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的宴会,殿内的气氛更加紧张了。孙、王两家看在小皇帝的面子上,好险没有当面发生冲突。但是楚萧已经听说这两家在刑部大牢外已经闹过不止一次了。孙绍族进来时,耳后还挂了道彩。王老爷子直接没有出席,只是推脱年纪大被气出毛病了,望陛下多担待。
楚萧自然是没有意见,不顾自己伤势连忙写了一份慰问旨意并一些药材送到了王家府上。王家虽不屑小皇帝懦弱,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接受了楚萧的慰问。
王家现在主要的对手是和小皇帝不对付的孙家,即使孙家明面上是摄政王的势力,但现在王家子弟这个情况,让嚣张了一辈子的王老爷子冲昏了头脑。
陛下都明显偏向王家了,孙绍族更是只能抓住摄政王这一条线,好在楚瑜看在孙家给了不少“军饷”的份上,答应会保孙家。孙绍族也就安下心来。
整场宴会上最放松的是安王,他和谢毕之的二叔吏部尚书谢元生聊得火热,再过不久二人就是真正的儿女亲家了。谢毕之和安王大公子坐在一处,二人皆没有交流,谢毕之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主动和大公子搭话。一边热闹一边安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楚萧坐在上首自然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异样,他笑盈盈的和坐在一旁的楚瑜眼神交流,示意楚瑜看过去。
谢毕之也察觉到了上方二人的目光,他只是举起酒杯,隔空给楚萧敬了一杯酒,楚萧以茶回敬。
“看来谢毕之是真不愿意认这个妹夫了。”楚瑜低头不动唇的说。
“谢学士不愿意也没有用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四小姐的父亲可是对这门亲事热火朝天。”楚萧看向谢元生,他已经喝了第四杯酒了,看来这场对话很是投机。
他旁边的安王也是满面红光,不仅是为了儿女亲事,还有之前他向楚萧告的密。
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不经意间瞟向了坐在上方的二人。楚萧和楚瑜叔侄俩坐的极近,外人看上去怕是以为他们君臣之间的关系好得不得了。事实上,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稳定局势,一些外臣确实感觉到了楚萧楚瑜二人之间怕是达成了什么共识,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楚家内部不会再起硝烟。
安王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楚家子嗣凋零,小皇帝目前还成不了大气候,能够依靠的就只有他和楚瑜。只不过楚瑜在先帝去世时当机立断,发动大军回朝,占了先机。而自己远在南疆,反应不过来,白白浪费了能够把持幼帝的机会。
他收回目光,所幸他这个侄子幼时就是个不轻信人的性子。楚瑜兵变夺权,楚萧的心里未必有多信任他。只要从中插根针,不多时,二人的信任就会土崩瓦解。
酒过三巡,本来就不甚热切的氛围也渐渐冷了下来,他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将那日请平安脉的年长郎中唤到身边来。
安王上前一拜,歌舞退去,大殿内顿时安静了一瞬。楚瑜玩味的看向跪在下面的安王,想着他要搞什么把戏。楚萧倒是知道万寿节的压轴节目要来了。他直起身子,示意安王开始他的表演。
“臣见陛下接连生病受伤,深感痛心。上次让臣的郎中给陛下请平安脉,如今郎中有了新的发现,请陛下与各位大臣能够细听。”安王起身,身后的郎中连忙磕头。
“老夫上次有幸能够面见天子,为您把脉实属荣幸。老夫从医大半辈子认真负责,这些话我不得不说。”老郎中在安王目光的注视下接着说“陛下生病根本不是风寒,而是中了毒!”
这话犹如一记惊雷,把被歌舞酒肉迷的昏昏欲睡的众人惊醒了。台下顿时讨论声、猜疑声四起。
楚瑜倒是放松的靠在了椅背上,得,冲他来的。
楚萧抬手,制止了其他闹成一团的声音,示意老郎中继续说下去。老者得到了天子的首肯,底气十足。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细白的瓷瓶,举起来让众人都能够看见。
“陛下,各位大人请看,这就是我南疆的毒物红梅香。中此毒者初步的症状与风寒无异,日积月累会危及生命。”此话一出,下面又是一片哗然。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脸色铁青的王材。王老爷子没来,是他的孙子兵部尚书王梁和他的二儿子王材坐在王家的主位。王梁不知道爷爷的计划,但王材可是陪着老爷子亲自去见的安王。
他在袖子下的手握紧了,安王居然摆了他们一道!
