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楼筠早早到了御史府,想要再看看有什么漏掉的线索,就算不见裴卿,也只是以为青年起晚了。
直到李府都探查的差不多的时候,楼筠才察觉不对。就是起得再晚了,也该来了。
驾马行至帝师府前。
还未来得及敲门,绛红锦缎祥纹袍的玉面书生赤脚踏来。
青年斜倚在门上,额戴金丝玉兰抹额,耳悬红玉金丝耳坠,颈环金丝八宝攒珠璎珞,腕上的金缠钏和脚上的玉蝶金铃脚环叮当作响。
明明一身非金就红,偏偏腰上衔着格格不入的九尾狐身青玉。
隐约能看出原本清秀模样的面庞抹上口脂,描上花钿,竟也雌雄莫辨起来。朝着楼筠懒懒招手,“太子殿下才来啊?”
嘴上勾起满是风情的笑意,看向楼筠的眼里却暗藏寒光。
柳眉一挑,言语讥讽:“唯恐太子殿下贵人多忘事,不过数月,就连阿紫都不记得了。”
阿紫那姿态可不是迎接熟人的架势,怕是早就看出她不是皇兄。
来者不善,楼筠也不愿热脸贴冷屁股,回道:“孤更怕,数月不见已成贵府的门外之客。”
阿紫细细打量了楼筠一番,皮笑肉不笑答道:“那殿下可莫要再忘了我家主子食多辛味便会犯胃疾。”
......
这是替裴卿出气来了?知道阿紫出言不逊的原因,楼筠胸中没了对阿紫的怒气,却骤升对裴卿的怒意。
二十又二的年纪,还没孩童能管住自己的嘴。
“即使如此,劳烦阁下带我去寻帝师。”
楼筠态度温和,阿紫也知自己是在迁怒,眼前这个是久居深宫的那位皇女,又不是少主子的那位至交,怎会知道裴卿不能食辣?说到底,还是裴卿管不住自己。
上前带路。
饶是楼筠见多识广,不免也被眼前这华丽奢靡堪比满身铜臭“新贵”审美的宅邸风貌给震住了。
裴卿是这个风格?
楼筠错愕,注意力却逐渐偏移转下,被阿紫脚下的鬼步所吸引,变幻莫测,如梦似幻。这不是天下第一鬼步,“诡踱步”吗?
再探阿紫气息,细若游丝,却非颓然之势,只是主人善藏。
楼筠再次审视着富丽堂皇的帝师府时,眼里多了分郑重。
这帝师府还真是藏龙卧虎啊,一个小小的管家就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阿紫在前带路的脚步微顿,转向楼筠,眉眼赞赏,“看来殿下的武功精进很大啊。”
楼筠自然听得出来,阿紫是在说自己的武功要高过兄长,回道:“阁下才是,步法玄妙。”
阿紫眼神一禀,似是没想到久居深宫的楼筠能看出来,皮笑肉不笑道:“殿下见识不凡,阿紫不过一个看院的,有什么步法可言,走着玩玩罢了。”
人家不愿多说,楼筠也识趣地不再多问,只是眼前之景转换突然,忽如桃林,应接不暇。
不过一曲幽径,披金戴银的建筑就变成了清丽高雅的贤士居所。
鹅卵石垒好的小路前是一片青葱竹林,竹林下是大片草坪,不少圆形石盘交错其间,木板与石板交替形成的小路直通竹屋,竹屋特地往前做了一段屋地,放着各式各样的木工器械,竹屋旁还有一块形状迥异但被削平的石桌,上还放着一盘未下完的棋局。
那草坪也并非只作观赏用,木板,草垛,竹片相互穿插,造出了许多小玩意儿,有直达竹顶的猫爬架,几处拐角还贴心的用草絮编了摇篮放上上好的锦缎作窝。
再往边,是一个类似葡萄藤架的木架,一条青蛇懒洋洋地挂在上边,鳞片光滑,向下钓着长长的身躯,眼前的蛇尾晃来晃去,惹得草地上悠然嚼草的兔子一阵抓挠,那分明有剧毒的竹叶青也不恼,只是左右荡着尾巴,似与白兔逗趣。
