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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 15 章

小说:

焚骨折己

作者:

魏丑

分类:

古典言情

箫徽自那日逃走之后,就再为出过面。朝堂之上,龙椅空悬一日,便是一日的动荡。而幽州都指挥使这等扼守咽喉的重位,更是片刻离不得人坐镇。

于是,那个夜晚,肥头大耳、一身绫罗绸缎也裹不住满身油腻的王大人,便在无数双眼睛惊愕、猜疑、乃至愤懑的注视下,一步登天,坐上了那张象征幽州最高军权的交椅。他面上堆着谦卑的笑,额角却沁着细密的油汗,眼神深处是极力掩饰也藏不住的虚浮和一丝得志的狂喜。

一个此前在吏部名册上几乎寻不见名姓,靠着逢迎钻营才勉强跻身末流的小官,竟能一夜之间鱼跃龙门?这诡异的升迁,像一瓢滚油泼进了幽州本就不平静的深潭,瞬间炸开一片不祥的泡沫。

只是,自陛下登基以来,初时尚有励精图治之姿,而后却渐失本心。如今更是日日沉醉于宫阙深处的绮靡,将治国安邦之重任抛诸脑后。

为充实后宫,广派内官于天下选秀,无论世家闺秀还是民间女子,只要稍有姿色,皆被强征入宫。朝堂之上,奏折堆积如山却无人过问,民生疾苦,边关战事,皆不能让陛下分心。

消息沿着八百里加急的驿道,裹着北地初春未尽的寒意,一路送入京城那重重叠叠,金碧辉煌的宫阙深处。龙案后,濮阳长羡那位同父异母的皇兄,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懒懒地挥了挥手,示意知道了。奏报的内侍太监垂手肃立,不敢多言一字。他太清楚这位主子的脾性了。登基之初,这位陛下确也曾有过几日挑灯夜批奏章、召见贤臣的励精图治之姿,可惜那点微光,如同被投入深井的火种,转瞬即逝。

濮阳长羡自是知道自己这个草包皇兄,胸无点墨,锱铢必较。赵贵妃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可惜她那岐郑坊上下二十一人含怨惨死,此仇她先记下了。

今日一早,周二郎还在百花楼睡大觉时,周家已经派人来抓他了。周老爷亲自带人,一张老脸气得酱紫,当场揪住只穿着中衣,醉眼惺忪的儿子,劈头盖脸便是一顿唾沫横飞的怒骂。斥责他败光祖产、辱没门楣,声音洪亮得恨不得让半个幽州城的人都听见。

濮阳长羡便混在这涌动的人潮里,如同一条沉默的鱼。当周二郎被家丁们粗暴地推搡着,狼狈不堪地从她身边踉跄而过时,那双因宿醉和惊恐而浑浊的眼睛茫然扫过她平凡无奇的脸庞,没有半分停留。那一刻,濮阳长羡绷紧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一线。这身粗陋的伪装加上李娘子的易容术,暂时还是安全的。

“咚咚……”她敲响了李娘子的房门。

“谁啊?”李娘子今日的心情大好,正在对着铜镜描眉。听见声响,不耐烦的来开门。见到是濮阳长羡,警惕看向门口,是否还有外人。随后,将人一把拉进了厢房里。

厢房内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药膏味道。一面巨大的铜镜立在妆台旁,映出李娘子尚存风韵却难掩岁月痕迹的脸庞。

“贵人今日怎得空来了?”李娘子转过身,脸上堆起滴水不漏的笑容,声音刻意放得又轻又软,带着讨好的试探。

濮阳长羡没有立刻答话。她的目光落在李娘子脸上,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阅人无数的李娘子心头莫名一紧,仿佛被无形的丝线勒住。

她与李娘子相识,还要从她离开萧府时说起。濮阳长羡将自己身上大部分的钱都给了姒露,自己则是花钱买来笔砚纸墨,到幽州的黄洞去卖些字画维持吃喝用度。

李娘子虽然人在青楼,自然也是一方风水养一方人,明晃晃的附庸风雅罢了。她又颇爱算命,时常到术士给自己卜上一卦,说是她的命中有贵人。而黄洞则是幽州文人墨客常去的地方,故李娘子抱着能有一读书的恩人替她赎身的想法,时常来这。

那时,濮阳长羡脸上的易容难免因为时间长了有些不自然起来。李娘子何许人也,她就是靠一张脸吃饭的。如今她也到了半老徐娘的年纪,自然要寻些法子傍身的。自然而然便学的了民间异术,这易容术。

当即,李娘子看着眼前气质不凡的女子,便知她可能就是自己命中的那位贵人。便上前买上一幅字画,自那以后每日都要买上一幅。便于濮阳长羡相识起来,但要想让眼前的客人替自己赎身,显然不可能的。

但要说命中的缘分妙不可言呢?

一日,濮阳长羡卖完字画,回去的时候,遇上了几个泼皮。为首的一个,脸上横着一道狰狞的刀疤,咧着嘴,露出满口黄牙,涎着脸凑近:“小娘子,这画……看着值几个钱呐?借哥几个瞧瞧?”污浊的手径直伸向画轴。

正当她犯难时,李娘子不知从哪出冒出,身后还跟着几个彪悍的打手,将泼皮吓跑了。

濮阳长羡脚步一顿,身体微微绷紧,“多谢娘子了,若不是今日娘子仗义援手,我今日恐怕难以脱身。此恩,我倒是无以回报。”在李娘子看不见的地方,濮阳长羡使了个眼色,几乎无人察觉,一片青瓦在阴影覆盖的屋檐边缘,极其轻微地向下滑动了一寸,发出“嗒”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随即又稳稳停住。

李娘子扭着腰肢走到濮阳长羡面前,脸上堆满了笑容,语气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亲昵和直白:“谢什么呀,路见不平罢了。不过呢。”她话锋一转,眼波流转,“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小娘子你是不是,也该帮帮奴家?”

濮阳长羡微笑,一瞬间便明白了刚才那几个泼皮是这女子请来的。不过明话明说就好,最怕是话里有话,暗藏算计。她欣赏这份摆在明面上的算计,总好过那些口蜜腹剑的阴私。她微微颔首,语气平和:“不知娘子有何事需要我帮忙?但说无妨。”

李娘子见对方如此上道,心中一喜,脸上立刻换上凄楚哀婉的神情,声音也带上了哽咽:“小娘子有所不知,奴家虽身在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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