“是谁做出了毒害君主这种下作的事情。”谢元生拍桌而起怒喊“这简直是十恶不赦,违背君臣之道。”谢家稳住了自己一片赤诚的形象。其他翰林院、吏部的大臣也随声附和,说是必要严惩。
见气氛都到这了,安王抬起头满怀希望的想让楚萧出面指证楚瑜并当众宣布楚瑜并非楚氏血脉的事实。王材更是紧张的出了一身的汗,他拼命的望向上面的摄政王,但楚瑜就像是不知道这是冲着自己来的似的,还在悠闲的看热闹,半点眼神都没有给他。
废物,安王手里可是有楚瑜身世的证据,没准已经到了小皇帝手里。
小皇帝把下面人的表情都观察完了才不紧不慢的出声,像是给安王打配合一样“那叔叔可有嫌疑人的证据?”
安王立马把准备好的书信拿了出来,“几个月前,有一伙商人来南疆购买红梅香,我起了疑心派人去打探他们的底细。”他向王材不屑的看了一眼,“那些商人用的信纸上有王家的纹章。”
矛头直指王家。王梁看到自己亲爹的样子,心下一沉。他赶忙起身“安王这话好没道理,我王家的纹章世人皆知,随便找个路边刻章的店子都能够复制,光凭这个怎么能确定就是出自我王家,况且王家世代为君守边,毒害君王于我们有什么好处?”
“自然是能够扶摄政王上位了。”安王转向楚瑜,笑得很得意“摄政王姓什么,你王家最是知道的。”
最坏的结果发生了,王材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你这话不阴不阳什么意思?”孙绍族出头为楚瑜辩解。安王讥笑着再次下拜,证据都在楚萧那里了,连有兵权的王材都回京了,看这回没了正统和兵力的楚瑜靠什么翻盘。
于是在场众人皆屏气看向楚萧,小皇帝真的就这么简单的要将摄政王拉下马来?
楚瑜换了个姿势,也注视着楚萧接下来的举动。
“哦?”察觉到了全场的目光,楚萧表现的很惊讶的样子。“安王,你刚才说了这么一大堆,可有证据?”
“这,不,这是?”楚萧出乎意料的答案是安王意料之外的,他张口结舌一时结巴起来,说不出话。
“看样子是没有证据了?”楚萧继续逼问。“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安王叔叔,既然你这么说了,证据总得要拿出来吧。”
小皇帝偏向楚瑜,让王材稍微松了口气。看来这个懦弱的小皇帝很识时务,知道谁更靠得住些。他也帮腔道“是啊,你空口白牙诬蔑我王家和摄政王,居心何在?”
安王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但事已至此也骑虎难下了,他对着楚萧说道“陛下,摄政王到底姓不姓楚您心里明白,臣欲维护楚家的荣光,不想陛下没这个骨气,屈从强权,实在是愧为我楚家子。”他四处张望,向着大殿的柱子撞去,“陛下昏庸无能,臣无颜面对楚家的列祖列宗,不如死了干净。”
说着向大殿的柱子上撞去,一抬头手臂却被人死死拉住了。坐在上方当吉祥物的摄政王有了动作,他翻身下来扣住了安王又对着坐在下面发呆的楚英说道。“大公子把你父王扶下去吧,一哭二闹的不成体统。”
楚英如梦初醒,连忙拉住了父王,半拖半拽的扶回了原位。安王被下了好大的面子,现在收不了场,只能假装被气狠了,靠在位置上闭目不言。谢元生本想关心一下未来的亲家,但是犹豫再三,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楚瑜拍拍手,继续在位置上当活菩萨。“安王的人既然说这是南疆的红梅香,那身为南疆人岂不是更有嫌疑,怕不是你栽赃嫁祸啊。”楚瑜悠悠的喝口茶,翘起了腿。
“是啊陛下,说到底这事关重大不得不细细盘查。”王梁立马接着说下去,把矛头引向其他人“陛下病前接触过很多人,难保不会被暗算,要说嫌疑,只要陛下见得多的都有。”
在座的都点头称是,小皇帝单独见过的人不多,也就三世家的几位家主,最多的出了楚瑜就是谢毕之了。
谢毕之今晚未发一言,从他听到红梅香的名字时就低头沉思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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