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命数
【“你的生路只能往上。”】
“将军。”司珹凉嗖嗖地问,“你是不是,把脑子喝没了?”
“逢场作戏的事说说得了,我为求生,你为自保。”司珹试图转动手腕,“动真格的我不干。”
“谁要动真格,”季邈打断他,小声道,“不就是洗个澡吗?”
“我没想着做别的。”
他觉察出对方的意图,顺势用劲儿,叫司珹再挣脱不得。
司珹被他攥得长呼一口气,沉默片刻后,换了个哄人的调子。
“我房里那浴桶多小啊,”司珹柔声说,“撑**,也只能容得下一个人。你今夜喝了这样多,马上泡澡只会更觉不适。届时头晕脑胀,第二日起来要着凉的。”
“不如这样好不好?”
司珹空着的那只手挑起厚帘,示意季邈去看酸枝框琉璃小屏旁的乌木施[1],两条巾帕搭在上头,软重地垂挂着。
季邈不明所以。
司珹将视线转回来,看着他说:“我给将军取只铜盆来,你先用帕子擦擦身。待我洗完了,你醒会儿酒再进去,热水丰沛,我给将军备着呢。”
季邈问:“现在不能进么?”
司珹微微一笑。
“现在我要洗。”
他趁季邈不备,在对答中猛地缩回手,季邈本能地去捉,才刚碰到白生生的指节,就听司珹继续说。
“喝醉酒也不能耍无赖吧,”司珹盯着他,眨了眨眼,“做将军哪儿有这样的。”
“今夜你把我当将军,”季邈问,“那我现在要下令,你也愿意听吗?”
司珹面色古怪一瞬,随即往外后撤两步,冷声道:“季邈,你到底有完没——”
音未落,他就被季邈一把扯得前倾,二人俱失了重心,破开那浴间厚重隔帘,又险些撞碎了屏中琉璃。
水汽氤氲,顷刻裹挟住两个人。
季邈的后背磕到屏上,肩胛骨处又酸又痛,他刚打算伸手去揉,就捕捉到司珹挣脱的意图,立刻伸臂揽去,竟然一把勒住了腰。
真是细。
不,不仅是细。应当说,司珹的腰肢是软而韧的,虽然眼下它骤然绷紧了,但腰封里面依旧隐约透出温热,像某种含蓄的引诱。
勒着这样一把腰,季邈脑中嗡鸣,想到被拉开的弓弦,两者同样都是流畅的、蕴含力量的曲线,而前者如果也被绷到极......
漫想戛然而止,他面上骤然一痛,偏过头去。
“清醒点了没?”司珹收回手,猛地一推,终于再度同季邈拉开少许距离。
“世子爷今晚好威风啊。”
腰间掌心温度犹
在,司珹咬了下舌尖,冷哼一声,说:“不行就用强,这登徒子的行事风格哪儿学来的?”
“没用强,”季邈擦了擦嘴角,低声辩解,“我不是那种人,我只是......只是觉得外间有点冷。”
他重新站直,将背后摇摇欲坠的屏风也扶正了。
“浴间内部也有屏风相隔,你在里头洗你的,我在外面擦擦身子。”季邈自己往架边去,取了铜盆巾帕,复看向司珹,像是有点局促似的,盆端得很正。
“这样行不行?”
司珹冷眼而视,他在几步开外,将季邈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看他面上浮现的红印,又看他因用力而绷紧发白的指骨,最终在酒气里别开眼。
他前世的时候会这样吗?
“你擦完就出去等,不许在浴间待着。”司珹忍了又忍,说,“我洗得没那么快。”
季邈当即点头,勾瓢舀了热水。
洗得分开洗没错,可乌木拖就那么一个,搁在屏风旁,俩人衣服都得脱了挂上去。司珹率先别过身,在拉开腰带时说:“转过去。”
季邈应声而动。
可他脑袋终究昏昏沉沉,醒酒的茶半分用没起,浴间水汽反倒蒸腾了酒意。宿醉之人难清明,他听见一点动静,就本能地回身看去——
好白。
司珹的外袍中衣都挂到了架上,此刻里衣也滑落一半,那布料被蒸汽濡湿了,湿掉的小部分晃动间,隐约透出点肉色。再无遮掩的皮肤裸出来,白润紧致地绵延向下,腰身果真又窄又韧。
漂亮到这种程度的曲线实在少,它与生俱来地带着蛊惑,像月的盈弧,新枝一般软颤。
季邈倏忽想,腰线再往下,那椎骨末端会藏着条尾巴么?
长而细窄的,隐秘又古怪的,蛇的尾尖。
疯了吗!
