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们见兔面人手中提着村长头颅,心下大骇,纷纷跪倒在地,拼命磕头道:“永昌娘娘恕罪……”
张阿婆见此骇人场面并不惊惶,反倒面露兴奋,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指尖长甲在腕子上一抹,一道黑血飙出,淅淅沥沥洒在地上。
浓烈的腥臭味猛然散开。
一直沉睡的楚大牛身体突然抽动数下,神情恍惚地坐起身来。他身子一动,便察觉到身旁的商小姜。
楚大牛瞪大了眼,同时双手捂住肚子,似是十分痛苦,脸皮迅速褪成青白之色,顿时涕泗横流,痛得面孔扭曲成一团。
他按住商小姜肩膀,边拉扯衣服边抽噎道:“好娘子,为夫真的生不下来了!你行行好,把狗儿再造出来……”竟是把商小姜认成了死去的妻子。
楚招儿闻言僵在原地,口中喃喃道:“阿弟……”
兔面人另一只手还提着把剑,他振臂一抛,未出鞘的长剑直飞出去。
杜灵寿伸手稳稳接住,这正是她的无忧剑。她道了声谢,便向商小姜处奔去。
而兔面人离得更近,他先行至楚大牛近前,还未有动作,对方就抬起了头。
楚大牛抬头便见那惨白的兔子面具,白兔面具本应童趣可爱,可戴在了此人面上,又是在幽暗密室之中,不像稚儿,更像是讨命鬼。
他大骇之下,松动的牙齿咯吱作响:“狗儿,是你吗狗儿……”
楚大牛松开商小姜的衣襟,浑浊泛黄的眼珠定定地盯着前方人,莫名闪过一丝温情。他哆哆嗦嗦地爬向兔面人,脖颈激动得青筋暴凸。
终于再忍不住,他猛地扑向前方:“我的儿,你终于回来了!”
兔子面具下漏出一声“唉”,兔面人将手中人头一丢,闪身避开,楚大牛抓了个空,踉跄间摔倒在地。
他竭力站起来,意欲再扑,猛的用力间,喉头一凸,一口黑血喷涌而出。
楚大牛向后一仰,躺倒在地,大如斗的肚子上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纹路。纹路凸起流动,像爬行的蛇。
他大睁着眼睛死去了,黑色的血顺着口鼻耳孔缓缓流出,积聚成一滩浅浅的湖泊,肚子也瘪了下去,只剩下被撑松的肚皮。
一只小虫钻破肚皮,灰溜溜地跑走。
“不对,卓兄,等一下……”
萧观音话才说到一半,兔面人已伸刀直接将它刺穿,举起刀来捻下半死不活的小虫打量。
小虫扭动几下,不动弹了。
“你……唉……我……”萧观音扶额,又小声道:“戴这个破玩意儿吓什么人呢。”
兔面人,也就是卓箱,他只当没听见,扭头冲张阿婆道:“我毁了你的蛊虫,你就不心疼?”
老媪阴阳怪气回道:“壮士替我料理了麻烦,老身谢都来不及。”
杜灵寿手腕一紧,她扭头见萧观音肃然道:“楚大牛身上的才是母蛊。”
卓箱一愣,与此同时,楚大牛身体里流出的黑血渗进台面,一阵隆隆声响起,不知触发了什么机关,祭台缓缓升高。
一银瓶从台面暗格里冒出。
张阿婆双眼放光:“就是它!”她突然面露痛苦,缓缓坐到地上,似是失了力气,皮肤上浮现出与楚大牛相同的青黑纹路。
楚招儿纵身一跃,像只灵活的猴儿攀上高台,取下高处的银瓶。
瓶上满是灰尘,她用袖子抹了抹瓶口,小心地取下瓶塞,倒出颗黑色丸子来。
张阿婆身上的青黑纹路已经开始凸起,她嘶声道:“招儿,快给我,快!”
