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中还弥漫着低气压。
沈老太太也坐到了餐桌前，只不过与沈萍隔得很远，两人相对无言。
沈杰抱着女儿走出去，面色平静地宣布：“我带婷婷出去住几天。”他背了一只鼓鼓囊囊的包，显然已经收拾出了一些行李衣物。
“出去就别回来了。”沈萍咽下最后一口豆浆，将塑料杯子砸在桌上。
“你少说两句吧。”沈老太太试图去拉沈杰的胳膊，“小杰啊，别听你妈乱说，咱先坐下来把早饭吃了啊。”
沈杰摇摇头：“不吃了。”
他挣脱沈老太太的手，打开门，却没想到门外正站着一人。那人的手保持着按门铃的姿势，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你们这是要出门吗？”
半梦半醒的沈婷婷揉了揉眼睛，小脸上蓦地咧开一个大大的微笑，朝那人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妈妈！”
来人正是秦诗安。
沈杰这才想起这会是她约好来接孩子的时间。
当年，先是因为刘昌平沈萍的阻拦，再是沈杰公司的事，秦诗安和沈杰最终还是没有结婚。
在生下婷婷后不久，秦诗安主动提出了分手，由两人共同抚养孩子。
“你先进来坐坐。”沈杰想到自己背包里父女俩的衣物，“我去把婷婷的东西收拾一下。”
秦诗安点点头，将女儿揽到自己怀中，亲了亲她的小脸。
当年，根据警方通报得知沈杰的违法行为，并推衍出沈杰对沈清做的事后，她便产生了打掉这个孩子的念头。
只是晚期引产的风险，再加上沈杰的请求，以及一丝对腹中小生命的微妙情感，终于让她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些年，她独自一人打拼，虽然辛苦，但有婷婷的陪伴，也算苦中作乐。
哪怕两人育有一个孩子，沈萍对这位曾经的准儿媳还是没有个好脸色，认为要不是因为她，沈杰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但她终究只是冷哼一声，把头撇去了一边。
沈老太太也只当没看到她的存在，闷头吃早饭。
秦诗安站在玄关处，也没吭声。如今的她，早已不是那个当初见家长时满脸拘谨羞涩的女孩了。
倘若沈萍还是那副贵妇人的作派，或许还能糊弄她几分，只可惜褪去了金钱的包装，她也不过是个贯会装腔作势的市井泼妇罢了。
她百无聊赖地掏出手机，就见新闻app弹出了一则消息：佟氏科技发布会：灵魂伴侣颠覆科技！
配图是一男一女两个相貌同样出众的人。
秦诗安一眼就认了出来，女人是她目前任职的佟氏集团的大小姐佟玉姝，而男人竟是沈清！不，不对，这不是沈清。这是一个与沈清相貌极其相似的……AI？
蓦然，余光中的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与图片中一模一样的女人。
原来沈家竟也在关注这场直播。
发布台上，一个满面红光的年轻男人正颇为不舍地从手上摘下智能手环。佟玉姝笑了笑，朗声道：“为了感谢大家的光临，佟氏科技将为今天在场的每一位嘉宾和记者朋友免费提供一个月的灵魂伴侣产品试用，大家可以在发布会后于工作人员处自行领取。”
台下顿时响起欢呼声。
沈萍被这动静吸引，乜了一眼电视，不屑地道：“贯会收买人心。”
男人下台之后，佟玉姝再次挑选了一位志愿者。与前面两位有所不同的是，这是一位明显年过不惑的女士，虽然打扮得十分美丽端庄，但鬓角已然泛白。
她接过话筒，落落大方地一笑：“事先说明，我已经结婚了，如果我的灵魂伴侣也是个帅气的小年轻，我想我台下的老公应该不会支持你们的产品。”
镜头随着她的视线切到了刚刚坐在他身旁的男人。男人举起胸前的记者证，晃了晃手中的笔，似乎在昭示如果真的那样发展，一定会毫不留情给他们的产品写一份官方差评。
佟玉姝笑着将手环递给女人：“那就请大家拭目以待。”
女人没有迟疑便按下了开关。
随着程序的启动，她面前出现了一道蓝色的虚影，紧接着便幻化成一位年轻的姑娘。
难不成，这是当场出柜？骗婚？在场的记者像是苍蝇嗅到了腐臭味，一个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女人却毫不在意在场众人异样的眼光。她怔怔地望着面前矮自己半头的姑娘，眼眶一点一点地红了。
众人这才发现，这位姑娘的形象十分复古。她扎着麻花辫，身穿一件牛仔外套和阔腿裤，仿佛是从上个世纪的旧照片中走出的人物。
原本大方知性的女记者在她面前，突然就变得胆怯了。直到年轻姑娘朝她伸出双臂，她才猛然上前，扑进了姑娘的怀中。
年轻姑娘的周身泛着浅浅的蓝光，很明显不是实体的存在，只是女记者的身形却完美地契合在她的怀里，就仿佛二人原本就是一体的。
唯有她喷涌而出的泪水，穿过了年轻姑娘的身体，滴落在舞台中央，昭示着这不过是一场虚幻与现实的结合。
“妈妈……”她喃喃道。
“妈妈。”电视机前的沈婷婷听到熟悉的字眼，也跟着喊了一声，随即“咯咯”笑了起来。
秦诗安抱紧了怀中的女儿。哪怕她曾无数次后悔过自己当年的选择，但在这一刻，她的心却是甜的。
在AI的无声的安抚下，女记者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她向着佟玉姝深深鞠了一躬：“佟小姐，感谢贵司的产品，让我再度见到了我的，妈妈。”
她再度眷恋地看向与自己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的AI：“谢谢你，虽然我知道你并不是，但还是很感激你给了我母亲般温暖的怀抱。”
AI冲她露出了一个笑容，没有说话。
女记者关闭了智能手环。她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泪水融化，露出一双疲惫，却闪耀着光芒的眼。
“佟小姐，我刚刚在与……拥抱时，好像真的感到了皮肤与衣料的触感。请问这是我的幻觉还是……”
佟玉姝笑了：“您的感觉没有错。尽管我们的灵魂伴侣没有实体，但是其独特的触觉反馈技术，会通过改变周遭超声波的振动频率，实时创造出不同的形状以及触感。”
“换句话说，从视觉、触觉、以及听觉层面来说，我们的虚拟AI就是真实存在的。至于剩余的五感，谁知道呢，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就会研发出草莓味、苹果味的AI，还请大家敬请期待。”
台下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紧接着便是掌声满堂。
*
发布会后，关于佟氏科技新产品的资讯引发了全网热议。
很快，“灵魂伴侣”正式上市，并立刻火爆全国。
尽管价格昂贵，但其完美贴合想象的立体形象，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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