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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来与往

小说:

鸳鸯债

作者:

亓亓元

分类:

古典言情

“我那是......”李锦期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儿,就差把心虚写在脸上。她确实除了入宫那次主动寻过商时序,之后再未去找过他。可这......这怎能全怪她?

“每次我来寻你,你都像只受惊的兔子,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商时序轻笑一声,月光在他俊美的面容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李姑娘,这可不是与人合作该有的态度。”

“我哪有?”

他忽然伸手扣住李锦期欲要抽离的手腕,俯身逼近。那双总是含笑的狐狸眼此刻清亮如寒潭,倒映着她惊慌的模样:“还是说......”他声音陡然转低,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你以为只要在中秋宴前带你见了公主,我们之间的交易便算两清?之后便可与我老死不相往来?”

李锦期右腕被他牢牢扣住,身子僵在原地不敢回头,眸中闪过一丝惊愕——他怎会知晓她心中所想?

“这怎么行呢?”商时序忽然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方才不是还说......心慕于我吗?嗯?陶陶。”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极轻,却像块烧红的炭,烫得李锦期浑身一颤。

“你!!!”李锦期又羞又恼,转身就要扬手,却在半空僵住——气的是他这般轻佻,可偏偏方才确实是自己先说了那等荒唐话;不气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何曾被人这般调戏过?一时间心乱如麻,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左脚猛地踩下去,绣鞋上的珍珠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弧。出乎意料的是,商时序竟不躲不避,任由她狠狠跺在自己锦靴上。

夜风穿林而过,掀起二人交叠的衣袂。月色如练,静静流淌在彼此之间。商时序就这么含笑望着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甚至还微微倾身,好让她踩得更方便些。

“你怎么不躲?”李锦期蹙着眉尖问道,月光在她眉间投下浅浅阴影。

商时序抬手,指尖轻轻抚平她微皱的眉头:“可消气了?”

李锦期收回脚,另一只手暗暗使力想要挣脱,却被他握得更紧:“我没生气,松手。”

“夜露湿重,”商时序将掌心贴得更紧,温热透过衣袖传来,“我牵着你走。”

李锦期扭头便走:“不必,我眼明心亮。”

忽然掌心一热,商时序的手指已穿过她的指缝,将她整只手包裹其中。李锦期的手比他小了一圈,被他这样握着,竟像是被珍而重之地捧住。李锦期的手比较凉,被商时序握住,反而变得暖和起来。

“你放手!”李锦期耳尖通红,用力甩手却纹丝不动。

商时序低笑:"是我眼拙,劳烦陶陶引路。"

李锦期面红耳赤,只当未闻,快步向河边走去。夜风送来身后人絮絮低语:

“既是你说心慕于我,倒巧,我亦如是。”

“若你愿意,我可长居昭唐。”

起初李锦期还反驳几句,后来索性闭口不言。

“我俸禄不算少,养家足矣,若是你......”

“商时序。”

河岸近在咫尺,李锦期蓦然驻足。月光在溪面上碎成万千银鳞,映得她眸中水光潋滟。

“我只是一介凡人,并非完璧之人,亦不需你怜悯。你若真要娶亲,乌居昭唐不缺美人,你大可去寻,这等玩笑,使君还是莫要再开了。”

商时序没有一丝犹豫:“此非怜悯亦或是玩笑;实乃心疼和誓言。”

“你......”

商时序苦笑一下:“所以我说了这许多,你还不明白么?”

“李锦期,我心悦你。”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烫得她不敢直视,却又移不开眼。

她咬咬唇,双眸被折射来的光微微发亮。

“人心易变,山长水远,何谈始终?”

“若你肯信,千山万水,此心可证。”

溪水潺潺,将月光揉碎又拼起。他握着她的手始终未松,像是握住了此生最珍贵的宝物。

李锦期终是别过脸去,目光落在远处摇曳的芦苇上:“马车上的话不过是权宜之计,当不得真。”她猛地挣开他的手,低头走远一会后,俯身就要去寻醉鱼草。

商时序一直在她身后巍然不动,突然向前走去。

李锦期忽然腰间一紧,整个人腾空而起。李锦期惊呼出声:“你!你放肆!你做什么?!”

