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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胜负

小说:

飞鸿祚雪

作者:

酒染山青

分类:

衍生同人

第98章胜负

【“天下江山,均为我所能及处。】

鄂源人也抽响了马鞭,棘里剌的精锐奔袭而来,嘶喊声震天。

应伯年指挥下的重弓手为先锋队扫清第一波障碍,敌军队伍的豁口终于被扯开。东北边军先锋队队形轰然而散,切入敌阵后猛地绷紧绊马索,呼声里栽倒不少骑兵。

季邈在战场上惯使**,其枪锐如银龙,悍然刺破敌阵,刺向兀立将领的喉咙。

对方反应也迅速,当即斜仰而避,季邈旋腕一挑,险些将人逼下马去。

兀立将领名唤阿苏特,年已逾三十。兀立一族原本在王庭西侧,更靠近渡冰一族,是雪原间游荡的狼。他们此次受到雇募[1],原打着奇兵的主意,因为东北边军不擅长应对大漠骑兵,而阿苏特恰是其中翘楚。

初次照面间,阿苏特已将对手匆匆扫过——季邈头覆有盔,他瞧得并不完整,却能认出那是一双非常年轻的眼。

年轻明亮,往往也意味着初生牛犊,意味着蛮勇有余,而兵谋不足。阿苏特战胜过太多这样的大景年轻人,割下带回的头颅能塞满整个帐篷,他此生唯一一次吃瘪是在沙湮。

那约莫是三年前的事了,兀立族受嵯垣雇遣,以五千匹牛羊换来阿苏特率兵为其卖命,可他拼杀于沙湮战场,却被个十六七岁的小崽子摆了一道。若不是对方乳臭未干,他在力量上能够压制,否则能否最终脱身,都尚未可知。

对方似乎是西北肃远王的儿子,名唤季邈。景人的名字毫无美感,不受扎雅[2]庇佑,阿苏特不喜欢。

三年过去,阿苏特已经快要忘却那场耻辱。

因而此刻,他虽然险些落了马,也只将其当做一时意外。他很快重新坐起来,握紧了两把弯刀。

“大景无人了么?阿苏特通汉话,他睨视着季邈,有些生涩地说,“派你这么个毛头小子来?

鄂源人生来强壮威猛,季邈仍就同他差不多高,双方在剑拔**张中对视。少年将军闻言眯了眯眼,倏忽嗤笑一声。

“我记得你,季邈说,“阿苏特,手下败将。

阿苏特瞳孔骤然紧缩,惊道:“不可能!

双方几乎同时暴起,钢刃擦枪过,砸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嚓响,阿苏特双刀齐砍,可季邈架着他,叫他难以再逼近。

阿苏特陡然产生一种被戏耍的愤怒,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下压,刃尖一寸寸逼近季邈的眼。

“你休想骗我,阿苏特愤怒道,“那人是西北王的儿子——我了解景人,你们的皇帝拽着狗链,将所有景人都拴在各自的土地上,亲王的儿子

尤其如此。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雪刃离季邈眼珠只余堪堪一寸时,季邈不退反进、骤然发力,阿苏特不防,被对方直直掀下了马背,他连弯刀都差点脱手,勉强攥住时,发现自己的虎口已经被撕裂了。

这是怎样可怖的力气!

他骇然仰首望向季邈,就在瞬间被**抵住了咽喉。季邈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单手摘掉头盔,森然一笑。

“三年前,你就用这样的招数对付我。季邈说,“过去这样久,你怎么毫无长进?

冷风肆虐,卷来战场间浓重的血腥。周遭四处都在搏杀,两军彼此牵制,无人能赶来营救阿苏特。他刹那头皮发麻,可战场经验到底丰富,在生死一线的逼仄间,猛然甩出了自己的弯刀。

季邈瞬间旋枪而挡,他动作太迅速,将两柄弯刀都震飞出去,刀背斜掼插入泥中,阿苏特趁机要上马遁离。可惜季邈压根儿没给他这个机会,**横扫过,兀立战马扑倒前栽,彻底斩断了阿苏特的退路。

阿苏特红了眼,咆哮间扑向季邈:“我杀了你!

季邈掼臂而击,他今日臂缚缠得格外好,每一圈都来自昨夜耐心细致的司珹。

阿苏特的蛮力破不开这样稳当周全的保护,他已经齿间咬出了血,瞪着季邈的目光里尽是恨与不甘。

倏忽,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阿苏特偏头,吐掉被季邈砸断的牙齿,恶意地问:“你本应在西北,那么你已经抛弃父亲了吧……你是逃兵,还是叛徒呢?

