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杜嘉木和徐宁夫妇再次来到别苑。
姚玉质和徐宁一打照面,看到对方的衣饰妆扮,心照不宣的笑了。
姚玉质预料到杜阁老会请她过去会面,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让绿茉给她换上了一套既显庄重又不张扬的袄衫和褶裙。
上身是偏暗的绛红竖领对襟衫,云肩织金妆花,通袖牡丹纹。系于腰间的香囊、玉佩和明珠从衫子底下垂下来,缤纷而不杂乱,作为禁步压在绿底马面褶裙上。裙褶大而疏朗,在膝襕和底襕处分别织缀了一圈清新典雅的缠枝四季花纹。
徐宁则是一身葡萄紫的方补妆花缎上衣,配大红的褶裙。
绿茉本来觉得公主今天穿得过于老成了些,看到杜家少夫人,两相一对比,公主通身的繁复华丽,给她原本清艳柔软的面容增添了一抹厚重的气息,和同样稳重的杜少夫人站在一起,泰然自若的神态不输于世家宗妇。
绿茉心中明白,公主想给杜阁老一个沉稳可靠的印象,不希望那位久经世故的老大人以貌取人,轻视她所做出的努力。
公主才刚满双十年华,正是一个女子的青春韶华之年。如果她身边有个深爱她的夫君,这些叫人头痛的烦心事都该由驸马去做,就用不着她殚精竭虑,孤身奔走于朝堂之上了。
自上次暗中将陆月襄作为驸马人选思量了一番,除了陆月襄,绿茉竟找不出一个比他更适合、更配得上公主的人了,不由得再次为公主怅然的叹了一息。
杜阁老在家中水榭旁的一处四面通透的花厅和姚玉质晤面。上前来拜见公主的还有昨天晚上过来的柏知涯。
姚玉质察觉到这个刑部小吏投过来的目光里有些惊愕,还有些好奇,但不让人感到反感,就好像他早就认得她,或者从某个地方听说过她似的。
姚玉质没有多想,开门见山,请杜阁老重回内阁主持政事。
“皇帝还年少,亟待您的辅弼和扶持,朝堂和百官也需要您给予匡正指引。”
她话音落下,杜嘉木急不可待的开口:“父亲!公主言之有理!陆月襄在朝中独揽大权、专横跋扈,早就忘了他是您的学生!他明知道吏部为父亲所辖,擅自动用吏部名册,招呼都不打一个!他就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杜阁老面沉如水,花白的眉毛淡淡地垂下来,眼中如一口深而空的枯井,没有因为儿子的话泛起一丝波纹。
柏知涯窘迫的咳嗽了几声,道:“寄南老弟啊,消消气,我和望舒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来向老师请罪……”
“请罪?那他的人呢?”杜嘉木两掌相击,冷笑一声摊开到柏知涯面前。
柏知涯被呛得无话可说,神色复杂的望了姚玉质一眼,也学杜阁老一样闭上嘴不说话。
姚玉质静静地看向杜阁老,问道:“如果陆大人晚些时候又过来了,阁老是气还是不气?是见还是不见?”
“自然是不见!”杜嘉木冷哼,答得飞快。
“嘉木。”杜阁老沉下脸喝住儿子。
姚玉质淡淡一笑,说:“本宫明白了。”
她站起来,朝杜阁老福了一礼,准备告辞离开。
杜嘉木起身相送,口中仍是忿忿不平:“父亲,依儿子看,您也别指望陆月襄是来跟您请罪的。我看他就想逼您退出内阁,这个首辅迟早该由他来做了!”
姚玉质脚步一顿,心中暗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杜阁老不搭理杜嘉木,拄着拐杖站起来。柏知涯赶忙上前,杜阁老摆了摆手不要他搀扶,朝姚玉质微笑道:“公主殿下所议之事,容老夫考虑一二。”
姚玉质点头,若无其事的说:“倘若真如杜公子所言,那么陆大人玩弄人心的手段,真令本宫感到不寒而栗。也许这不仅仅是一次爽约,而是挑衅和试探。”
杜阁老缓缓拿手捋住胡须,古井无波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柏知涯盯着姚玉质,瞳孔中满是震惊。
这一段话机锋乍现,狠辣至极。
他完全不敢相信,说出这番话的是一个如此美丽柔善的女郎。
还是好友心悦与爱慕的公主。
女子轻柔的嗓音还在继续:“本宫敬佩阁老的涵养,不过若换作是我,绝不会就此选择屈就、忍让,更不会妥协或退步。”
“如果那么做的话,将会被拿走更多。”
最后一句话,轻飘飘的留在花厅中。
图穷匕首现,白刃不相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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