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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秘闻

小说:

男扮女装嫁状元

作者:

优椛

分类:

穿越架空

沈家倒台,贵妃辞世,裕王如今一无所有。

他也不知害了什么病,连日饮食不进,直挺挺躺在榻上,据说脸上都瘦干了。传进永昌帝耳中,老人总算找回一点父子亲情,派最好的太医、用最好的药,甚至亲自摆驾裕王府,同三儿子说了一整日的父子私话。自从那后,裕王府不再封闭,裕王想见谁,永昌帝也都准了。

周嬗得知裕王要见自己,很是惊奇。

“若是不愿见他,我就替你推了此事。”张瑾为忧心忡忡道。

周嬗却不以为意道:“兄长重病,做妹妹的怎能不去见一面?况且我同他也有些话要讲。”

人之将死,缠绵病榻,不过勉强吊着一口气,未免寂寞。于是血脉相连的、同床共枕的、攀关系的、有仇的、受恩的……都赶着见他最后一面,似乎只要在病榻前表白表白,一辈子的爱恨恩怨也就此消了。

而周嬗与周琮恰恰还有恩怨未了。

周嬗想了片刻,侧头对玉汐道:“姑姑去取我嫁妆里的三十年人参来,用匣子装好,明日一同带去裕王府,权当是我的心意。”

张瑾为淡淡道:“公主去见他,已是给他面子,他如今药石无医,今日还能进气,明日说不定就没气了,就算是一千年的人参也不顶用。公主自个儿的身子也不好,还不如留下这老参,我叫老姜拿母鸡一同煨了,好好让公主补补。”

怎地听起来你比我还想让裕王早点死?

周嬗正吃着茶,闻言险些呛到。他抬起眸子,奇怪地打量一番张瑾为,却见此人仍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脸上笑容不变。

他忍不住坐远了点。

虽说有王襄替他打听朝廷动向,但也只是一些表面的东西,更具体的,就打听不到了。例如压垮裕王的其实是一份奏折,其中列出裕王有八大罪,言辞激烈,看得永昌帝沉默不语,尔后东窗事发。

上递那份奏折的人名叫柳世忠,正七品都给事中,好巧不巧,此人是张瑾为的师兄,且受恩于张瑾为。

三言两语间,玉汐已装好人参及若干其他的名贵药材,皆装在红漆木盒里,摆在小几上。

周嬗打开看了一眼,很是满意,便有些犯困,眼瞧到了午睡的点,他一伸懒腰,磨蹭到小榻上,轻轻闭上双眸。

午后天气回暖,屋里又烧着炭,理应是不冷的。张瑾为不声不响,垂眸盯妻子许久,无言笑了笑,从一旁抱来被褥,给人盖上。

他伸手触碰妻子的脸颊,与看起来的小瓜子脸不同,摸上去却是有肉的,柔软又细腻。

关于周嬗、裕王之间的事,他打听几番,才晓得十年前,年少的裕王曾失手推嘉懿公主入水,害公主大病一场,养了半年才见起色。御花园的池塘淹不死人,但从高处坠落,是要断骨头的。反正周嬗命大,没死,此事也就轻拿轻放,不了了之了。

事后沈贵妃言裕王年少,难免毛手毛脚,还请多加体谅。

可做错了事就要受罚,哪怕是个小孩,也不应该如此随便揭过。幼时的小错不纠正,长大后便愈发得意,乃至自作自受、不仁不义,终自食恶果。

思及此,张瑾为不免长叹一声,阖上双眼,俯下身亲了亲妻子的脸。

……

房里走出几位侍女,她们搀扶着一位贵妇,小心翼翼从裕王的寝宫走出。贵妇长相清雅,挺着大肚子,满面憔悴,见了周嬗,轻声道:“我身子不适,恐怕不能给公主行礼了。”

周嬗道:“王妃身怀六甲,自然是以身子为重,何必介怀这些虚礼?”

裕王妃朝他勉强笑笑:“公主快进去看看罢,爷今日还算精神,方才吃了点粥,正念叨着公主呢。”

念叨我么?

周嬗心里冷笑,他迤然走进寝宫,却又忍不住回头,再看了几眼裕王妃。她嫁给周琮七年,一直不大受宠,去岁才有了身孕,不曾想孩子还未出世,却先失去了父亲。

来不及过多感慨,里头的太监催得紧。周嬗收回目光,脚步轻轻,向寝宫的幽深之处飘去。

屋子里光线暗沉,帷幔重重,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檀香,以及一股微妙的、令人不适的腐臭味。

这臭味很是浅淡,而周嬗鼻子灵敏,他一闻就知它是什么——

是死亡的气息。

三年前傅凝香死前,在病床上苦苦挣扎之时,屋子里也满是这股气息。

周嬗的心忽然空荡荡的。

“你……来了。”

嘶哑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榻上传来,瘦骨如柴的周琮哆哆嗦嗦地向他招手,尔后一指榻边的圈椅,气若游丝道:“来,坐这儿。”

周嬗没出声,他打量周琮,从男人瘦干了的脸,一直游移到骨头分明的胸口,仿佛又看到当年傅凝香的模样,一时不禁恍惚。

周琮害了什么病?

傅凝香又害了什么病?

“你还是怕我。”周琮见他愣在原地,嗬嗬地笑,笑着笑着就咳,咳得十分厉害,几乎是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一般,缓了一下,他又说,“我病入膏肓,断不可能再推你下水,周嬗,你有何好怕的?”

也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不过是人生来怕死罢了。

周嬗的背上沁出冷汗,他被周琮一番话拉回神,也不坐到椅子上,就站着,离床榻不远不近,恰好能看清周琮,他道:“我为何要怕你?”

周琮咳笑两声:“也是,应该是我怕你才对,不懂你这么一个装娘们的骗子,吹枕头风倒是厉害,我如今这幅光景,你也脱不了干系!”

周嬗挑挑眉:“和我有何干系?你自个禁不住诱惑,非要和沈文狼狈为奸,银子是进了口袋,命也是快没了,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又与他人何干?”

谁知他话一出,周琮反应极大,病怏怏的一把骨头,猛的从榻上坐起,两只眼珠几欲突出眼眶,惊恐万分看着周嬗。

好似周嬗是鬼一样。

周嬗只觉莫名其妙,他抬手摸了摸鬓发,又回头看看,身后空无一人,不过是暗红的地毯、幽黑的帷幔,没有一个太监侍女,冰冷的春风穿堂而过。

“前几日……他就站在你身后的位置……”周琮神神叨叨地说,浑身颤抖,“他也说,琮儿,你自作孽不可活……不是、不是的!我明明是受人蒙骗,才以为江浙那事有他的旨意……我、我……咳咳……”

周嬗一怔,他仓皇回过头,只听“嗵”一声,周琮直直摔在地上,在地上挣扎不停,如一具蠕动的骷髅,披着绣有五爪蟒的锦被,绝望地向周嬗爬来,嘴里不断呢喃着什么,模糊不清,周嬗分辨不出。

他吓得赶忙后退几步,想要惊呼出声,叫人进来。谁知那周琮一把抓住他的脚腕,仰起头,脸上涕泪交加,疯疯癫癫笑道:“周嬗……我的好妹妹、好弟弟,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放开我!”周嬗又惊又怒,甩开男人的手,连连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他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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