季邈骤然回神,被这荒谬绝伦的旖思惊得如遭棒喝,他猛然转头,成功在司珹蹙眉回首前,同其错开了视线。
浴间逼仄又潮热,季邈有瞬间无法呼吸。
今晚究竟是怎么了。
“你还愣着做什么?”司珹浑然不觉,他抬腿一跨,人被屏风遮挡,滑进了水汽蒸腾的浴桶里。
入水声溅响,昏黄烛光里,司珹鞠起水瓢,琉璃屏后的影在晃。
还在晃。
季邈闭着眼,叹出长长一口气。他自暴自弃般,将帕子打湿,盖到了脸上。
“我醒醒酒,”季邈艰涩道,“今夜醉过头了。”
“原来你知道啊。”司珹讥诮地说,“我以为将军还会说自己很清醒。”
季邈没答话,濡湿的帕覆盖口鼻,他狠狠搓了一把,浴间一时安静。
司珹若有所思般,隔屏风瞥见了侧立着的身影。
他已经觉察到,季邈同自己前世相比,隐约有所不同了。
季邈今夜醉了酒来找他,分明是交付信赖的意思。可若换做前世,司珹决计不会在酒后找任何人吐露真心。
他在求而不得的亲情里,生出了隐秘的怯懦,不敢将最后的幻像也打破。
前世司珹形单影只,被迫习惯了一个人。他相处最多的人是副将戚川,却也仅限于军务公事,鲜少私下谈心。他在阳寂二十年的人生中一直在追寻季明远,渴盼对方能够真正接纳自己。
多滑稽。
季明远病逝后,遗诏被取出,这天下唯一的九五之尊就成了季瑜。登基前夜季瑜没戴流冕,他依旧簪着发,邀请司珹入暖阁,鹿一般温润的眼睛里满是关切。
“兄长放心,我绝不像长治帝对待父亲那般对待你。”季瑜说,“今天这个位置,是父亲与兄长从尸山血海中搏来的。待阿瑜登基后,便封兄长为昭王,将封地定在瞳山城。日后兄长想要出入三府各州,均能畅通无阻。”
司珹摇摇头。
“还是定在阳寂吧。”他记得自己说,“我生在阳寂,长在阳寂,将来就该守在阳寂。西北战事断续,戍边一事总得有人来做,我跟随父亲,在军中待了整整十年,已经很熟悉,实在再合适不过了。”
“阿瑜若真想着兄长,就多多调度物资到阳寂卫所,边境苦寒,吃穿住行要有供给,人才能打得了仗。金银珍宝在阳寂无甚用处,反倒容易蒙尘。”
季瑜是怎么回答他的?
司珹手捏紧了自己的肩,过处肌肤红印遍起。他记得那夜入喉的酒,烫得舌麻脑热,兄弟俩都有些醉了。
沉酣总能催人相互亲近,季瑜同他碰杯在一起,郑重其事地承诺:“没有兄长,就决计没有阿瑜今日。别的皆可依兄长,赏赐一事却万万不能节省。”
那夜,一贯克己复礼的季瑜抬袖间,竟然不慎扫到了酒盏,精巧的瓷倏忽坠地,脆响声中水花四溅。
司珹自谵妄中猛地抬眼,向此刻同种动静的来处望去。
“......这铜盆,”季邈闷声说,“搁盆的架子有些窄,放不稳。”
“我没有在撒气。”
“没有撒气,却也心浮气躁了吧,”司珹摸来颗澡豆,问,“在想什么事,想得这样出神?”
“也没什么。”季邈捡起铜盆,讪讪道,“就是隔间太小,手脚伸展不开。”
“听着像在怪我。”司珹随意应声,那颗澡豆被他捏在手心,滑到肩头箭镞留下的伤痕,微微陷进软肉里。
季邈又一次捕捉到晃动的影。
屏上水波也粼粼,那是躯体浸泡间、细微动作带出的涟漪。
“
的江湖捕客打扮掩去了真实面容缘稍平整的地方向前慢慢走。
季邈绕开泥沼时瞥见了路间新鲜的蹄痕与履印二者两相交错过客在这种荒道上明显连路都难走稳。
“若不是偶尔还有子女带东西来探望老人”季邈说“这地儿压根就是一座死城。这种地方真要藏粮可太容易分散着随便往犄角旮旯里一塞谁也找不到。”
“这可说不准。”司珹偏头躲过檐下掉落的冰棱“你我不就正在找么?”
说话间他们已查完又一处荒宅行到处稍开阔的地儿。季邈顿足又看见那凌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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