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公府荣晖堂
戈老夫人冷眼看着宋华珊,她真是像极了短命的郝姨娘,生得绚烂夺目,浓艳逼人。不过郝姨娘胆小如鼠,倒是她的女儿性烈如火,半点亏也不肯吃。做姑娘时如野马般不驯,时常闹得府里人仰马翻。偏生族中好些夫人护着,尤其是宋国毅的夫人时常探望,倒叫她施展不了手段。
原以为能从婚事上拿捏住她。哪里晓得这个小贱人跟夏木延竟是早就暗通款曲,当年闹得死活不嫁,不过是做得一出戏罢了。
偏那样拙劣的戏码,竟将自己给骗住了。
国公爷说是替孙女儿铺路,可能干的武将那么多,就偏偏要将远在辽东的夏木延调回来?亦或者如孙女儿说的那般,他明面上的话都是扯大旗?内里目的还是为了郝姨娘的孩子?
因此种种,戈老夫人在面对宋华珊时,情绪战胜了理智。不然依着她的手段阅历,焉能不知事已至此,拉拢好这个庶女才是最正确的事儿么?
然而她偏做不来,甚至连一张好脸都摆不出。说来,宋嘉思的心性还真是随了她。
倒是国公爷一脸和颜悦色,还抚须赞许道:“女婿不错,这些年镇守辽东,压得兀良哈部不得动弹,竟是全无败绩!”
“这有什么,不过是拿命拼罢了!真论起来,哪敌得了府里波涛云涌,一家独大!”宋华珊言淡淡讥讽着,那句“一家独大”尾音上扬,好不阴阳怪气。
赵氏立刻不爽了,她强压着怒气道:“小妹刚回来,怎滴说个话还含沙射影,夹枪带棒了?此次分家可是爹爹的主意,你几个哥哥都没意见,你倒是叫屈了?嫁出门的闺女,倒管起娘家的事儿来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死了三个小姑子,怎么宋华珊没跟着一道死了?
就是这个贱人,闹得小弟直到今日还不肯娶亲。
宋华珊本就不是忍气吞声的气性,在辽东多年,曾多次带着仆从民人抵御外敌,更是大刀砍过敌人脑袋。再加上她今日回府,本就打着耍一番威风,断了与三皇子的捆绑来的。故而赵氏话音刚落,她狠狠砸了个茶杯在她脚边,拧眉怒目道:“怎么,撵完了弟弟,嫂子还想撵了妹妹?赵家真是好家教,尽教女儿在婆家跋扈不贤?容不下人?真是天大的笑话,就这样的名声,宋嘉思还想攀高枝?”
茶盏碎了一地,里面的茶水全番洒在了赵氏鞋尖裙摆,气得她泪洒当场,跪在地上求国公爷和戈老夫人做主。宋华仁气道:“宋华珊,你发什么疯?爹娘就是教你这般待长嫂的?滚,给我滚。”
宋华珊瞅了眼不语的赵国公,又是讥笑道:“爹娘如何教我,大哥不是最清楚不过么?呵,让我滚,成啊,我等着赵国公开口呢。”
赵国公不想小女儿性子竟是一点不变,没好气道:“行了,大过年的闹什么?赵氏,你既是长嫂,何该大度些。再有华仁,谁让你说滚的?这府里还轮不着你说这个字。”
听了这话,戈老夫人脸色更冷了。最近宋嘉思总是提及郝姨娘,让她也生出许多不平和烦躁来,就冷着脸道:“来人,给小姑太太上茶。华珊,慢慢砸,咱们府里茶盏多的是。若还不够,我这副老身子骨尚在,来来来,冲着我砸!”
赵国公不赞同地咳嗽一声,赵氏跟宋华仁洒泪喊着娘。宋华珊却是噗嗤笑道:“这哪敢啊,传扬出去,我还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老夫人,您见谅,我这也是事出有因。若不是为了府里好,我也懒得管这么些闲事。”
说了两句软语,宋华珊又对着大嫂赵氏冷脸道:“大嫂,您看看这都是什么?瞧你生的好女儿,不要脸的贱丫头,竟是将小衣传到了外头。若非被我寻着了,我们赵国公府还有什么脸面?”
此事涉及宋嘉思,赵国公脸色都变了。戈老夫人与赵氏更是恨不得活剥了宋华珊。小衣这样的贴身之物,她竟是大大咧咧,堂而皇之地用指尖轻轻捏着,好似什么腌臜物,一脸嫌弃,左右晃着。
“宋华珊,你也太毒了,竟拿这样要命的脏事丑事污蔑亲侄女?爹,娘,你们可得替华珊做主啊?”赵氏尖叫着,作势就要冲上前揍人。
宋华珊左手轻轻一甩,小衣直接蒙在了她的脸上。赵氏连忙扯下来,可低头一看,脸色瞬间惨白。
赵国公沉着脸道:“去,将大姑娘喊来。”
宋嘉思入了正室,刚进门,迎头就被砸了件衣裳,细细一看,果真是她的小衣。她脸色大变,急问道:“怎么在你手上?是你派人偷的?”
