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手捏着信纸猛地一紧,烛火随之剧烈晃动,映得他脸上阴晴不定。
密信字迹竟然能凭空浮现,真是奇哉。
他听干爹说过,战神萧北辰将军给圣上传来的军报都是一张白纸。
每次圣上看军报都屏退所有人,连干爹也不知道那白纸有什么名堂。
想来,会不会和此密信一样呢。
如此想来,能用此秘法传信的,必是皇上的亲信。
上次他送出那点孝敬后便躲着林绯,他自认这些日子绝对没惹到她。
她找他到底会是什么事呢?
他瞥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宫女,顿觉索然无味,烦躁地挥挥手:“滚出去!”
小宫女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逃了出去。
李公公习惯性的将秘信和信封凑到烛焰上烧毁,看着它化为灰烬这才起身离开。
亥时三刻,李公公匆匆赶到,额上还带着奔跑后的薄汗。
林绯已先将李玄煜哄睡,此刻正独自静立在院中等候。
见他竟是跑着前来,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李公公气还没喘匀,便忙不迭地躬身讨好:“姑姑,小侄一见到您的密信就立刻赶来了,一刻不敢耽误。”
林绯语气沉凝:“我给你的那封鸡毛密信呢?”
李公公闻言一怔,还从未见过往回索要密信的,不都是按规矩销毁么。
他随即挤出谄媚的笑:“您放心,侄儿看完就按规矩烧了,灰斗不剩,保证干干净净。”
林绯勃然作色,“烧了?!”
她袖袍一拂怒道:“你好大的胆子,鸡毛密信乃圣上专属传讯,象征十万火急的军国大事,见信如面君,你竟敢私自焚毁比圣旨还金贵的鸡毛密信。”
李公公如遭雷击,满脸不可置信,这谁能想到啊。
按照这个级别,烧毁圣旨已是杀头大罪,烧鸡毛密信,还不诛三族?
他吓得跪在地:“侄、侄儿不知啊!那信上半个字都没提圣上,我、我这是头一回见这种密信......”
林绯俯视着他瑟瑟发抖的模样,得逞的神情一闪而过。
她缓缓摇头,目光淬着冰冷的怜悯:“李公公啊李公公……你可是咱们大虞开国以来,头一个敢烧鸡毛密信的人。”
说着,她侧身让开半步,指尖轻点石桌上两件物事,声线平稳得令人胆寒:“白绫,匕首。毒酒暂且缺货。念在你喊我一声姑姑的份上,自己选个痛快罢。”
李公公揉了揉眼睛,借着月光看清桌上有一团麻绳和一把匕首,那匕首还是自己前几天送的呢。
再看林绯,手里正在整理一个麻袋,就等着给他收尸。
他惊的连滚带爬地扑到她脚边:“哎呀,姑姑饶命啊!您救救侄儿,求您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往后侄儿这条命就是您的。侄儿真的头一次见鸡毛密信啊——”
林绯目如寒冰的看着他:“李公公,若是旁人烧了圣旨,你可会去为他求情?”
李公公太熟悉这样的眼神了。
他要是林绯,也绝不会为个不相干的人,触怒圣颜,自讨苦吃。
可他不想死。
他立即从怀中掏出一袋金豆子,捧着递给林绯:“您通融通融.....”
林绯掂了掂分量,将袋子收到怀中。
李公公见状刚要松口气,就听林绯轻叹一声,似是惋惜:“看来,这两样你是不愿自己选了。那我只好亲自动手。至于这钱,你死了一样是我的。”
只见她拿起桌上那截麻绳,双手一拉,绳身紧绷,韧而不断。
李公公吓得连连后退,涕泪齐流:“不不……您别急,再商量商量。对了!这事陛下还不知道吧,您大人大量,帮侄儿瞒着这回,往后……往后小侄一定好好孝敬您……”
林绯一声冷笑,缓步逼近:“呵,你还想让我为你欺君?”
“不、不是!”
李公公见她越走越近,语无伦次,“我、我,只要您饶我这次,往后我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林绯微微一笑,神色平和,却教李公公脊骨窜起一股寒意。
他拼命磕头,额前一片红肿:“从今往后,侄儿愿为您马首是瞻。”
看他惶恐伏地的模样,林绯知道驯化的第一步,已成。
接下来是第二步:施恩,俗称给糖。
要让他从恐惧里尝到一点甜头,只不过这糖,是名副其实的糖衣炮弹。
林绯语气放缓,带着一丝真切的惋惜:“说来可惜,我本有意将你栽培成心腹。若非如此,此番圣上交代的机密要事,又怎会交予你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她轻轻摇头:“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除非——”
她话音一顿,手腕一抖,麻绳倏地缠上李公公的脖颈:“除非你能揭发臣子对圣上有不轨之心,亦或你能说些圣上想知道却不知道的事情,唯有如此立功,尚可有一线生机。”
绳套骤然收紧,李公公双腿一软,身下顿时湿热一片。
窒息感排山倒海而来,肺部灼痛,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意识即将湮灭的刹那,李公公用尽残存的力气,从喉管里挤出嘶哑的声音:“我……我知道!我知道谁对圣上不忠!”
一丝得逞的笑意在林绯眼底一闪而过。
“什么?”她眉梢微挑,故作讶异,手上紧勒的力道也随之松了几分。
重新呼吸到空气的李公公,大口喘息,贪婪的呼吸空气。
濒死的体验让他格外惜命。
入宫从业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生命的脆弱。
他几乎是扑倒在地,死死攥住林绯的裙摆,声音尖锐颤抖:“姑姑,侄儿知道谁对圣上不忠。”
林绯垂眸睨着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可要想清楚,若空口无凭构陷臣子,便是罪加一等。到时只会死的更难看。”
李公公忙不迭地保证,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奴才绝没信口雌黄,还请姑姑给条活命的机会。”
“既然如此,”林绯语气淡然:“便黑字白纸,写下来吧。”
说罢,她转身从容取出了早已备好的笔墨,轻轻置于石桌之上。
李公公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立即扑上去抓住笔,也顾不得寒冷,开始奋笔疾书。
暗处,甲影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只觉一阵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个李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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