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回来的贺仲谦从舒适的玻璃温室内挪了窝，为了防止他再次逃跑，他的脖子和四肢都戴上了铁链。
脖子上的铁环限制了他低头，贺仲谦拽了一下，一股微弱的电流立刻直冲脑门，他下意识向电流发出的相反处偏头，随后有些无语的闭了闭眼：“太看得起我了，居然把我像攻击性动物一样锁起来。”
他新挪的窝算不上一个房间，自从实验人员发现他可以像机器人一样不吃不喝之后，他就不再享有任何独立空间了，因此他现在跟这群实验人员在一个空间内呼吸。
贺仲谦看着忙忙碌碌的实验人员，丝毫不嫌弃的平躺在地上，因为这件事情，他被灌入更多的药剂作为惩罚，导致不长眼的修复因子一并连头发也修复了，他现在的头发都已经到肋骨了。
绸缎般乌黑油亮的发丝散落在地，玉骨明眸的脸更为凸显，他照例有气无力的哀嚎几声：“没有人权啊，连最基本的人权都没有保证，黑心老板。”
离他最近的是一位异常沉默的实验员，名叫森海斗，三十岁左右，肤色苍白，身形消瘦，专业知识扎实。
扎实到什么程度呢，经过贺仲谦这几天在这个实验室的观察，他的手法比所有人都专业。
按道理来讲这样的人应该会混的比较好，但他却一直是这种基层的实验员。
也许是注意到他的注视，森海斗放下手中的锥形瓶走了过来。
“小心别踩到我的头发，”贺仲谦被他发现偷看也不躲，只是懒洋洋的提醒道，“话说给我理发这个事情还没得到批复吗？”
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大部分实验员放下手中的实验，勾肩搭背的离开了。
“我都说了头发没有什么作用，”他吐槽道，“我不是美杜莎，也不是自来也。”
森海斗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剪刀。
贺仲谦眼睛一亮，立刻坐起来，披头散发有失礼仪，虽然他现在也没什么礼仪可讲了，但不管怎么说，仪容仪表还是稍微要整理一下的。
“你会剪头发吗？”贺仲谦问。
森海斗摇了摇头，也学着他的样子就地坐了下来。
“坏了，”贺仲谦摸了摸脸，“我也不太会。”
“你有镜子吗？”他又问。
森海斗依旧摇头，捻起他胸前的一缕头发，作势就要剪。
“刀下留……发！”贺仲谦抢回自己的头发，他改主意了，他现在宁可留着长发，也不要成狗啃头！
“我来吧我来吧，”他张开手想要对方的剪刀，“还是我自己来吧。”
森海斗却把剪刀收回了自己的口袋，推着他让他转过去。
贺仲谦被推搡的摇晃起来，他也不恼，顺着对方的力道转过身去，笑眯眯的问道：“想捅死我？”
“现在还是有点可能的，”他说，“毕竟我后面没长眼睛。”
苍白的手伸到他的脖颈前，慢悠悠的将胸前的头发都捋到后面，贺仲谦感受到他以指为梳，轻轻的拢着他的头发。
接着，他感受到发丝被拉拽，意识到对方是想给他编头发，贺仲谦挑了挑眉，问道：“家里有妹妹？”
有家人就好接触一些，至少可以算作一个突破口。
森海斗下意识摇了摇头，意识到对方看不见这个动作，他这才开口说道：“没有。”
顿了顿，他笃定的说道：“你有姐姐。”
贺仲谦知道自己的档案经历早就被查的底朝天了，所以在对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没什么太大的抵触，只是痛快的说：“对，我有一个姐姐。”
“为什么你姐姐不像你这样。”森海斗说。
原来示好是为了打探消息，难怪今天愿意开口说话，贺仲谦想。
“你们老板让问的吗？”他问。
“……不是。”身后的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降调，像是气力不足。
贺仲谦思索了一下，用调笑般的语气说道：“你知道诅咒吗？”
森海斗像是被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一样，一板一眼的说：“所谓传男不传女的诅咒，是因为致病基因位于X染色体上。男性只有一个X染色体，一旦遗传到致病基因就会发病。女性有两条X染色体，通常一条正常就能掩盖致病基因，使其成为不发病的携带者，但可能遗传给儿子。”
贺仲谦想了想，还是像动漫里的人物一样先吐槽一句：“我第一次见你说这么多话。”
“谁告诉你这个是传男不传女？”他反问道，“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东西从不偏颇。”
“那它的遗传规律是什么。”
“随机。”
“不可能，肯定会有一个规律。”森海斗放下编好的头发，反驳道。
贺仲谦摸了摸编成的辫子，转过头来说：“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是你们老板让来问的话，我只能说是亲子遗传，除非他投胎做我小孩，不然没有确定的东西。”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皱起眉头思考的森海斗，问道：“你研究我研究多久了？”
“十年。”森海斗回答。
“那研究出什么了吗？”
森海斗摇摇头，反驳道：“那是因为样本太少，数据也不全。”
贺仲谦朝这个一应俱全的实验室扬扬下巴：“现在全了，你们连我这个人都抓到了，研究出什么了吗？”
“给我时间。”
“我给你时间？”贺仲谦好笑地看着他，“你应该求你们老板给你时间，或者说求上天给你们老板时间。”
他说：“你知道的，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你们老板的情况怕是不怎么好了吧，”贺仲谦了然道，“强行续命的代价你应该能意识到。”
“你怎么知道的？”
贺仲谦把嘴里的卜卦咽了下去，说道：“大数据。”
“这样说来，”他眨了眨眼睛，“你应该没有见过我二叔吧。”
“0001？”
“对，”贺仲谦点头，虽然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拿自己做实验，还给自己取了个编号，“他研究的成果你有看吗？”
森海斗点点头。
“他可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人，”贺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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