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早之前,托尼就认识了[维维安],比所有人,甚至包括[维维安]自己所知道的那个时间节点都要早得多。
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在纽约冬日的街头,与一个三岁的男孩一起分享了一个芝士汉堡。
当然,更准确地说,是这个三岁的男孩好心地把自己芝士汉堡分给了这个十二岁的少年。
少年起初觉得丢脸,但最终还是折服于饥肠辘辘的肚子和芝士的香气,他接受了男孩递给他的一半的汉堡。
酱料和汁水沾了他满手,他却无暇顾及,而是与男孩并排坐在纽约街头的长椅上,一起狼吞虎咽地解决这个被“分尸”的芝士汉堡。
那个年少的托尼·斯塔克发誓,在此之前,他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芝士汉堡,以至于这个汉堡的味道和这段经历一直铭刻在他的记忆里。
于是当他再次见到男孩时,他一眼就认出了男孩。
比阳光还耀眼的金发,比宝石还剔透的蓝眼睛,十三岁的男孩已经足够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托尼看到了他,对上了他的眼睛,他在这双蓝色眼眸中看到了陌生,和愤怒。
【韦恩之子坦言自己很讨厌托尼·斯塔克,认为他只是一个内心缺少关注,所以喜欢哗众取宠的三流工程师,一个从父辈手上继承了沾满鲜血与罪恶财富的新一代刽子手。】
哈,这就是那个曾与他分享一个芝士汉堡的男孩给予他的评价。
托尼将刊印着这份新闻的报纸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看了不下十遍,最后他把这张报纸撕得粉碎。
这一年他二十二岁。
一年前父母车祸离世,他继承了斯塔克靠军火发家的庞大商业集团,迅速将其稳定,并进一步发展扩大,如今已经力压韦恩集团,成为当之无愧的全美首富。
而这一切,都得益于他的天才大脑。
理所当然地,对于这份评价,他嗤之以鼻。
一个年幼无知、不懂事的男孩怎么会明白托尼·斯塔克的伟大?
烈酒入喉,他沉溺于多巴胺带来的愉悦与欢欣,迷离之中,一个年少时的他自己出现在他眼前。
托尼·斯塔克毫无疑问是个天才,这一点从他幼年时就已体现。
他可以轻易学会他人需要花费数周、数月,甚至数年的知识。
他记忆力、创造力永远领先于任何同龄人,甚至碾压年长者。
于是傲慢与优越开始滋生,他享受并渴望这种永远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感觉。
为了胜利,他可以不择手段。
他有一个名单,上面记录着他所有竞争对手的恐惧与弱点。
他利用他们的恐惧与弱点来操控他们、羞辱他们,然后超越他们。
一切都很顺利,他成功了。
托尼·斯塔克是永远的第一名。
但奇怪的是,当他站在高台上,他却并未感受到快乐。
他看着下方那些曾被他羞辱过的竞争对手,看着他们冷漠,甚至是憎恨的眼神,他蓦地清醒过来。
不、这不对。
他意识到这种马基雅维利主义的反社会行为是错误的。
于是他向所有被他伤害的人道歉,并请求他们的原谅,并保证自己将不会再做类似的事。
但伤害是客观存在的,绝不会因为一两句话就被抹去。
他没有得到多少人的原谅,他看着这些被他伤害过的人冷漠地转身离去。
他们说:“托尼·斯塔克,你比所有人都聪明,因此我们无法判断你的话是否真实,或许这只是你的又一次恶劣的把戏。”
他无法辩解,因为这的确是个谎言。
他从未停止过竞争。
他的竞争对手从来不仅仅只是他们,而是所有人。
他的真实面目,是一个狂热地渴求向身边人证明自我的家伙。
这就是他,这就是托尼·斯塔克——一个高高在上的、疯狂的、冷漠的天才,他竟然还妄想和所有人同行。
但这时,一个为数不多选择接受他的道歉的人站在了他的面前,对他说:“托尼·斯塔克,你在害怕……可惜,你太傲慢了。”
说完这句话,这个人也离开了,只留下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托尼。
他承认他的傲慢,可是害怕?什么害怕?他在害怕什么?
