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樱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明娆离得最近反应最快,一把将其揽入怀中。看着小樱桃睡梦中也眉头紧蹙,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忍不住伸手替她抚平。
“好好睡吧,接下来的事我会处理。”
对于这个小师妹,她其实一直是心疼大于喜爱的。
第一次见面时,她小小一团抱着膝盖缩在墙角,头发乱乱的扎着,小脸上都是灰,但那双眼却亮的惊人,水汪汪的,对任何一个与她说话的人都抱有甜甜的笑意,就像她的名字一样。
只不过没有人敢靠近她。
因为她身旁守着个小男孩,比她稍大些,狼崽子似的,谁多看一眼就对谁呲牙,明明自己也是个孩子却凶的不行,真问起来还要嘴硬说没有。
就像现在,对面那个冷冰冰的男子,看到小樱桃倒下来下意识伸手去接,却在对上她的目光后戛然而止。
最后只能不自在的别开眼,状似不经意的询问道:“这是怎么了?”实则注意力一下也没离开。
不怪她方才恍惚,实在太像了。
如果不是那小男孩早就离开了合欢宗,她几乎要以为是同一个人。
明娆摇摇头:“没事,她只是太累了。”
积攒了几百年的记忆与怨气一股脑全灌进脑子,以樊樱的精神体,全程承受下来后不发疯只睡觉,已经是万幸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男人没有像方才似的对她加以防备,反而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颇有些如释重负的意味。
她没看错,沧泽的确松了一口气。
不是对樊樱,而是对明娆。
他虽不喜欢这个女人,但也能看出来,二人的姐妹情谊比想象中更深。
樊樱之前就对她师姐长师姐短的处处维护,此刻他也相信以两个人的感情基础,她不会害樊樱。
明娆猜出个大概,玲珑心思一转,略微提了嗓音轻斥道:“我说什么你信什么啊!过来抱着。”
沧泽脸色猛然沉下去,射过来的眼神已不复方才的友善。把人接过去以后也是,面上端的是不动声色,袖子底下的手暗戳戳的探她脉象,稍有一点动静更是紧张的低头查看。
明娆娇笑:“我这具身体年纪小力气也小,一直抱着实在吃力,辛苦你啦小帅哥~”
与之同时,她毫不避讳的当众翻了个白眼。
装什么以退为进,你姐我当时玩欲擒故纵的时候,你还在茅房忙着和泥呢。
揭穿了这小子的伪面孔,明娆心情大好,冲昏睡的樊樱努努嘴:“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不懂,也没兴趣知道,我知道的已经全都告诉她了,等她醒了问她就是。”
“行了。”季谌早等的不耐,碍于明娆面子一直没有发作,此时听她这样说,便也冷着脸冲几个凌霄宗的小辈下逐客令。“既然你们那些任务已经解决了,接下来是不是该哪来的回哪去。”
沧泽问:“她何时会醒?”
“嗯哼,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月也有可能,怎么,着急啦?着急求求姐姐我,我给你指条明路。”
宣颂宁在一边听了半天热闹,也看出些苗头。
明娆是嘴上不饶人性子,沧师兄这样嘴笨的老实人绝对绝对问不出东西来。
那接下来,轮到善解人意乐于助人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闪亮登场!
他理了理衣服,显示出完美露出八颗牙齿微笑:“请问这位美丽的姐姐,我们该做些什么,才能让我师妹早些醒来呢?”
明娆柳眉轻挑,上下打量他一眼,乐:“看你的打扮不像合欢宗的人啊?你这小孩还挺有意思,我师妹几时成了你师妹?”
宣颂宁被说懵了,“欸……可是按照辈分排,她应该是我师妹啊,还是直系的。”他们同是木系灵丹,当然算直系。
“不对,你是谁,哪个门派的?”
“我叫宣颂宁,师承凌霄宗。”
宣云墨在旁边听着,天生谨慎的他习惯做师兄外置大脑,凡事都多转一步。
就是这一转,没拦住师兄自报家门。
这几个人猴精猴精的,哪怕是看起来最不着调的明娆,说的每句话也自成审讯逻辑。
若他没猜错,接下来轮到明娆脸色不好了。
“你们……?”
她看看季谌,又看看宣颂宁,又看看沧泽,表情突然有些一言难尽,变了又变的眼神格外精彩。
“我说你们几个怎么能聚到一块,原来是合起伙来想骗我师妹!”
宣颂宁疯狂摇头:“不是不是真不是,美丽的姐姐你误会了,我们都是大大的好人!”
明娆瞪圆了美目:“我师妹我从小看到大,她怎么样的为人我最清楚,若非你们刻意哄骗,她怎会独自出现在这荒郊野岭?”
“阿娆,我与他们只是偶遇。”眼见越说越跑偏,季谌率先站出来撇清关系。
“真的?”
“真的,你不信他们总要信我。”
明娆一想是这个道理,又对旁的几人审道:
“如实招来,你们为什么管我师妹叫师妹?”
这次宣云墨手疾眼快拉住师兄,生怕他再多说多错,忙捡着几个大众皆知的答案回应。
“我们凌霄宗如今与合欢宗交好,樊樱师妹是被选中的第一届交换生。”
“凌霄宗交换生……璟洲那老不死的是你什么人?”
“咳,阿娆,”季谌小小声提醒她,“你记混了,那是我师尊。”
“你师尊?”明娆眼底掠过一抹疑惑,“不对,我要是没记错,璟洲后来又收了个徒弟?”
“是的,他又收了一个徒弟。”
她自问自答一气,原本愉悦的表情瞬间阴云密布,眉宇间忧思之色愈深愈重,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绝不会记错,那孩子还是她亲自送给璟洲的,目的就是为了————
难道?!
明娆不得不重新审视抱着小樱桃的那个男人,仔细看看,确实能从身上看出几分当年的影子。
记忆里干猴似的小孩逐渐和眼前这个身量笔挺的青年重合,一个人变化再大眼睛是不会变的,特别是眼尾那一处米粒大小的红痣。
看着看着,视线渐渐模糊起来,仿佛又被拽回那段黑暗记忆。
那哪是什么痣啊,那是棠欢亲自烙下的疤。
当年从那里出来的孩子,每人身上都有这么一处。
是印记,也是罪恶。
霎那间,过往所有都串联起来。她面色顿白,满脸不可置信的开口:“你?”
沧泽不动声色搂紧了樊樱,淡淡开口:“璟洲是我师尊。”
与之同时,季谌也说话了:“阿娆,这是我师弟,人品方面大可放心,他不喜欢女人,不会对你师妹做什么。”
沧泽:“……?”
明娆:“……啊?”
她无暇注意季谌说的什么,满脑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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