“你爹娘当家,我能有这样的本事?嘉思,不用谢小姑姑。这小衣,我给你要回来了,那姘头,我也给你带来了。”
一句姘头,差点将宋嘉思气死。不过不曾有过的事情,她并不惧怕。
她倒要看看是谁要陷害她。
很快汪掌柜父子就被押了上来,那汪展自知难逃一死,见了宋嘉思,竟是迫不及待地表明了爱意。屋内众人皆震惊了脸色,尤其是宋嘉思,只觉屈辱恶心,又想着自己的小衣竟是落在他的手上,当即呕吐出来。
宋嘉思作恶嫌弃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汪展,他不解道:“姑娘,我已经听你的话将香方给了赵家。你为何?”为何会嫌弃我?
“放肆!什么香方?什么赵家?”
“自然是你三叔家的香方了。这汪家父子得了你的话,藏了方子,又给了你舅家。爹,瞅瞅,我大嫂多么的贪得无厌?将弟弟赶走不说,连着家财也不放过啊。”宋华珊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讥笑出声。
宋嘉思平白遭受这样的冤枉,哪里肯认。不过汪展口供也快,很快就说了染冬的名字。这名儿一出,还有什么不知晓的?
定是贱婢从中作梗!
宋嘉思遭此背叛,气得面色大变,宋华珊一眼扫过去竟是吓了一大跳。好一双恐怖寒冷的眼睛。
虽晓得宋嘉思装模作样,虚荣势力,可如今瞧着,竟还多了几分怨毒之色?
真是奇了怪了,这府里大房一家独大,怎么会养出宋嘉思这样的心性?
戈老夫人见庶女面色思索,连忙将孙女揽到自己怀中紧紧护着,又求赵国公出手料理了那个丫鬟。谁知这话音刚落,外头竟又出现了嘈杂声,紧接着就见大孙子宋嘉轩被二儿子掐着脖子推了进来。
二儿媳钱氏也不管屋内有什么人,当即捧着肚子哭喊道:“爹娘,您得给儿媳做主啊。”她还未哭喊完,二老爷也跟着叫骂了起来。不仅如此,他还冲到大哥跟前,扯着宋华义的脖子就是好一通揍,骂他们夫妻害了他的儿子云云。
赵国公脸色又沉了几分,好似被人泼了墨一般。他看了眼面带笑意的小女儿,冷面道:“你就是这样报答爹爹的?”
“是啊,女儿替家里遮掩了丑事,不算报答么?”宋华珊从不惧怕亲老子,说话也是直接胆大,且从不管他的面色心情。
赵国公好不好,坏不坏,死不死,活不活,都跟她没关系。
戈老夫人却是气得浑身发颤,叫嚣着要将宋华珊撵出去。与此同时,宋华礼夫妻被丫鬟婆子拦在了荣晖堂门口。安氏急道:“哎呦,里面是怎么了?该不会打起来了吧?妹妹不会吃亏吧?早知道起来再早些了。”
宋华礼一听当即就要冲进去,又被国公爷的暗卫给拦住了。两人没法子,只能去了偏院陪陪夏飞宴。
另一边二房总哭哭啼啼,吵吵闹闹,也总算将事情说清楚了。赵氏真觉得天降一口大锅,她好好的干什么祸害弟妹的孩子?倒是戈老夫人给孙女顺背时,手下一顿,目光慢慢落在宋嘉思的发髻上。
这孩子重生了一回,怎滴做事还那么粗糙?天底下得用的人那么多,为何要将亲大哥卷进去?
如今可好,事儿没弄成,反倒被人捉了把柄。
然而甭管赵氏如何解释,钱氏仍旧认了死理。自个儿多年不孕,出府就有了孩子是真的。绘春养的狸奴闻多了熏香流产是真的。就连宋嘉轩意图掐死绘春,被他们当场抓获也是真真的。
这么多真事凑在一块儿,说一句“巧了”,谁能服气?钱氏不服,宋华义也不服。又加上分家不平攒的怨气,全借由此事发泄了出来。亲兄弟争着打着,竟比仇人还恨上了几分。钱氏更是吵着闹着,甚至还说出让永宁侯过来断案的话来。
赵国公冷着脸,看着堂屋中的闹剧。又瞅了眼躲在戈老夫人怀里得宋嘉思。他人老成精,焉能猜不透这内里事情?
嘉思素来目无下尘,哪里可能看得上汪展一个仆从?私情不可能为真,可这假事背后暴露出来的事情却远比事情本身还要让人失望。
此时此刻,赵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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