以那一蛇一兔为中心,旁边一只狸花猫正追逐着其他兔子打圈,再往后,一只大猫懒散地盯着眼前还不够它塞牙缝的仓鼠哼哧哼哧地嚼瓜子,还颇为坏心眼地用一掌遮住那仓鼠的囤粮,摄人的虎眸饶有趣味地盯着小仓鼠因囤粮不见急得在它脚边绕圈,还时不时对它手舞足蹈几下。
大猫和前边的三兔一猫一蛇之间还有一条细长的溪流,蜿蜒而下,溪水清澈浅显环绕竹屋不知通向何处,溪流中断一出被安置了个小竹器,蓄满水便往前一敲:“嗒”。
有听到动静的动物不甚在意地瞥了眼楼筠继续玩乐,那大猫也一同望过来,却只是张大虎口,打了个哈欠,并无表示。
一小童从竹屋后端着碗匆匆往前跑,看到楼筠还不忘热情招呼道:“太子殿下今天也来啦!奇怪了,今天这大猫怎么不朝您龇牙了?”
小童摇摇头没把这事放心上,风风火火地进了竹屋。
左右这也没外人,阿紫也知道楼筠不是真的太子,便介绍起来:“这些都是少主自己养的,别看它们现在相安无事。当时为了不让它们互食,少主可是费了好大功夫的。”
楼筠听到声音回神,却因为阿紫的称呼陷入了沉思,少主?他们的主人不是裴卿,难道是上一任帝师?
阿紫带着楼筠走进木屋,一名白发老者坐在床头矮椅上毫不留情数落着榻上之人:“你说说,你说说,第几回了?说了莫贪口腹之欲,莫贪口腹之欲,多大的人了,总管不住自己的嘴。”
又往前走了几步,榻上的人影显现,额头冒着虚汗,蜷缩在被子里,枕旁还蜷着一只白猫乖巧地用脸不断蹭着主人的额头,像是要为主人分担痛苦。
裴卿蹙眉,苦着张脸,听着老者地数落也不敢不应,只是捏着老者衣袖讨饶道:“我错了,应爷爷。”
青年面容姣好,犯了错也不闹,也不争论,只是摇着人甚是乖巧地讨饶,这模样任是谁,哪怕有了天大的怒气也得给他摇散了。
楼筠看着裴卿动作,心里有了计较,她叫这人昨天拉她衣袖拉的那般自然,感情是做惯了这事。
毕竟是自己带大的孩子,应易能这么样,只得叹口气,将青年的手塞进被褥里,嘱咐他好好喝药。
转身看到楼筠两人,先是下意识点头,问好:“太......”后眯了眯眼,改口道:“殿下好呀,我家少主人贪嘴,给您添麻烦了吧。”
老者留着长长的山羊胡,看向楼筠的时候眼里含笑,目光和蔼,话语里都是对孙辈的爱惜,让楼筠想起上一世带兵征战时,有一位将士的爷爷就是这么带着欣赏和不舍地目光送那位将士出征的。
神色也更柔和,更敬重了些,“昨日宴请帝师,也未曾多加看顾,帝师今日这般,某也要担点责任。”
应易摸着胡子摇头,给楼筠寻了把椅子,笑道:“我自己养大的孩子是什么性子我还是知道的。再说,殿下第一次与少主同食,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旁边喂药地墨池猛地一个抬头,反驳道:“太子殿下不是隔三差五就会给主人送吃食来吗?”
屋内知晓真相的三人笑而不语,墨池左右环顾,迟迟没得到答案,突然福至心灵般想到了什么,惊道:“太子殿下好像还有个胞妹,这位莫不是公主殿下。”
药效好不容易有点作用的裴卿搭着墨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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