也许这只是这个人的反击,用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扰乱他的心绪,托尼不惮以最恶劣的想法去揣测这个人。
但毫无疑问,这个人做到了。
那一天,他离开学校,甩开司机,漫无目的地在纽约的街头游荡,他的大脑被这个问题困扰着。
他搜刮着自己有可能害怕的一切东西,然后一一否定。
到最后,他走到精疲力竭、饥肠辘辘,不得不停下来时,他仍然没有想明白自己害怕什么。
于是他气恼地决定返回,一抬头,却发现他已经走到了自己从未来过的街区,而他身上什么也没有带,连一美分的硬币也拿不出来。
斯塔克家的少爷人生中第一次这么狼狈。
他没有钱打车回家,也没有钱打电话告诉管家贾维斯来接他。
他只能坐在街头,等待他的管家以为他是离家出走了,然后来找到他。
十二岁的托尼为此感到窘迫,却也无可奈何。
但他难道真就要在这么寒冷的傍晚像个傻子一样坐在街边等待吗?
这似乎并不符合托尼·斯塔克的性格。
于是他起身,尝试去想别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孤身一人的男孩,看上去只有三岁。
金发蓝眼,穿着得体,天真可爱,他显然不是流浪儿。
既然如此,他的家长呢?
托尼不解,所以他走上前去询问,同时也是以防万一。
对于这样一个独自落单的男孩来说,街头太危险了,不管是来自人的危险,还是来自外物的危险。
然后,他得到了男孩的名字。
“维维安。”
再之后,托尼也不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总之,他最后和维维安一起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他们分享了用维维安身上仅有的钱买一个芝士汉堡。
吃完汉堡,托尼才终于有时间问维维安为什么会独自一个人出现在街头。
维维安听到他的询问,却没有回答,而是反过来问他为什么会独自一个出现在街头。
托尼一愣,他看着维维安明亮清澈的眼睛,心头微动。
也许是因为他刚刚吃了维维安的芝士汉堡,也或许是因为维维安只是一个尚且天真懵懂的孩子。
但总之,不管什么原因,托尼最后都把自己为什么会独自一人出现在陌生街头的缘由告诉了年仅三岁的维维安。
年幼的维维安望着他,蓝汪汪的眼睛像星星一样眨巴了一下,他的嗓音清脆又稚嫩:“你在害怕自己做的不够多呀,爸爸总说我们做的还不够多,我们要做得更多,因为这是我们的责任。”
“你……”托尼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十足天真的男孩,他忍不住说,“责任是那些好人爱说的话,我怎么会有这样的责任心?”
维维安却一脸认真地回道:“可是你是好人呀,维维安又不是笨蛋,才不会把汉堡分给坏蛋吃。”
托尼彻底愣住了。
好人、责任、良心……
他审视自己,忽然意识到他为什么会主动停下马基雅维利式的反社会行为,因为与之完全相反的心在他的胸腔里跳动。
所以那个人说他傲慢,他傲慢到连他自己都看不清。
托尼抬起眼,黯淡的蓝眸终于变得明亮,他看着维维安,想说在他的家长找来前,先带他去自己家。
但这个时候,一个绅士优雅的管家式的人物出现了。
托尼看到维维安脸上绽开笑,猛地朝这个人扑去,嘴里亲密地喊着阿福。
维维安的家长已经找来了,或者说他的家长一直都在,早在他和维维安分享汉堡的时候,这个人就出现在附近了,只是这个时候才出现在维维安面前。
托尼拒绝了阿福的帮助,只接受了足够在街头的电话亭打一通电话的钱。
然后,他看着他们离开,在纽约的冬夜里缓缓吐出一口白气,透过朦胧雾气,他知道自己或许不会再见到维维安了。
但他们再次相遇了,在十年后,一个并不美好的重逢。
维维安不再记得他,而他似乎也重拾了当年的傲慢。
酒精的作用消退,托尼从宿醉中苏醒过来,继续重复着在酒精、美色与天才之名的追捧下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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