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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复苏,绿意盎然的孟春时节却依然没能给太后的病情带来丝毫的好转,身体情况急转直下。
赵御医不敢与小皇帝详说,对其只说太后的状况不太好,而当贺祎私下找他时,他满面愁容地直言:太后哪怕乐观来看,左右也不过十数日的盼头。
贺祎当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波动,还令赵御医心里好一顿敬佩,丞相真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
一连几日,小皇帝都衣不解带地守在太后床榻前,太后现在的身体已经无法下地,每天只是整日地睡着,昏迷多于清醒时日。
小皇帝只留了平日里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宫女打下手,其余事务皆亲力亲为。
端水、喂药、按摩······起初太后还能与小皇帝交谈几句,到后期几日茶饭不进,便连说话的气力也不剩了。
太后病气缠身,弱不胜衣。小皇帝担惊受怕,几乎每隔三五分钟,都要去确认一下太后微弱的呼吸。
看着依旧分毫未动的吃食,小皇帝眼睛通红,他执意端着瓷碗,舀起一勺白粥递到太后紧闭的嘴边,哀求道:“您就吃一口吧,就当心疼儿子我······三天了,您只吃了一口白饭,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
热气蒸腾模糊了小皇帝的视线,眼泪掉落到滚烫的粥碗里,回答他的只有无声沉默的太后。
曾经那个神采奕奕、言笑晏晏、疼他爱他的人,已经无法阻止地离他远去。
小皇帝将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无助地抽泣。
人的生离死别如月的阴晴圆缺,只是月有再圆日,人无再遇时。
十五岁的小皇帝在束发之岁,流尽了孩提时代的最后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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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终于还是到来了。
永安宫安静得如一潭死水。
虽有太医进出,但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神情肃穆,如临大敌。
赵御医联合其他御医最后一致认为:明天鸡鸣前,如果太后再不醒,恐怕大限已至,虽有妙手回春之术,也再无回天之力。
这十几天小皇帝日日夜夜在太后榻前侍奉,衣不解带地守在床头,一天连轴转,吃不好睡不着,整个人便迅速消瘦下去,形容也憔悴了许多,就像被狂风摧残的青竹。
而贺祎有心陪伴小皇帝却实在分身乏术,为了能让小皇帝安心照顾太后,他将自己掰成两人用:一人处理那些令人头大的奏折、震慑那些虚与委蛇的臣子,另一人时刻关心着太后的身体状况。
早起晚睡,废寝忘食,细细算来也有五日不曾与小皇帝照面。
所以当贺祎见到小皇帝第一眼,满心的思念只剩下心疼。
小皇帝本来在强撑着,他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倒下。但贺祎就在他最疲惫最孤独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为他轻披上外衫,温暖的大手扶住他的肩膀。他最后还是没忍住,轻轻地唤他:“贺祎······我好累。”
那人的声音就落在他耳边:“我知道,有我在。”
小皇帝闭了眼,在他怀里歇息。
此时此刻,他们不是君臣,不是师生,只是两只极倦的归鸟,互相是彼此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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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万籁俱寂,唯有永安宫灯火通明。
太后竟奇迹般地转醒过来,精神似乎也好了许多。
她一睁眼就立刻要求派人把贺祎寻来,无论多晚她都要见到他。
小桂子立刻马不停蹄地将贺祎请过来,贺祎未寝,披了外套急匆匆地往永安宫返。
小桂子喘着气:“兴许太后能挺过这次难关呢!”
贺祎默而不答,他心里知道,大概率是回光返照,这可能会是最后一面了。
赶到时,小皇帝正在床边攥着太后的手。
从进门那刻起,太后毫无生气的眼睛一下子就凝聚在贺祎身上。
贺祎让众人退下,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他、小皇帝和太后。
“贺爱卿,哀家此次召你进宫是有事相托……”太后气若游丝,连眼睛都极难睁开,整个人笼罩着死气。
“太后但说无妨。”贺祎恭敬地站在床侧,回想起七年前的初见,恍如隔日。
“皇帝年幼,又性子顽劣……咳——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哀家,咳咳——总也放心不下……这、这满朝文武,哀家能信的……只有、只有贺爱卿……”太后喉咙像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一句话要断上好几回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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