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挫败的情绪不是对别人的，而是对他自己的。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带着些释然。
这种情绪一直延续到贺仲谦参加预热晚会。
松田阵平进不去他们举行晚会的那个大厅，只好在送他进去之后回到房间。
但服务人员就不一样了，应侍生可以轻而易举的出入。
降谷零端着托盘，余光瞟向与他这次的目标相谈甚欢的贺仲谦。
他穿着挺阔得体的西装，带有金色花纹的绸质领带上是复杂精美的三一结，再往下看去……
平整的衬衫，是还在用衬衫夹吗？降谷零漫无目的的想。
他把视线重新放回对方的脸上，言笑晏晏的眉眼在灯火通明的大厅下更加耀眼，他一手插兜，一手端着酒杯，并没有向这边望过来。
而与他推杯换盏、笑语盈盈的是他本次的任务目标——奥尔德里克。
降谷零自然提前调查过他的资料，自然也知道他与贺仲谦是大学同学的关系。
还是关系不错的那种。
他轻巧的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不远不近的在两人身边打转。
“可惜当时我怎么邀请你都不肯去呢，”贺仲谦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最后只好我自己孤零零的去看。”
“当时没有空闲时间嘛，”奥尔德里克说，“现在我有时间了，不过看来某人倒是没有时间了。”
“是呢，”贺仲谦说，“完全颠倒过来了。”
他说：“真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我想八年前的我绝对想象不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奥尔德里克低头笑了笑：“我也不会想到的，毕竟那时候我们都那么年轻。”
“对啊，”贺仲谦感叹道，“那时候的我绝对想象不到你居然在做这方面的事情！”
“还是很惊讶吗？”
“当然，”他说，“毕竟你那个时候看起来对管理方面完全不感兴趣。”
“当时是不太感兴趣，”奥尔德里克拉了拉嘴角，“但没过多久我的想法就改变了。”
见贺仲谦好奇的看过来，他继续说：“我想是你改变了我。”
“是你让我看到不论是什么职业都可以做的很好，并在其中找到乐趣。”
“过誉了过誉了，”贺仲谦轻轻摇了摇头，开起玩笑来，“我现在哪里做的很好，籍籍无名而已。”
“新日精密的案子我有在关注哦，”对方靠过来悄声说，“这可不是籍籍无名的程度。”
贺仲谦惊讶的后仰：“让贵公司的总裁亲自关注，真的是我的荣幸呢。”
“被你记住才是荣幸，”奥尔德里克认真地说，“你能到这里来我真的很荣幸。”
“我有听懂你内涵我记性差的意思哦，”贺仲谦瞟了他一眼，歪头说道，“因为我特别想知道你们公司推出的新药。”
“你知道的，我曾经也有过学习生物学的经历。”
他压低声音说：“这真是让我感到特别好奇，你知道的，就是这些药物的分子结构什么的。”
这其实有点打探别人机密的嫌疑了，但奥尔德里克非但没有拒绝，反而惊喜的邀请道：
“没想到你居然会对这个感兴趣，”他说，“我有亲自参与这次药物的研发，如果你有兴趣，完全可以等宴会结束后到我房间里来。”
奥尔德里克激动的说：“我们可以畅聊一整晚！”
“可是这会不会不太好？”贺仲谦为难道，“毕竟这个药品明天晚上才会亮相。”
听到他的前半句话，奥尔德里克先是顿了一下，在随后听到他的后半句话时无所谓的摆摆手：“这有什么？”
他说：“我有这个想法甚至也和Joachim有关！”
贺仲谦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对方却突然闭了嘴，手指不自然的点了点酒杯，良久才说道：“你愿意在宴会结束后来我房间吗？”
其实说实话他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现在这个地方人多眼杂，不好交流一些私密的事情，如果是待在一个私密的空间，他完全可以让对方更多的吐露心事。
但是……
他低眸看了看对方手上明显与着装不搭配的手串，这个手链非常眼熟，看起来跟他前几年去旅游时在一个手作店里做的手串一样。
奥尔德里克手腕转动，蓝色月长石跟随着主人的动作泛出盈光。
之所以起意去做这个手串，是因为他手上有一块长辈赠予的沙枣青，上面缠满了阵法，正巧一个珠子的大小，在哪里都怕弄丢，刚好做一个手串。
而之所以能够认出对方戴在手上的手串跟他的一样，是因为那个沙枣青的形状是不规则的，而对方手上戴的这个连这种不规则的样子都是一模一样的，跟复制粘贴一样。
这就有点惊悚了，贺仲谦下意识又回想起社交动态的事情，有些脊背发凉。
见他一直没回答，奥尔德里克补充道：“我去你的房间也可以。”
虽然他确实想让对方来自己的地盘，这样更有安全感，但无奈他房间里面还有一位娇美人，不能带人回去。
余光瞥见一位金发黑皮的服务生自他身旁擦肩而过，贺仲谦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的叹了口气。
偷听的未免太过光明正大了啊降谷零。
“还是我去你房间吧，”他笑眯眯的说，“正好叙叙旧。”
“那太好了！”奥尔德里克说，“我会准备好一切的。”
*
暗示失败的降谷零正戴着耳机听房间内的对话。
没错，他还有后手，刚才与贺仲谦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在对方的衣摆处贴了一个□□。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应该是把外套脱掉了，随后贺仲谦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我直接坐了哦。”
“随便坐，”他听见那个美国人说，“像你当初招待我一样。”
贺仲谦低笑两声：“你还记得当时去我家？”
“当然忘不了，”奥尔德里克说，“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
低劣的调情手段，降谷零下意识就想翻一个白眼，因为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他实际上也这么做了。
“嘴甜了不少，”贺仲谦听起来丝毫没有察觉，“我倒不知道我对你的影响这么大。”
那边静默了一会儿，随后响起奥尔德里克低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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