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婉清的丈夫叫董有志，平时在面馆后厨负责做饭，他似乎不在家。
“他在面馆后厨熬汤。”越澄将平板推回去，“我没有忌口，点你喜欢的就行。”
黎楱点点头，随手点了几个分量大的菜，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
“你刚刚一直在看窗外，刘阿姨的面馆就在街角，我让分身去查看了。”越澄回答。
黎楱边点菜，边看了越澄好几眼，像在好奇，又像是在打量。其实她很想问越澄到底是什么妖，能有那么多分身，但又想到谭疏辞说这种问题属于隐私，她又不好意思开口。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你能分几个呀？能看到什么景象？”
越澄眼睛泛起笑意，身体微微前倾，说：“你靠过来一点。”
黎楱放下平板，将脑袋伸过去，以为他要说悄悄话，结果越澄抬起手，将手掌附在她额头上。越澄的手修长，皮肤温凉，像某种白玉的触感。黎楱抬眼正纳闷，脑海中的景象突然变化——黑沉的卧室、昏黄的、冒着热气的厨房，两种景象交织，十分混乱。
“好......晕......”黎楱说话时语气都在打颤。
“集中在你想看到的景象，等几秒就会清晰。”越澄温声提醒。
黎楱努力集中，脑海中的场景果然分离，左边是厨房，右边是卧室，她将意识集中在卧室，发现刘婉清跪伏在床上，头侧对着墙壁，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她应该没用力，因为视野里，她闭着眼睛，神情安宁。
卧室里一旁漆黑，深色窗帘被钉在墙边，完全阻挡了光线。但黎楱看到的景象却十分清晰。
黎楱皱眉问越澄：“刘阿姨......没事吗？”
“她进房间睡了一会，突然起身变成了这个姿势，一直没动，如果有鬼入侵，我的分身能抵挡。”意思是现在屋内没有鬼。
可刘婉清这个样子，就跟中邪了一样。
越澄继续说：“奇怪的不止这一点，你继续看。”
话音刚落黎楱右侧的视角开始移动，出了卧室，进入客厅。
客厅依然没有光线进入所有家具被堆在一角，通向厨房的玻璃门被木头钉住，沙发和木桌底部缠着红线，而天花板上，则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
黎楱赶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种情形在异管局处理的案件中很常见，受害者被鬼盯上后，通常会采取各种措施自救，请民间术士或者自己找解决方法。鬼会让周围的物体发出动静，也就是‘骚灵’现象，还会将自己生前的记忆强加给受害人。局里有很多案例，有时间你可以看看。”
“所以刘阿姨的这种姿势是受鬼的记忆的影响？”
越澄点点头。
黎楱又将意识集中到左侧的厨房。三个大锅不断往外冒着热气，整个空间变得烟雾缭绕。董有志正卷着袖子，拿着大勺子搅拌一锅牛骨汤。店内没有开灯，只有卷闸门开了一个小口，放进一点光线。
董有志同样壮硕，宽额圆眼，但平时不怎么说话，人比较木讷。也许是刘婉清出事的原因，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也不太好，眼睛布满了红血丝，机械的地搅着牛骨，汗如雨下，动作不停。
“黎女士，先给您上珍珠粉丝汤。”服务员在一边提醒。黎楱回神，额头离开了越澄的手，一阵眩晕中，拒绝了服务员帮忙布菜。
桌前放着一个海碗，白色的的粉丝飘在海碗里，上面点缀着圆形的珍珠似的食物。
黎楱觉得碗中的珍珠好像在动，于是转头将视线移到窗外，又好像产生了幻觉，看到了个游乐场。她摇了摇脑袋，幻觉消失，将视线投向桌子。
“这次竟然这么快？”黎楱感叹，以前她跟黎凤眠来这吃的时候，这道菜因为做工复杂，所以上得很慢。黎楱舀了一碗汤，递给越澄，“你尝尝，这家还蛮好吃的，这个圆圆的东西好像是鱼籽。”
越澄受宠若惊接过，“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黎楱等服务员离开，才问越澄：“你最多有几个分身呀？”她对越澄无比好奇。
“看用途，如果是用来监控或者探路，可以有很多，如果需要分身做一些复杂的任务，分身越强，数量越少。”
“很厉害。”黎楱感叹的同时还隐隐有些羡慕，异管局的人都这么厉害吗？
这时，黎楱突然想到他的实习生身份，又问：“那你什么时候能转正？”
越澄喝了一口汤，回答：“毕业后吧。”
“毕业？”黎楱吃惊，“你还在上学？”
“嗯，大三。”越澄以为她早就知道。
“那你现在？”黎楱记得现在大学生应该还没放暑假。
“我的分身在学校，准备......期末考试。”越澄顿了顿，又叮嘱黎楱，“是属于比较复杂的任务。我之后能放的分身只有三条，晚上调查时，你一定要跟紧我，我们不要走散，好吗？”
虽然是叮嘱，但越澄说话的语气像是在请求，桌上的美食又好吃，黎楱的心不免软了一下，她点点头，让他放心。“嗯，你也要小心。我体内还有饿死鬼，出场域后，我的能力又增强了。”
越澄停顿了一下，又恢复正常。黎楱注意到他还皱了皱眉，但没有点出，因为服务员开始陆陆续上菜，不一会就摆满了整张桌子，旁边的小推车上还有两道。
刘婉清睡着了，董有志熬完骨头后，在餐厅里坐着抽烟。现在时间还早，两人边聊天边吃，等待着五点钟到来。
聊天过程中，黎楱也更了解越澄，原来他的家在隔壁砚清市，而且就住在三归山附近，还跟自己在同一所大学。
吃到最后，黎楱发现越澄的眉头越拧越紧，而且用十分担忧的眼神看她。她不解：“怎么......了吗？”
越澄组织着语言，以求不那么冒犯：“你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吗？”语气听起来温和。
黎楱扫了一眼桌子，发现一桌子的食物都被自己清空，她也意识到问题，皱眉想了想，说道：“都有吃，但从来没有饱过，包括现在也是。”
这种状况在她上高中时就出现了。她怎么吃也吃不饱。一开始以为是车祸后遗症，但去医院检查时发现没有问题，胃的大小也正常。
既然吃不饱，那索性随便吃或者不吃。但黎楱试验了半个月，发现胃容量不会因为饥饿而变小，而是永远感到饥饿。
“唯一一次有饱腹感，就是在场域吃掉童霜语的眼球之后。”黎楱笑了笑，继续说，“其实我应该吃鬼，对吧？”
越澄被她的话一惊，一时忘了回复。黎楱看了看时间，擦了擦嘴，换了个轻松的语气：“其实我本来想随便吃点的，但是你在我身边，就很想带你来吃好吃的，这家怎么样，满意吗？”
越澄脑袋发麻，已经不清楚这句话和前面那句话哪个让他更震惊，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像是在做过山车，无尽头地俯冲。
越澄僵硬地跟在黎楱身后，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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