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金蝉 长安墨色

15. 015

小说:

金蝉

作者:

长安墨色

分类:

古典言情

他竟然在说情话?

“噗。”宴明鸢先是一愣,随后嗤的笑出声来,裴珩这一脸郑重的样子太逗乐了。

“哈哈哈。”笑声一旦发出便再难止住,宴明鸢干脆捂着肚子笑个痛快。

在脆朗的笑声中,裴珩那素来持重端正的面孔慢慢涨红,呼吸亦粗沉几分,他将宴明鸢放在软床上,气也不是恼也不对,只好叉手而立,无奈苦笑。

宴明鸢抹掉眼角笑出的泪花,恐裴珩会生恼,便从榻上跪支起身子,将裴珩的手臂揽到怀中,仰着头,声音娇娇脆脆,如一丛清泉掠过山涧:“王爷,妾身失态了。”

裴珩随意地抚了抚宴明鸢的发顶,母亲说他像木头,同僚暗地里叫他冰块,或许他们没言错,他性子太清冷,于男女一道不开窍,有心学戏折子里才子佳人软言温柔,却画虎不成反类犬。

正想着,忽腰间一紧,是宴明鸢贴身搂住了他的腰。

裴珩常年习武,早练就了一身劲骨,但因身姿高挑故无寻常武人的雄莽气息,单从外表看,他更像个狂傲文士,幽目星眸,落拓不驯,可双臂环抱,将脸颊贴上那劲瘦腰肢时,宴明鸢能很明显感觉到衣料下紧实流畅的肌理,温热且坚韧。

她淡笑着道:“妾身极欢喜,从前不敢奢想,有朝一日竟会得王爷这般赞誉。”

说着宴明鸢声音一哽,若真有女子为某个男人钟情魂牵,得偿所愿的那刹,定是要哭的,她循着谢安给她立的“人设”,唇畔带笑,眼含泪意,清丽的嗓音如琵琶如诉如泣:“妾身仰慕王爷多年,不论王爷信与不信,这是事实,王爷写的诗词、偶然流出的画作,只要妾身能见到,无不珍视。”

暖阁昏暗,只从窗扉泄入几丝天光,宴明鸢的脸庞隐没在暗色中,唯有琉璃色的瞳仁泛着亮,她定然注视着裴珩,粲然一笑:“妾身很傻,是不是?”

对只在宫宴筵席间惊鸿一瞥的男子用情至此,的确愚不可及,宴明鸢心下一哂,无论那男子如何惊才绝俊,她都不会那般。

裴珩的想法同宴明鸢一样,怎有人将情意倾覆在仅见一面的人身上?他嗤之以鼻,甚觉可笑,可此刻望着宴明鸢的笑靥,他心如针刺,情之一字,随缘而起,岂有常理可循。

“都已过去了。”裴珩颤声道。

大周的民风虽教前朝开放,可在室女公然对男子示爱,依旧被视为伤风败俗,裴珩往湖州去的三个月冷落明鸢,多少也有这个缘故,思及此,心又是一刺,若不是明鸢不惧礼法,大胆争取,他们岂能做夫妻?

为了成全这份姻缘,她这小小女子,不知受过多少奚落讽刺,她又这般好哭,想必为自己哭过多回。

裴珩不忍再想,只紧紧地将宴明鸢拥入怀中。

嗅着男人身上清淡的柏香,感觉到他紧绷到微颤的肌理,宴明鸢无声而笑,裴珩信了,这拙劣的谎言日复一日,连他这样饱学理智的人,也会信啊。

这般想着时,宴明鸢心底忽然升起几分涩意,她虽喜欢裴珩,不过是喜欢他的俊朗挺拔和渊博学识,浅薄之欢,远没到愿为他牺牲什么的地步,深爱一人,究竟是何滋味?

有那么几瞬,她甚而有些遗憾自己并非真的宴大姑娘,若她是真闺秀,得此夫婿,愚笨的爱一场,生个一儿半女相夫教子,似乎也不错?她被这突然冒出的念头唬了一跳,身子猛然一抖。

“别怕。”裴珩却当她忆起了在伯府那难捱的时光,轻拍她的后背安抚一阵后,缓缓道,“你我成了亲,从前诸般事情都不必理会,有我在,绝不会叫你被人轻看,只是……”

裴珩顿了顿,声音敦沉:“你性子天真,又略有些莽撞,往后行事需稳妥些,毕竟人言可畏。”

还在感怀的宴明鸢一楞,未曾想明这话何意,只听裴珩继续道。

“《周礼》中说女子有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又有三从,从父、从夫、从子,虽迂腐古板,但究其根本,是劝女子谨慎克己,自有几分可取之处。”裴珩说着俯望向宴明鸢,“私下里,我不拘束你,你爱怎样都好,但在人前,你代表王府的脸面,务必慎稳端持,可明白?”

宴明鸢听得瞳仁猛缩,瞧着裴珩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也忽有了几分厌恶,她在心低嗤笑一声,昏了头了,居然幻想什么相夫教子做对平凡夫妻,可笑,裴珩何等身份,何样人物,他自然需要一位端庄识大体的王妃,而识大体这三字,便如泰山压顶,叫无数闺门中人一辈子不敢高声言。

别说她身份有假,就算她是真的高门贵女,也绝不会那样委屈的活一世。

宴明鸢恼得咬碎一口银牙,但抬起头来时,还是露出了温驯甜美的笑容,她一字一顿道:“妾身明白。”

这回答令裴珩十分受用,他抚着小王妃的鬓发,亦潇爽一笑。

往日宴明鸢极喜欢看裴珩这笑,只觉他明月如眸,眉骨凛凛,可今日怎么瞧怎么碍眼。

眼波幽幽几转,宴明鸢心下有了主意,要端庄持重,要慎稳克己是吧?她唇畔绽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笑意,我偏要你放浪恣意,沉湎无暇。

“方才王爷说了那许多,妾身也有话问王爷。”宴明鸢捻着裴珩腰间的玉穗儿,眸儿清亮,“妾心悦于君,君可愉情于妾?”

此刻屋中已近黑漆一片,因两位主子未曾吩咐,下人没有进来点灯,裴珩需贴近宴明鸢,才可看清她的神情,小女儿家的清甜香气拂鼻而入,牵动着裴珩的某条神经,他几乎不假思索地答:“当然。”

宴明鸢将脸贴在裴珩肩头,手指抚过他的领口一路向上探寻:“那么王爷方才说,妾身私下想如何,您都纵着,可当真?”

“千真万确。”裴珩呼吸沉闷,应得干脆。

“那,妾身要王爷抱我去前厅用饭。”宴明鸢眼瞳幽亮,迅即用双指覆住裴珩的唇,“不许推脱,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此时除了这暖阁,外面廊庑小亭俱都灯火辉明,仆从脚步纷踏,就这么抱着宴明鸢出去,恐怕一个时辰后,母亲那边就会知晓,想到母亲那私笑非笑的眼睛,裴珩感到一阵为难。

宴明鸢却偏要将他那层霁月清风的面皮扯下,朱唇轻启,幽如兰香:“王爷害羞了?”说着黛眉微微一抖,“王爷呀王爷,您既然做不到,何必允诺呢,这样吧,您同妾身告个饶,妾身就收回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