商时序将她稳稳放在溪边一块平整的青石上,单膝跪地,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沾了泥渍的裙角。月光下,青翠色罗裙上绣着的花纹已染了尘灰。

“离天亮还有小半个时辰,”他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待日出再寻你想要之物可好?”

李锦期面色骤沉:“商时序!我在说正事。”

商时序恍若未闻,指尖仍抚着她裙摆的褶皱:“还欠你几匹鲛绡,记得么?正好给你裁身新衣裳。”

李锦期挣扎着要下来,却被他突然握住脚踝。那双总是含笑的狐狸眼此刻幽深如潭,竟与当日要取她性命时的神情一般无二。她顿时僵住,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不喜欢鲛绡?”商时序歪着头,发梢垂下一缕,“那改日带你去挑云锦可好?”

夜风掠过水面,带来刺骨的寒意。方才被他捂热的手早已冰凉。李锦期盯着他袖口隐约的寒光,声音发颤:“你...你不能杀我!否则永远别想找到李家二小姐!”

商时序忽然轻笑,眼角泪痣在月光下格外妖冶:“哦?那便不找了。”

“什么?!”李锦期如遭雷击。

“说到底,”商时序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她,“那是我们殿下的未婚妻,与我何干?大不了回去禀报,说李小姐早已嫁作人妇,儿女绕膝,让殿下死了这条心。”

“你...你这是欺君!”李锦期声音都变了调。

“嗯?”商时序忽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她的,“你怎知我在欺君?莫非...”他指尖划过她剧烈起伏的胸口,“你我我吃完我已经知道那位李小姐的下落?”

溪水突然哗啦一响,一尾鱼跃出水面,打碎了水中的月亮。

李锦期朱唇微启,正要辩解。商时序突然抬手,温热掌心覆上她的唇瓣。

“这张嘴啊...”他拇指轻轻摩挲她唇角,眼底带着无奈的笑意,“十句里有九句半不老实。我可不敢听,怕你随便说点什么,我就当真了。”

李锦期睁圆了眼瞪他。

“这般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也无用。”商时序另一只手捧住她的脸,“我知道你救阮流筝所图为何。现在,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点头,或摇头。”

李锦期仓皇点头,发束在石头上簌簌作响。

“四年前你那位'姨母'的死,与我追查之事有关?”

她立刻重重颔首,眼底泛起水光。

“那我们如今,算是同舟共济?”

李锦期点头如捣蒜。

“那你心慕于我...”商时序忽然凑近,呼吸拂过她耳畔,“也是真的?”

她下意识就要点头,忽觉不对,慌忙摇头。商时序却捧住她的小脸不许她动:“这是先认了,又害羞反悔?”

晨光渐明,照见李锦期涨红的脸。商时序终于松开手,牵着她从青石上跃下。

“现在,”他拂去衣摆露水,“告诉我你要寻何物?”

李锦期如蒙大赦,立刻蹲下身拔起一株白绒小草:“白萍蒿。”她指尖轻捻草茎,“与醉鱼草相伴而生。有白萍蒿处必有醉鱼草,需采足五两。”

商时序撩起袍角蹲在她身旁,玄色衣袖拂过她腕间:“这样?”他学着她的动作小心采撷,修长手指在晨光中宛如玉雕。

溪水潺潺,将两人的倒影揉碎又拼起。李锦期偷偷抬眼,正撞见他专注的侧颜,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阴影,竟显出几分难得的温柔。

他究竟在探寻什么?既然对“李二小姐”是否随行漠不关心,却对四年前的旧事穷追不舍。一个乌居使臣,为何对昭唐秘辛如此执着?李锦期指尖陷入湿润的泥土,忽然想起那位素未谋面的燕秦质子。

白萍蒿的根须带着泥土被拔起时,她又忆起那张与萧锦墨酷似的面容——那个莫名识得她的傀儡公主。一个可怕的念头骤然浮现:莫非商时序所求的,是死在昭唐,好给乌居出兵的理由?

她朱唇轻启,因为一夜未睡,唇色显得有些淡,“商......时序。”后两个字轻得几乎消散在晨风里。

“嗯?”玄色身影闻声回首。

“我...拿不下了。”她捧着满把药草跪坐在石子滩中,晨露打湿了青翠色裙裾,“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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