆,又特别扒拉过跟他有关的事,很清楚两人刚认识那会儿,祁博衍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她很清楚,没有原主的影响,祁博衍能不能度过下放后第一个冬天都很难说。
“从这方面来说,她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
正是很清楚这点,所以两人说好当正常夫妻后,她矛盾过。
“确实。”祁博衍赞同这个说法,“她不仅帮我挺过那段濒临饿死的阶段,还对我说了天救自救者的话。我就是因为那句话,慢慢自立自强起来的。”
被下放前,他是个从小无父无母,爷爷又有自己的新家庭新妻子,无暇多顾他。
彼时的他,是个不愁吃穿,却没人教他怎么立于世间的小透明。
就像他之前说的,要是不遭遇那番变故,他的一辈子大概就那样了。
没多少自己的主见,遇事也不懂该怎么去解决。
“上辈子的我,跟你在京城时的经历有点像。因为只有我一个孩子的原因,我打小不缺吃不缺喝。我应该还比你不缺爱。”她的父母虽然总可惜她不是男孩子,但却没少爱她,“但他们习惯于替我做决定,美其名曰,他们做父母的,一定不会害我。”
“长期被他们这样洗脑,我觉得听他们的准没错,就习惯了听他们的,很少有自己的主见。”
“直到后面我去读大学了,我才慢慢回过味来。他们确实不会害我,但从来没想过他们为我量身制定的人生,是不是我自己想要的。”
“考虑的结果,就是我不想毕业后,按他们想的回去,继续接受他们的安排生活。所以,最后我留在了省城,过我自己的日子。”
可惜,她虽然留在省城,但生活里还是没少受他们影响,“我大学毕业的时候,都已经二十好几,明明不想受他们影响,但在他们的影响下,我早就长成一个没太大主见,习惯被安排的人。”
“就算有反抗,也就是没接受他们的安排,回老家工作而已,其他的还是习惯听他们的。”在上辈子她的观念里,她已经反抗过,也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没啥不好的。
可穿成原主这么有自己个性的人后,她才知道,原来自小长成独立自主,什么事都能自己解决的人,这么棒,“你在遭遇变故后遇上她,受她影响。我则直接变成她,用她的行事作风处事。”
“从这方面来说,我们都得了她的好。”
“倘若有机会见到她,一定要好好感谢她。”
腊月二十八中午,林希两夫妻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史家胡同2号院。
老爷子正跟一个头发斑白,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看着斯文儒雅的老先生下棋。
两人不认识老先生,便用老先生的称呼,跟对方问好。
老先生听到刚才两人称呼祈年爷爷,便知这是祈年的孙子孙媳,回问过他们后,将视线落在林希身上。
年轻人火气旺,进屋后,林希就将军大衣脱下,现在身上穿的是结婚时那套橄榄绿婚服。
修长挺拔的身材,配上笔直合身的橄榄绿,让她看起来就像那站立风中的松树一样,生命力旺盛,又不惧风雪。
英气的脸上,最出色的是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看着就让人感觉朝气蓬勃。
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口,拥有如此一双眼睛的人,绝对是个意志坚定,心思纯粹的人。莫怪祈年这老小子,说起这个孙媳,那好话就跟不要钱似的,一句句往外吐。
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林希心里有些不解,便直直开口问他,“老先生,可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里,布满疑问,老先生拱手致歉,“倒是我唐突了人。”
而后摇头应道,“你身上没任何不妥,是我想看看祁老头口中,天上有地下无的后生,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才得他一个不爱夸人的人,这般夸你。”
一般人听到这话,可能会谦虚几句,但林希就不是这种性子,她直接顺着对方的话头,“你看到我没长三头六臂,不是害老先生失望了?”
