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素失笑,劝慰道,“意儿小姐到底还年轻,别说她,就是阁主您,也未必就能多有主见,如今担心这个,为时尚早。”
“可意儿与我不同,毕竟是闺阁里养大的女孩,母亲不管,我又不懂,总担心误了她的大事。”
“她虽在闺阁长大,却只因有你这个姐姐,便已经沾了三分江湖气,哪里就这么急,何况再急,不也要先把太子这事情了了。”
兜了一圈,总算说到了点子上,曲情道,“我正是要问这个,你瞧着他们到底是怎样?”
“太子应当是有那个意思,我却瞧不清意儿小姐的意思。”
说话间,马车已停在了春江楼门前,二人也就暂且撂下了这一话题。
曲情在暗室中听着探子的回报。
众宾客离去后,南安王始终昏迷不醒,一堆太医仍在全力救治,不过虽然瞧着吓人,却只是一时的急火攻心罢了,不妨事,早晚能醒过来的。
商永朝,也就是先时的二公子,今时自封的世子,嚷嚷着说王府里不干净,请了一堆道士正在做法,道士看了,都说商桀施是被鬼附了身,要鞭尸才能将鬼打出去。
华庄仍有些癫狂,醒了就要打人,睡着了便涎津满溢,不时抽搐,但总的来说,症状有所缓解,性命无虞。
此次刺杀安排的人手,一员未损,便已达到目的,这般顺利,还要归功于王府内那弯弯绕绕,星罗密布的密道,以及华庄失去意识时错刺的一刀。
夜色黑浓,街道上打更人“咚咚”敲着梆子,已是二更天了。
王伯瞧着曲情满脸疲惫,哄劝说,“此事已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曲情双手撑着头,揉捏着微酸的太阳穴,轻声说,“不必,今晚还有客人要来,再等等吧。”
王思忧心王伯的身子,便接了王伯手里的活,自己守在曲情房门外,叫王伯去睡了。
“咚——咚咚!”
三更天的梆子声再度响起,王思正犹豫着是否要去劝曲情别等了,楼下便有小厮来报,说有人前来拜访。
终于来了。
王思直接让小厮将人领了上来,不出所料,正是商永朝和那递字条的家仆。
商永朝一见曲情便扑了过来,“仙女,可是在等我吗?”
曲情连忙后退,免去一劫。
家仆笑说,“怪不得,上次姑娘带着帷帽看不清相貌,如今瞧见才知,为何主子说是见了仙女呢!”
曲情有些头疼,尚未开口,便又被商永朝打断,“仙女,你叫什么名字?我来之前特意问了王府门前接待的人,说你带来的请帖上写的是曲府嫡女曲意,可我知道,仙女这么聪明,定不会用真名的,所以,你到底是谁?”
曲情神色蓦地一沉,她有些想灭口了。
商永朝好似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冷厉之气,吓得连连摆手后退,“我不问了,不问了,我就唤你仙女,或者你让我唤什么都行,我都听你的。”
曲情冷冷道,“休再聒噪,你此来处究竟何事?”
商永朝瞬间扑倒在地,抱着曲情小腿哭诉,“仙女救命啊!”
曲情面黑甚炭,这男子,变脸比翻书都快,不上台演戏,实在是浪费。
“松开。”
“仙女不答应我就不松。”
“我让你松开!”
“不松。”
曲情耐心耗尽,重重踢出一脚。
“啊——!”商永朝若断线风筝般在不高的密室里划出一道不甚完美的弧度,最后重重降落在了他身后的家仆身上,那家仆被砸得差点吐血。
商永朝惊魂未定地盯着屋顶呆怔许久,这才后知后觉地起身察看着身底下压着的人,“团子,你没事吧?”
团子大喘着气,急问,“主子,我没事,倒是你,你的腿没摔着吧?”
商永朝苦笑,“没事,没断。”
团子语带哭腔,“没断就好,没断就好。”
团子很是伤心地抹了几把眼泪,冲着曲情小声嚷嚷,“你是仙女,难道看不出主子有腿疾吗?他这腿,可得好好保护着呢,若是再受伤,就不一定能站起来了。”
“他如何与我何干?现下月色已深,你二人来此究竟为何?还有,你——”,曲情指向商永朝,冷声说,“勿要动手动脚,若敢再有下次,腿断人亡。”
商永朝立马点头,笑道,“好好好,是我错了,我的腿没事,都是团子瞎说,哪有那么严重。深夜前来叨扰,只因有人要杀我,所以来求仙女相救。”
“谁要杀你?还有,莫再乱叫,唤我曲姑娘便可。”
商永朝微微躬身施礼,“是,曲姑娘。其实我也说不清楚谁要杀我,可兄长已死,华庄以及华家人定然不会放过我,我...我是个残废,不会武功,在府中又无根基,根本无力自保,所以唯有求姑娘救命。”
“我没那闲工夫。”
商永朝急忙解释,“无需姑娘亲自来保护我,今日我见姑娘带了些守在暗处的护卫,借我一两个人就好了。”
“我楼里亦无闲人。”
“...”
商永朝面上笑意渐渐难以维持,略默了默,竟原地撩袍跪下。
曲情冷冷一瞥,不语。
团子忙去拉扯他,“公子,你的腿经不起这个,快起来吧,我们现在有钱了,总能寻到打手的,犯不着这样求她啊。”
“...”
团子始终拉不起来他,急得像是要哭了,索性也在他边上跪了下来。
曲情扶额,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
几人僵持着,沉默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商永朝咬牙死挺着,在秋末阴凉的深夜,仍有豆大的汗珠不断自他额头涌出来,后背亦早被冷汗浸湿,唯有一双湛蓝的眸子,坚定地望向曲情,不容忽视。
“啪嗒”,是汗水落地碎开的声音。
曲情并未睁眼,启唇轻声说,“你为何要杀你哥哥?”
商永朝沉声说,“二十年来,嫡母长兄欺我、辱我、凌虐我,皆可忍得,唯有弑母之仇,决不能忍,即便忠孝仁义全然抛却,我亦要他二人偿还此债!”
“你母亲死于后宅之争?”
“并非,只因我母亲无意撞破华庄与旁人奸情,才被华庄狠心杀害。”
没想到南安王还有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曲情抬眸,饶有兴味地接着问,“那商桀施究竟是谁的孩子?”
“他是我父王的儿子。”
曲情顿了顿,“既如此,你为什么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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