他话落,猝然便欲再起再逃,可出乎意料的是,这话竟然没能吓到季邈。季邈在他话未落尽时,便掐实了他的脖子。阿苏特眼珠暴突,十指乱抓、腿脚也胡蹬,可是季邈纹丝不动。

季邈手背青筋已起,他乜着人,俯身凑近一点。

“叛徒,逃兵,训狗的说词只能恐吓家犬。季邈睨视阿苏特,“天下江山,均为我所能及处。

阿苏特嗬嗬着,听见自己颈骨隐隐断裂的声音,他口中白沫已翻,季邈却倏忽松了一点力。

阿苏特当即翻身干呕起来,他连再逃的勇气都没来得及重新生出,就听见了寒剑出鞘声。

“你杀过我朝成百上千年轻士兵,那些头颅为你带回荣华了吗?季邈揪着他领口,森然道。

“阿苏特,该偿命了。

***

半刻钟前,先锋队中。

季邈冲刺在最前,离弦般入敌阵直取主将。中锋却以司珹为首,斜上百人翼状包抄,割裂了对方的骑兵队伍。

四野狂风卷啸,寒意砭骨,司珹迎着烈风,脸刮得生疼,浑身血却是热的——他离开战场太久,此世伊始,其实

没有想过有重回战场的可能性。

他前世为了太多人而战为季明远、为季瑜却从没为过他自己。今生季邈就在旁侧他亲手将季邈送到这一步季邈反手拽住他要让他也跟上。

“你想再做将军吗?”

——我能再做将军吗?

沙尘被马蹄搅乱又扬起双方兵马已经撞在一处。周遭箭雨乱飞司珹手中刀劈砍过去手臂的震荡很是鲜明他握紧自己的兵刃一时只觉畅快只觉酣畅。

为什么不行!

奉命而随的戚川猝然道:“先生小心!”

司珹在他开口瞬间手中长剑已然斜拉割破了外敌的咽喉策马狂奔间血珠淋漓。司珹甩着刀尖血侧目瞥向戚川。

“戚川跟好了。”

戚川愣了一瞬他在短短五个字里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熟稔——似乎此刻号令他的并非司珹而就是季邈本人。

征战意味着生杀初次上战场的人必定会恐惧但司珹连半分畏缩也无。他骑在马上颀长清瘦的身躯这样稳握刀杀敌的手又这样快。

戚川起先还担忧他抗不住可司珹长驱向前

司珹剑已出鞘他动作娴熟干脆利落地穿透伏击者回首仰面看戚川喝道:“还愣着做什么?”

戚川当即甩鞭策马而追勉强将险些脱口的“主子”两个字咽在喉咙间。

两军交战越深周遭的情形就越乱。鄂源人被破掉了外圈司珹带小队长驱入中围。他浑身遍是血眼眸却愈发亮战场穿梭间身轻如燕。

有许多尖刃擦着他身掠过却始终没有一把刀伤害到他这种近乎本能、无需思考的锐利反应堪称惊人渐渐引得周遭士兵与敌军皆侧目。

马蹄声渐密兵戈声也稠似曾觉察出不寻常。却依旧稳骑高骑大马上环视中尽是傲然。

他分明是在等待风暴。

先锋中队**在他身边包围圈也悄然聚拢越缩越小隐有围剿之势司珹目光巡梭落到浓眉乱髯、身材敦厚的兀立人脸上。

双方一时对峙均没有急着行动。那为首的黑胡子兀立人扬声用鄂源话向同伴说了些什么周遭当即哄笑一波。

戚川拧眉在狞笑中觉察出异样。他是西北的将领听不懂鄂源话刚想问问身后跟随的东北先锋军就听司珹开了口。

——竟然也是鄂源语。

前世季瑜登基后司珹被迫留在衍都一年多曾向东北将领学过鄂源语因为彼时渡冰鄂源也在打他总要提前防备鄂源人蹚过木伦河。

没曾想竟能在这种情况下用上了。

“以貌取人未免太浅薄

。”司珹看着黑胡子,勒马轻盈一避,躲开了兀立人的冷箭,眼眸阴冷地说,“你想捉我回去邀功,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黑胡子哈哈大笑:“赌什么?”

司珹也笑,他叩了叩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黑胡子的。

“就赌你我二人,谁先人头落地。”

黑胡子根本不惧,也压根儿不讲比试规矩。他一抬手,身后的人当即要放箭,戚川立刻横刀来护。

可箭矢还未至,就听轰然一声响,随即烟尘乱滚,黑胡子用以格挡的刀刃已经变形,他滚到土腥里,蜷缩着不成人样,脑袋已经变了形,流出大滩混合血沫白脂的秽物。

四下一时愕然死寂,惟有司珹神色不变,吹了吹火铳口。没人看清他是何时掏出的,这种武器不同于箭,精度却比箭更差,可司珹连瞄准的动作都没有。

他如此精准,一枪爆头。

“议论我,”司珹垂眸瞧着他,平静地问,“你配么?”

天地间风向骤变,随即长哨声起。司珹循声而望。就见人群分拨,最中央的季邈独身骑高头大马而返,抬起提着阿苏特人头的手臂。

周遭静了一瞬,随即呼声跌宕,如涌如浪。

猛禽收翅俯冲,落在季邈肩头,一人一鸟向司珹而来,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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