听到她这话,老先生朗声大笑。
那笑声跟他儒雅的样子,颇具反差感。
见她不是纠结祈年都夸她一些什么,而是就着他的话题,自我调侃,又反问他的问题,老先生对她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个有趣的后生,难怪祁老头每次说起你,都心情大好。”
“我要是也有你这么个后辈,我一定也像他一样到处夸。”
他小祈年几岁,早些年虽知道彼此的存在,却并没什么交集。
两人双双平反回京后,才渐渐有了往来,有了交情。
经历过下放的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失去了一些激情。
所以对林希看起来生机勃勃的人,有着不一般的喜欢。
“听说你报了京大经济系?”
想到他们上次回来时,老爷子说京大经济系有位教授也住这胡同,大体猜到这位先生的身份,“对,录取通知书已经收到。”
果然,对方的话,很快就印证了她的猜测,“那咱们很快就是师徒了。”
“老师好。”
“受了你这声老师,我是不是应该提前说点,老师应该说的话才行。”
“课业的事,咱们留待开学后再说也不辞吧?!”虽然她是个喜欢学习的好学生,但再是喜欢学习的学生,也希望有个完整不用想学习的假期。
于荣光当然知道学生最不喜欢在假期说课业的事,可敢直接当着老师面表达自己不乐意的学生,绝对少之又少。
眼前的小姑娘,却说得坦然,的确有个性。
比起那些心里暗摸摸想,不敢说的,他更喜欢这样直说的。
他虽然好为人师,但并不想当个令人讨厌的老师,“你都这样说了,我要是说多了,影响你过年的心情,祁老头不会给我好果子吃的。”
“为了让我自己过个好年,我只说一句:经济学大有可为,好好努力!”
“我也坚信这点,所以我选了这个专业。”
经济系在当下属于比较陌生的专业,不少学生是从别的专业调剂过来的。
他却从祈年那里得知,眼前的小姑娘整个志愿,只填报了京大经济系这么一个。
所以他不怀疑对方的话,“往后学习中碰到任何问题,随时来找我探讨。”
“到时候您不要嫌我烦才好。”
“你问问祁老头,喜不喜欢被人烦?!”留下了这么一句,于荣光就起身告辞。
林希两人起身将人送到四合院门口,返回堂屋的时候,祈年告诉他们,“他的家人在过去那些年,先后都遭了意外,如今也是孑然一身。平日里不是在家里查阅各类资料,就是著书。见这都要过年了,他还一样,我便将人拉来一起下棋侃大山。”
过去几年类似的早遇见太多了,说出来基本都是伤心事,所以两人并没细问于荣光的过往。想到于荣光的那些话,林希问祈年,“爷爷,您是不是到处跟人夸我啊?”
“当然没有。”只有碰到志同道合,又聊得来的人,他才会聊。
“……”并不是很相信,不过,人家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然后她就听到一旁的祁博衍,酸溜溜地说道,“自打咱两结婚,你就成了爷爷眼中最好的存在,而我沦落成他了解你的工具人。”
自打当上司机,他走到哪里都很受关注。
可跟林希结婚后,跟她在一起时,他经常成了背景板一样的存在。
妻子优秀受瞩目,他开心得很,其实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沦为背景板。
这样说,不过是为了烘托气氛。
一个大老爷们,哪需要他去关注太多,祈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问题,“等你出国了,你连工具人都不是了。”
“爷爷,有些话咱们心里明白就好,不用说得那么清楚。”林希好心地提醒道。
“好吧,听你的,免得有人觉得自己是那地里的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
祁博衍无语地看着对面那一唱一和的一老一少,“我这么大个人搁这杵着,你们都能拿我当空气。我出国不在你们跟前了,你们怕是彻底忘了这个家还有个我吧?”
“你在外头的时候,会记得我的存在吗?”
“……”记得肯定记得,但没事不会想起他。
他们两爷孙的关系一直这样,祈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大老爷们的,整天想这想那,不像样。”
“我还是收拾东西去,你们慢慢聊吧。”
说到东西,祈年这才想起他们刚才拎回来的一大堆的东西,“不是说年货我都备好,你们不用再备,怎么还是整这么多回来?”
