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温暖的清晨，厉家的餐桌上。
手机刚一开启，便是一连串急促的叮咚声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屏幕被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彻底占满，红色的提示数字刺眼得晃眼。
顾曦月懵了。
怎么回事？她的社交圈向来简单，从未经历过如此汹涌的信息轰炸。
下意识点开最上面的几条信息，内容却让她心头一紧——
“曦月，你和厉云川是不是分手了？”
“好好的订婚宴怎么突然取消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看到速回！”
取消订婚宴？这什么跟什么？
等等……订婚宴？！
她猛地反应过来，连忙切换到日历。
果然，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今天正是原定订婚宴的前一天。
对啊，她沉睡了三天，又修养了两天，不正是到了订婚宴前一天吗？
“云川哥哥，明天好像是我们……”
她抬头，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整，厉云川的手已经伸了过来，啪地一声合上手机屏幕。
“先别管手机了，好好吃早餐。”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硬生生打断了她的话。
顾曦月愣住了，指尖还残留着手机被拿走时那略带力道的触感。
厉云川向来对她极尽耐心，即便是拒绝也总是委婉周全，何曾有过这般近乎粗暴的强硬态度？
望着他线条紧绷的侧脸，心底的困惑渐渐被一层隐隐的不安取代。
他这是……在烦躁吗？是因为她吗？
此刻的厉云川，正被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折磨着。
顾曦月苏醒的那一刻，他心中充盈的尽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可就在刚才，看到她试打开手机的刹那，一股毫无来由的戾气猛然窜起，让他莫名地对眼前这张他珍视了多年的脸庞，产生了一瞬强烈的厌恶感。
简直是疯了！这是他的小曦！他怎么会有什么厌恶感？
可那暴戾的情绪如同无形的藤蔓，死死绞缠着他的神经，让他浑身紧绷，只想发泄。
他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压制，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做出伤害小曦的行为。
“云川哥哥，”顾曦月终究没能压下心中的疑虑，轻声追问：“明天不是我们的订婚宴吗？可为什么我看见有人发消息说……”
“让你吃饭！哪来那么多废话！”
厉云川猛地一拍桌子，突如其来的怒吼如同惊雷在餐厅炸响。
顾曦月彻底僵住。
厉云川自己也愣住。
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竟然用这种态度吼了小曦？
明明决心要控制住戾气不伤害小曦，可潜意识行动比理智更快了一步。
怎么回事，自己为什么不停产生想要伤害小曦的冲动？
顾曦月拿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眼眶迅速泛红，不是因为委屈，而是纯粹的震惊与受伤，像是不认识眼前之人。
厉云川僵在原地，看着顾曦月瞬间苍白的脸和那双泫然欲泣的眼睛，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他张了张嘴，想道歉，可那股失控的戾气仿佛仍在胸腔里盘旋冲撞。
有种预感，仿佛一开口说出的不是道歉，而是更加不可挽回的话。
不能再待下去了！
几乎是本能地猛站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公司有急事。”
男人仓皇地扔下这句话，不敢再看顾曦月一眼，转身近乎逃离般地大步冲出了餐厅，背影狼狈得仿佛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华丽的餐厅里，瞬间只剩下顾曦月一个人。
满桌精致的早餐早已凉透，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只有那只被倒扣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下的黑暗，无声地映照着她此刻冰凉的心境。
他不仅单方面取消了婚约，甚至已经厌恶她到连片刻的共处都无法忍受了吗？
她不是只昏迷三天吗，应该没有错过太多剧情吧？
可是不仅订婚宴取消了，连厉云川也变得陌生又可怕。
虽然系统消失了，可她的世界好像没有恢复正轨。
餐厅里只剩下顾曦月一个人，空气仿佛凝滞。
桌上精致的早餐早已凉透，如同此刻的心境。
顾曦月食不知味，勉强喝了几口牛奶，便起身离开了餐厅。
厉云川刚才分明是在厌弃自己，可为什么呢？自己不过是昏迷了三天，既没做错什么，也没说过过分的话，究竟哪里惹得他如此不耐？
无数个疑问在脑海里盘旋，搅得她心神不宁，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滞涩。
摇摇头，她不敢深入思考，害怕答案是自己不能承受。
经过连接主宅与花房的走廊时，两个正在擦拭玻璃花房的佣人低声交谈，话语碎片顺风飘进了她的耳朵。
“……所以说，订婚宴到底还办不办了呀？”
“谁知道呢？顾小姐昏迷了三天，厉总这些天守在床边魂不守舍的，黑眼圈重得吓人，按理说不该取消啊。”
“可消息都放出去了，好多人都私下问呢，现在改回来多麻烦。再说，你看厉总今天对顾小姐那态度，冷冰冰的还发了那么大的火，看着也不像还想办婚礼的样子。”
“也是，取消订婚的通知都发出去了，现在全城都知道了，这要是又再决定举行订婚，反反复复的，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唉，也是，顾小姐昏迷得突然，先生当时也是没办法……”
“取消”、“消息发出去了”、“全城都知道”、“看笑话”、“没办法”……
这几个词像冰锥一样，瞬间凿穿了顾曦月最后的侥幸心理。
原来如此，订婚仪式果然没有了。
可这也没办法，她当时陷入了昏迷。
难怪厉云川那样不耐烦，处理相关后续一定很麻烦。
甚至现在自己又醒了，他可能又陷于“要不要继续订婚”的纠结中。
他原本就想解除婚约，已对这门婚约一忍再忍，如今因为她的昏迷，更是忍无可忍。
想必昨天他支支吾吾却没有开口的，就是想说这件事。
忍到今天，终究是爆发了。
顾曦月苦笑。
懂了。
自己的醒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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