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场的白鹿巷雪势渐收,但气温更低了,御影玲王仍然心跳如鼓。头脑发热,难以冷却。融化的雪水与草皮下的泥土混合,场地变得愈发泥泞湿滑,脚下打滑的风险骤然增加,急停变向更难以控制,他却优雅得像在雪花中跳舞。
玲王奔跑在场上,一球一助的兴奋感有如燃料,支撑着他活跃在中前场每一个需要出现的区域。他传球,调度,甚至完成了一次极具威胁的直塞差点助攻利亚姆梅开二度。
尽管中场休息时玲王感觉左膝外侧传来异样感,他却没有向教练提起。不能停,他冷静地想,尤其不能现在停。自己刚刚进入状态,脚感火热,没有主动请求被换下的道理。况且替补席上的16岁小将正对自己的位置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冲上来大展拳脚。
御影玲王内心的计算器正在飞速运转。
如果自己在明年一月的冬窗被租借,现在的每一场比赛对于提升身价都至关重要。在如此重要的北伦敦德比中客场作战,面对压力和恶劣天气,如果他能持续高光表现直至终场,甚至贡献更多,这无疑会是一笔极其亮眼的资本。
蓝色监狱的排名固然残酷直接,但谁说职业俱乐部内部就没有一套不可说的隐形标准呢?有的时候隐而不发但心照不宣的排位与分级比绘心甚八直来直去明码标价的那一套要可怕的多。
因此现在,没有什么比在死敌地盘上统治比赛更能证明一个球员的大心脏和硬实力。雪落在他的睫毛上很快融化。他的目光扫过热刺半场,扫过记分牌,冷静如初。忍耐和计算风险是职业球员的必修课,御影玲王认为自己正在践行这一点。
第85分钟,风云突变。热刺的一次边路传中在湿滑的禁区内制造了混乱。阿森纳的门将与中卫沟通失误,球在碰撞后弹向门线,被拍马赶到的热刺前锋用膝盖撞入网窝。
2-1。
整个白鹿巷如同被投入火把的枯草堆,轰然炸开,先前沉寂了几乎整场的白色看台瞬间被一种近乎癫狂的声浪淹没。啊啊,烦死了!玲王咬咬牙,一个两个都在叫什么?就好像他们觉得少落后一球是多大的成功一样,觉得最后几分钟有绝平的机会一样。
第89分钟,常规比赛时间仅剩最后一分钟。阿森纳门将扑出一个近在咫尺的头球,将球击出禁区。球落在汤姆·马斯特森脚下,他凭借着本能和最后一丝力气抬头,看到了前方——
御影玲王已经启动了。
在门将扑救的瞬间,玲王就捕捉到了反击的可能性。他来不及举手要求,就已经跑向了留给他的接球位置。汤姆的传球精准地找到了前插的玲王。这是一个略带弧线的半高球,需要在跑动中处理。
玲王侧身,用右脚外脚背轻盈地将球卸下。触球的瞬间,他甚至有余暇用余光瞥了一眼对方门将的站位——稍稍靠前,显然没料到这次快速反击。
足够了。
他带球向前趟了一步,调整好步点。对方最后一名回追的后卫已经凶悍地滑铲而来,鞋底亮在寒冷的空气中。没有时间再做假动作,也没有空间去追求角度。玲王在对方铲抢封堵线路前利用微小的时间差,摆动右腿射门!
热刺门将飞身侧扑,指尖似乎蹭到了皮球,但无法改变它刁钻古怪的方向。足球擦着立柱内侧,撞入雪白的球网。
3-1!
御影玲王选手梅开二度,彻底锁定胜局!
所有镜头,所有主场球迷带着敌意的挫败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上一个进球,他吐舌挑衅引发了轩然大波。这一次呢?在彻底杀死比赛悬念完成梅开二度的时刻,这位向来优雅的日本小少爷,会如何庆祝?滑跪?指向队徽?
然后在万众瞩目下,他做出了一个让绝大多数人愕然的动作——他一边狂奔,一边将双手抬起,在嘴边拢成了喇叭状。
耳畔是风声呼啸。
白鹿巷的主场球迷在一瞬间的愣怔后,爆发出更响亮的嘘声和骂浪。他们误解了,这显然是新型的挑衅!对着我们的看台做喊话的动作?何等嚣张!就连一些中立解说也瞬间猜测:“御影似乎在用无声呐喊嘲讽主场球迷的沉寂!”
但阿森纳的替补席和场上球员几乎同时明白了其中深意,他那时候说得果然不错,只有能接受到自己频率的人才会懂。
汤姆·马斯特森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站在中场附近,眼睛骤然睁大,弥漫开一层滚烫的水汽。他向玲王狂奔而去,结结实实地从侧后方撞上了对方,巨大的冲力让两人一起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冰冷的雪泥里。
汤姆的手臂死死箍住玲王,把脸埋在他汗湿的肩膀上,身体因为激烈的情绪而微微颤抖,声音哽咽得语无伦次:“你……你他妈的……Reo……你……”
“这个时候就别骂我了吧?”玲王被撞得闷哼一声,大笑起来,“还有,谢谢你的助攻,马斯特森。刚才那一球接得舒服!”
紧接着,另一道红色的身影如同旋风般卷到。利亚姆直接扑到了叠在一起的两人身上,用胳膊把他们一起圈住,脸贴着汤姆的背,大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能行!你们两个混蛋!天啊!”
队长罗比·伯顿是第四个加入的。他单膝跪在三人旁边,伸出结实的手臂,将他们——连同雪和泥巴一起——用力地紧紧揽入自己怀中,低下头,额头抵在最上面的利亚姆的后脑勺上。
“喂——!!前面的兄弟们!!”
是门将谢伊。他站在遥远的己方禁区线上,双手同样夸张地拢在嘴边,模仿着玲王刚才的姿势大喊:“需要我弃门而出,同时抱住你们所有人吗?!目前看来,只有我的臂展最适合干这种事了!但要快点儿决定,万一他们趁机快发中场球呢?!”
他们互相拉扯着,搀扶着,从雪泥里站起来,每个人都脏得不成样子,但每个人的眼睛都亮得惊人。玲王被汤姆和利亚姆一左一右架着胳膊,伯顿用力揉了揉他们每个人的头发。
远处,谢伊满意地看着这一幕,放下拢在嘴边的手,耸了耸肩转身拍了拍自家的门柱:“看,他们不需要我,咱们守好这儿就行。”
补时只有四分钟,热刺的球迷却陆陆续续开始退场了,似乎对落后两球的情况下反杀并无信心,而事实果真如此。
先是零星几个。靠近通道口的位置,有人默默站起身,将白色的围巾从脖子上解下,团在手里,低着头快步消失在出口的阴影里,不愿多看一眼场上的结局。他们的动作很轻,但在周围依然端坐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像雪原上最早融化的几处斑驳。
主裁判将哨子含在嘴里,看了看表。
热刺球员发起了最后一次象征性的长传冲吊,
足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漫长的抛物线,还未落地。
“哔——哔——哔——!!”
清脆、响亮、终结一切的三声长哨,比赛结束。
玲王站在原地长长地彻底地吐出了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在眼前散开。紧绷了九十多分钟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可以稍微松弛,膝盖的刺痛和全身透支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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