“都是我妈给准备的。”林希说得有些无奈。
她本来只想拿她从闽省带回来的水仙花和鱼丸回来,结果林妈让她这个也带一点,那个也带一点,就这么多了。
就像有种冷,叫妈妈觉得冷一样。
有一种少,也叫妈妈觉得少。
看她拿这个时,林欣一直说够了够了。
林妈却这个也觉得少,那个也觉得不够。
于是这个多拿一个,那个多拿一块。
她估摸着他们带回来的所有东西,加起来,得有三十四斤。
也就林大嫂人好,不然看到小姑子这样大包小包往婆家拿,怕是没什么好脸色。
祈年一直知道林家是厚道人家,才会在那些年别人都不敢跟他们牵扯时,由着林希帮衬他们两爷孙。所以当时给聘礼的时候,他尽量往厚了的给。
谁知道他给的,林家不仅都给林希压箱底,还每个人私底下都没少给林希添妆。
那真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娘家。
祁博衍遇到林家人,真是他一辈子的福分。
他这孙子打小跟着他长大,他一个糙老爷们,一直觉得孩子只要有吃有喝,冻不着饿不着就可以。从来没想过要特别去教他什么,所以被下放前,祁博衍的存在感不强,他一直以为那是他乖巧懂事,挺好的。
去了农场才知道,家里不遭变故,那样的乖巧懂事,确实省心。
可他们遭了难,在那样的情况下,那样的乖巧懂事,便是致命的。
祁博衍认识林希那个晚上,要不是他告诉祁博衍,再不去给他弄点吃的,他估计撑不过去了。
他无数次庆幸那次自己狠下心,大晚上把他赶去山上,让他跟林希相遇。
自那知道,无论他的性格,还是他们两爷孙的生活,都开始发生细微的变化。
说真的,当年要不是这个孙子跟在他身边,他怕自己真死了,这孙子也活不下去,用药者牙坚持,他可能早不再人世。
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孙子让他活了下来。
而这个孙子能长成现在这样,则更多是孙媳的影响。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拿林希当亲孙女一般疼爱,那是一点都不为过。
“明天我叫小李好好去采购一番,回头你们回农场带回去给亲家。”这年头市场经济还不发达,年前可以赶集,年后起码到正月初五后才开集。
“那我明天跟李阿姨一起去才买。”李阿姨是照顾祈年的人。
“你想去就去。”孩子喜欢凑热闹,再正常不过。
他们这边聊完,那边李阿姨准备好了午饭,一家子开始用午饭。
用过午饭,林希和祁博衍开始贴窗花和对联。
两人合力没多久,就将窗花和对联都贴好。
要过年,之前整座四合院才大扫除过,窗花和对联一贴上去,整座四合院看起来焕然一新,喜气洋洋的,很有过年的气氛。
老爷子虽然已经回京两年了,但去年不说就他一个人过年,没心思搞这些。就是有心思搞,那时候也还不敢搞得这样喜庆。
毕竟,窗花和春联,也在四旧范畴内。
所以这是近十一年下来,第一次再在如此充满年味的氛围下过年,老爷子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呢喃着说了一句,“我就知道光明终会冲破黑暗,黎明总会到来。”
林希和祁博衍一人搀扶着他一只手臂,“是的黎明来了,属于咱们国家的光明,正冉冉升起,咱们很快就能沐浴在它光亮下,幸福安逸。”
身在京城,又在□□门,祈年知道的事很多,自然知道他们的国家即将迈开步伐,大步朝前走。所以,他会有感而发说那句话,很正常。
那话他本来是想侧面告诉两个孩子,环境越来越好了。
结果没想到,两孩子对他们的国家,比他还有信心。
转念想到孙媳那篇被刊登上《人民日报》的文章,祈年欣慰看向她,“孩子,你对咱们祖国,有如此强大的信心。信念的底色,会让你无所畏惧,不惧任何艰难,勇往直前。”
“老于说眼下的经济体制,已经不适合继续下去,改革是唯一的出路。但如何改革,怎么个改法,现在谁也不清楚。所以你选择的专业,哪怕你学了四年,毕业后工作,你的工作也不一定就很明朗。我还担心前路困难重重,我这边专业不对口又帮不上你,你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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