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不可捉摸性，像是夏日里的阵雨，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的云朵是会让你有一个遮阴的地方，还是被浇的狗血淋头。
像是被狗舔了，木村雄业恹恹的想。
他拧了拧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的衣角，站在浅浅的屋檐下，静静的看着白玉跳珠的地面。
这个有趣的比喻还是他跟木村雄业提到过的。
对了，他。
如果他在的话，肯定会在下班前提醒，神采飞扬的说些“马上下雨了耶，太棒了！”、“还好我神机妙算，早早带了伞”之类的话。
这时候木村雄业就会放下手中的事情思索自己有没有带伞，大部分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带的，这时候他就会求助正在摇头晃脑的人，申请共同撑一把伞去地铁站。
那人当然不会拒绝，他只会说：“好呀好呀！”
“诶……？”一声惊奇的叫声把他从回忆拉进现实。
又遇到熟人了？木村雄业想，这也太不走运了。
他微微垂着头，视线穿过横隔在眼前的镜框，在发丝的缝隙中看见了来人。
面前两人，一位是穿着简单的白T恤衫和阔腿裤，独特的半长发是走在路上就会收获绝大部分回头率的潮流人士，另一位则是卷发墨镜，白色的衬衫下隐约可以看见鼓起来的肌肉。
刚才发出惊奇声音的是前者。
木村雄业没有记起来这两人是谁，看起来很年轻，他想，不像是曾经的客户。
于是他只好礼貌的朝两人点头。
“你是不是……”半长发青年试探性的说，“一名律师？”
木村雄业缓缓点头，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是认识的客户想委托他新的案子？
那不好意思，他想，他现在已经下班了。
得到确认的半长发青年陡然激动起来，他问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贺仲谦的人？”
也许是怕他害怕，那人顿了一下，连忙摆手补充道：“别误会别误会，我们是他的朋友。”
你的朋友还真多呢，仲谦君。
一边想着，木村雄业点了点头，说出了见到这两人的第一句话：“有什么事吗？”
“我们就想问问他最近做什么去了，为什么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他说家里出事了，请了长假。”
既然是朋友，为什么连这些都不知道呢，木村雄业已经经历了两次这样的事情，上次那个人甚至直接拦在事务所楼下问。
说起这个，“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呢，那天有一个自称他的朋友的人来到事务所，急匆匆的说要找妃律师。”那人就是上次拦住他问贺仲谦情况的人。
“不是他自己亲自来的吗？”旁边的卷毛墨镜男说话了，“那你们怎么知道是他本人的意愿呢？”
“我不知道，”木村雄业摇了摇头，他只是一个普通职员，请假这种事情自然不用跟他说，“总之妃律师是同意了。”
“那来替他请假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半长发青年问。
“戴着黑框平镜，眼睛有点像猫，”木村雄业有些厌倦于这样的对话，他说，“如果有事情请去找妃律师吧，我只是一个普通员工，与他的关系也只是普通同事。”
说完，他看了一眼已经放晴的天，低眸向两人的方向点头，随即一脚踏进蒸笼里。
那人放长假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连发过去的问候语都不再回复。果然还是普通同事吧，他想，不应该去打扰的。
看着贺仲谦的同事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半长发青年——也就是萩原研二，心里隐隐约约对他描述的那个人有了一个画像。
他与松田阵平对视一眼，也在对方眼里看见了同样的答案。
“我就说这三人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们，”松田阵平把拳头掰的咔咔响，他的声音从牙缝里钻出，“揍他们一顿就全都说了。”
萩原研二没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提议道：“去问问吧，总比报失踪被打下来为好。”
是的，他们早就察觉到不对且报过警了，但每次警情都莫名其妙的被打回来。
两人也不是什么傻子，自然知道有内情，但保险起见，萩原研二还是提议去事务所问一问。
直接问肯定是不行的，只好找机会旁敲侧击一下，选来选去，最终就选定了这个与贺仲谦关系最好的人。
结果不出所料。
“早有预谋啊。”萩原研二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远方，瞳孔亮得惊人。
*
降谷零把头埋进掌心，深深的弓下腰，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这就是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的原因？”
“我们总要确定自己朋友的情况，”萩原研二笑眯眯的说，“我们都开诚布公了，当然是希望能在这里得到答案。”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松田阵平说，“不要指望他为你们做什么事。”
室内一片寂静，没有人继续接话。
他们四个人很少有这种相顾无言的情况，往往都是吵的能把屋顶掀翻的程度。
“你知道的，我们……”降谷零试图讲道理。
“你们怎么样？”松田阵平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他冷哼一声，“有什么苦衷需要把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拉进这么危险的任务？”
“……他并不普通。”降谷零无力的辩解。
“这是合作，”诸伏景光开口了，他揉揉眉心，对这两个敏锐的同期感到一丝头疼，“我们的任务需要保密。”
“我们也并不是来打探这些的，”萩原研二说，“我们只想知道他现在是否安全。”
此话一出，对面的两人都静默下来。
站在官方的立场上，他们应该说些“任务肯定会有危险，这是正常的，不用担心”、“合作时已经悉数告知风险”、“我们会保证他的生命安全”这种安慰的话。
但站在私人的立场上，他们扪心自问，是否有勇气回答这个问题背后的担忧，是否完全不对此感到愧疚和后悔。
答案是否。
沉默有时候是一种抗拒，有时候是一种承认，但此刻，它是一种答案。
“你们……！”松田阵平腾的站起来，他们怎么敢的，怎么敢把一个毫无经验的人扔进一个专业人士都无法存活的地方。
萩原研二摁住他，示意他稍安勿躁。
“确实是你们正在执行的任务吗？”他问，“这个为什么会跟他有关系？”
“还能不确定吗？”松田阵平不解，“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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