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扶在他手臂上的指尖泛着微微的暗红,鬓角的发被汗水浸得湿漉漉,似被春雨滋润过的柳叶。
“我没……”
姬长嬴本欲开口,却没想着偏偏这时天字一号房内传来“吱呀——”一道开门声,接着是清亮的一声“啧——”。
那声音里听不太出情绪,说是轻蔑,不像,说是惊奇,也不像,说是狎昵,更是不像。
只不管这声音是何情绪,似乎声音的主人并不畏惧那高高在上的太子。
两人心下带着些疑惑,一同望向了屋内。
只见着门口处站着一穿着雪衣的男子,他手持一柄鹤羽扇,脚踏一双游云靴,泼墨一般的山水在衣摆处荡开。
与室内一片淫靡极其不搭。
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什么,原本躺在地上的一名女子,抬眼见着这雪衣公子,竟不顾着自己的身份,也不顾旁边还有着太子这样的贵人,慢慢就往他的脚边爬去,伸手欲拉住他的衣摆。
眼内一片春水璨璨,想来已是神志全无。
景窈心下担心,怕这一身雪衣尘埃不染的男子会一脚将那挡了他去路的女子踢开。
这般一想,忍不住就横了姬长嬴一眼:这般药物也使得?真真下作。
谁想那雪衣男子只偏了下身子,绕了过去,甚至还低头与那女子示意了声抱歉。
眉眼温和。
太子见此来人,眼中虽有了几分不耐,却并未多说什么,□□匆匆完了事便遣了内屋的人离去,只留一贴身内侍替他整理衣冠。
待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裤,屋内也已被清理完毕,厢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太子才慢悠悠地往窗边走。
而此时藏在窗侧小台上的景窈,心跳如雷,真真被吓得够呛。无奈之下,她只得望向姬长嬴,谁知对方竟是在憋笑。
吼,他是半点不怕的吼?
他不怕,那她怕什么?捉奸捉双!
太子并未发现窗侧的异样,他半躺在窗边的软塌上,神色慵懒,竟是连方才那一丝不耐都没有了,只平和地道了声:“坐。”
雪衣公子却是没随着太子坐在软塌上,只选了一处面向软塌的椅子,靠了上去。
太子见他如此,一腿翘了起来,踩在软塌上,嘴里还吐出几片茶叶,才道:“瞧你那副死样子。”
雪衣男子道:“草民只是没想到,如今想见上太子一面,居然还得给花妈妈些好处。”
“孤可没让她们拦着你。”太子既不恼,也全没有要拉花妈妈来问责的意思,他只从软塌上下来,赤足走到了房中圆桌处,拿上一盘松子,才又在雪衣男子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他一边剥着松子一边说道:“孤知道你为何这般,只是……”
太子嚼了口松仁,然后才又继续道:“孤并非一个好太子,未来也绝不会是个好帝王。”
雪衣男子:“太子莫要……”
太子没等雪衣男子说完,便朝他摆摆手,打断道:“但孤也没兴致做个暴君。”
他靠着椅子,望向窗外。
花船在洛河上荡荡悠悠,窗外的月亮仿佛也在微微地起起落落。
“孤对自己的资质心里有数,”太子接着说道,“这大庸不败在孤手上,孤就算对得起列祖列宗。”
“所以你那事,孤着实无能为力,”太子又剥起了松子,“姬狗那条命,咱得留着,不留着,咱没这安生日子过,这上京,还有南边的太平,都得靠他。”
雪衣男子这才呐呐道:“是么,还是靖西无用罢了。”
“别这样,”太子语气里带着几声哄劝,“他活着是活着,但他也不好过,那毒难受得很……”
提及此,太子轻“啧”了一声,才又摇着头接着道:“他自己活着不痛快,才想得出那些折磨人的法子,痛苦得活着,可不比直接没了好?”
“哎,”太子似还有些感慨,“天家无情啊,平日里一副父慈子孝,背地里,不过如此。”
窗侧,景窈听到这证实自己心中所猜的话语,突然就想,姬长嬴如此待她,三番五次试探她,该不会是打的让她在东宫做细作的算盘吧?
什么情愫不情愫的,什么旧人不旧人的。
原来都是幌子哦。
景窈:男人,好现实哦。
姬长嬴却似没听见天字一号房里那些妄议他的龌龊私语。
他眼里只有怀里的少女。
靡迷绯艳的一张脸,如药王谷漫山的红色赤芍,嗜血般的妖丽。
…
景窈只感到腰上一紧,便被带出了那逼仄的夹层缝隙。
“砰——砰砰——”
夹层之外,洛河上烟火依旧绚烂。
可景窈却无暇顾及此,只又觉着脚尖突然就离了地,身子飘了起来,接着一阵眩晕,已是被轻轻抱起,再然后一个转身,就入了一条暗黑的道。
与方才那条比起来,更隐蔽的暗道。
虽说少年抱着稳当,但不知是那弥漫在画舫上的药物厉害,还是自己心里偷摸存了的那点念想,景窈只觉得耳朵烧着厉害,脸也烧着厉害。
抓着少年衣襟的手紧了又紧。
哎,可惜,这大冬天的,穿得甚是厚了些,不然倒是可以隔着衣料摸上一摸。
景窈想,就这么一下子的贪念,他也不能责怪什么吧?
毕竟若不是他,她也到不了这般田地。
姬长嬴明显觉着胸口那双手极其不老实,他微皱了下眉,低头望下去,可惜甬道实在黑暗,他瞧不清什么,只能感到自己怀里的小姑娘热得仿若一鼎小火炉。
这画舫内地炉烧得火热,但他却知道不是因为这个。
那药物隐得很,却也烈得很,若是有男子近身更是会气血翻涌难耐。
而他们贴身而拥那么久。
姬长嬴心里叹道,他此番带她上船只想她知难而退,她长成了这样一副样子,着实不该陷入东宫那样的地方被糟蹋殆尽。
可千万莫要还未入东宫便行了什么差池。
幸好这暗道并不幽长,才不过一会儿便到了尽头——
一间烛火通明的暗室。
姬长嬴这才看清了怀里的小姑娘,一双唇红得像是要滴出血。
气息已是不稳,神情却依旧是一点不慌。
至于那双手,拧啊揉地。
糟蹋衣裳!
呵,这个景三姑娘,胆子果真大得很。
景窈抬了抬眼皮,环顾四周,这屋内灯火通明,似如白昼,且布置清雅,床榻桌椅一应俱全。只是与这画舫上的其他厢房比,多了六块悬空而挂的近八尺高巨型铜镜。
镜中,天字一号房内的景所映无遗。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么?”
头顶传来一声讪笑,景窈皱眉:无关紧要么?
他是朝中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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