她呼唤愈发急促:“快过来,把宝贝给仙姑,你不是一直想出去吗,仙姑带你出去……”
楚招儿听了愈发激动,她打量一下二人距离,手臂一甩将欲黑丸扔出。可甩臂时用力过猛身体外倾,她脚下一滑,竟直直地摔了下去。
“啊!”她伸手想扣住祭台边角,身子与祭台侧边重重刮蹭后跌落到地上。
头先着地,楚招儿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她手中黑丸也跌落出去,此物质地竟然十分坚硬,丝毫没被摔坏,咕噜噜地滚远。
杜灵寿神色一凛,众人纷纷冲去抢夺黑丸。那老态龙钟的张阿婆如鬼魅附身一般,倾身一飘,黑丸已在她手中。
张阿婆嘻嘻一笑,迫不及待地把黑丸丢进嘴里用力咽下,可球体过大,卡在喉咙处撑出圆弧。
她双手掐住颈子一卡,生生将黑球捋了下去。
“咳咳咳!该死的……把老娘困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这么久!”她猛地咳嗽几声,恨恨道。
随即她大笑起来,笑声尖利:“现在谁还能拦我?”
老媪吹了声口哨,一只金色小虫从她耳中钻出,她抬手轻抚,声音甜蜜,可由这粗哑嗓子出来,只让人听得发毛:“好孩子,来帮帮阿娘。”
萧观音眉头紧皱:“金色蛊虫……吴百脚?”
小虫抖抖身体,那群村民突然齐齐一凛,双目纷纷失了神采,他们僵硬地扭头看向杜灵寿一行人。
“嗷!”数声嚎叫响起,村民们飞扑而来。
吴百脚愉快地笑了,随即逃之夭夭。
卓箱离人潮最近,他提刀抵挡,头也不回道:“你去追!”
杜灵寿看了一眼萧观音,对方像看透她心思一般,只微微一笑,拔下头上发簪,手下微微使力,拆分出数把薄如蝉翼的飞镖来。
“快去!”她道。
杜灵寿拔腿就跑,吴百脚虽是个老婆婆,可腿脚极快,她一路追至村口,才见到那人远去的残影。
一路畅通无阻,看来阵法也失了效。瘴气逐渐稀薄,进密室时杜灵寿便摘了面巾,现在也无不适,一呼一吸间,湿润清爽的山风吸入鼻中,她胸口畅快许多。
眼见追不到人,她懊恼极了,可吴百脚不知犯了什么毛病,竟然停了下来。
她急忙追上,吴百脚正悠闲地立在原地。
胸中有万般疑惑,一时间,杜灵寿不知该先说什么,她踌躇几瞬道:“为何是小姜?你要拿她做什么?”
吴百脚饶有趣味地盯着杜灵寿道:“村里所谓的祭祖,不过是取血续蛊,除了被寄生的母体,还要阳气厚重之人的血液相和。我相面多年,你们几个属她最福泽深厚。”
“不过现在不用续了。把老娘关在这,年年续这该死的永昌蛊……还要谢谢那位小郎君,哼,若不是被阴了,还能让楚春的狗把老娘圈禁于此?”
“楚春?”杜灵寿疑惑道。
吴百脚突然细细打量了她一通,眼睛似乎寻找到什么,忽地一亮:“你不知道啊,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画骨先生呀。”
提起画骨先生,她皱起一张脸,语气也变得不善:“你说我为什么选那个丫头?啧啧,当然是因为,你们这一群小崽子,个个是薄命鬼……”
杜灵寿:“……”她忍无可忍,直接出手。
见杜灵寿提剑袭来,吴百脚不以为意,她揉了揉脸,只见那面目一变,原来如老树皮般苍老面孔,竟化成一幅雌雄莫辨的美少年面貌来。
少年嘻嘻怪笑两声:“杜娘子有点意思,后会有期咯……”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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