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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民族图谱(五)

小说:

古籍修复大师误成科研大佬后

作者:

南巷_South

分类:

现代言情

图谱修复工作进入了预处理阶段,江思翊正在进行墨迹与颜料的稳定性测试。

为谨慎起见,他正用“点滴试验”对比多个色块的反应,滤纸轻轻覆在颜料边缘,旁边的计时器正一秒一秒地跳动着。

叶明叙则守在另一侧操作台前,对那批SLC03组《香火与祠堂制度》残页进行表面pH值检测,判断纸页的酸化程度。

完成了所有的测定,他扫了一眼江思翊那边的点滴测试区,试验台上的定时器赫然显示:10 min 03 s。

液滴边缘染痕平稳,颜色反应尚属稳定,未见明显扩散迹象。

他又看了眼另一边正在进行的滤纸接触测试。那张滤纸正紧贴着图样的颜料区域,边缘尚未完全干透,旁边的计时器显示:15 min 42 s。

按照规范流程,这一步骤还远未结束。

测试结果必须等到滤纸彻底干燥后,再进行对照比色,以确认是否存在颜料迁移或二次渗出。

干燥后的微渗风险,往往比初步反应更具决定性。

但叶明叙只是低头看了眼表,又看了看那页图纸。

表面一切似乎都“正常”。

他摸了摸下巴,判断色块稳定,无晕染,纸张未见起翘或发黄,而那瓶刚启封的脱酸水,外观无异,标签清晰,就连剂量瓶的玻璃刻度也还未使用过。

一切看起来都“可以”。

可他忽略了部分颜料的延迟性迁移反应,可能在数十分钟后才浮现,更忽略了——朱墨本身对碱性溶液极为敏感,哪怕是微弱偏碱,也可能造成色层结构崩解。

或许是太想证明自己的判断,也或许只是急于尽快完成今日工作量——他没有再等。

他伸手取起了那瓶脱酸水,小心地拧开瓶盖,瓶口略紧,他缓慢地操作着将液体导入移液管。

细长的玻璃管透出一缕清亮的光,在他手中微微一顿。

下一秒,液滴缓缓落下,声音轻得几乎不可闻。

液滴一点点湿润晕开,如同晨雾触上干燥的湖岸,先是在边缘扩散出一道极浅的轮痕,像茶水轻轻洇进宣纸,几乎看不出异样。

反应初始并不剧烈。

叶明叙屏住呼吸,等待反应。

他原本以为,只需十几秒,就能验证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但第七秒起,变化悄然生出。

朱墨线条最外层的红色,开始微微泛开,像极了旧画里的渲染晕染,但这一层红不是渲染,而是剥离。

紧接着,纸面朱墨突然泛起细碎的崩纹,线条边缘迅速模糊,红墨沿毛细孔迅速扩散,像血迹在水中浮开,缓慢却无法遏止。

那是SLC03组中最核心的一页:《香火与祠堂制度》第六页——“祠堂结构与神位安排”。

整幅图以朱墨绘制,标注使用手写工尺数字,是整套图中最精确、也最关键的一页。虽为残页,却因其独有的比例尺与测距标记,被作为后续所有图幅的校准基准。

那一页,不能错一笔,不能裂一线。

可现在,朱墨开始模糊,边缘图案崩开,如血迹在水里,缓慢却不可挽回。

叶明叙怔住了。

手指僵在半空,连呼吸都仿佛卡在喉头。他知道自己不该再碰它,却更不敢看它彻底毁去。

那一页正悄无声息地“死去”,就在他面前。

“谁动了SLC03组6号页?”

裴青寂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冷冷穿过半开的门。

他一踏进修复室,目光便精准落在那页纸上——SLC03组_06号:“祠堂结构与神位安排”,孤零零地摊在吸湿板中央,边角翻翘,中央图纹晕染成一团模糊的墨影,像是失控流血后的旧伤。

叶明叙站在桌边,脸色苍白,手指隐隐发抖。

裴青寂缓步上前,俯身看了一眼——仅一眼。

他没有再确认第二次,连翻页动作都没有,就已判断出一切。

他的目光转向叶明叙,锋利得像是能把人从眉心划开,“你不仅没做湿度-毛细吸附实验,甚至都没等到滤纸接触测试出结果。谁教给你这么做修复的?”

他声音不高,却冷得像金属敲在石板上,激不起回音,却令人耳后生寒。

叶明叙咬紧嘴唇,脸色越发惨白,却不敢出声。

林序南沉默地走上前,拿起那页残图举到光下,光线穿透薄脆的纸面,层层剥落的痕迹像伤口被揭开,露出尚未结痂的内部。

他一言不发地凝视着,整整二十秒,室内寂静无声,连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叶明叙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点极轻的鼻音,连“林师兄”都没能喊全。

林序南终于放下,叹了口气,“废了。”

没有怒气,没有责怪,甚至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只有一种无法辩驳的确认。

他说得极轻,却像是一道宣判。

“原页已不可逆溶散。”他看着叶明叙的眼睛,“我们失去了SLC03组_06号页。”

那是整套图谱的骨架支点,没有它,其余几页不过是浮萍无根。

第六页的“祠堂结构与神位安排”是《香火与祠堂制度》的支点——若无第六页,其余几页即便完好,也如无脊之躯、无根浮萍。

叶明叙瞬间红了眼眶,喉头上下滚动,像被什么堵住一般。

他咬了咬牙,小声开口,“……我没想到吸附反应那么快,我以为如果提前一步——”

“不要你以为。”裴青寂猛地打断,语气冷得像金属切面。

“做实验、做修复都是一样,没有‘你以为’,有的只有客观的实验结果。既然你没有这个意识,那就暂时不要做实验了。”裴青寂皱着眉头,捏了捏鼻梁,像是压下某种过于强烈的情绪,疲惫和不耐同时从细节中泄露出来。

叶明叙顿住,眼神里有种藏不住的急切,他在看林序南,似乎在等待什么,一句辩解,一点缓和,哪怕只是一个替他说句“他不是故意的”。

但林序南没有看他。

他站在不远处,低头望着工作台上那片已经模糊扩散的墨痕,指尖轻轻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碰。

林序南转过身,拍了拍叶明叙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但又没说出什么,随后大步离开。

一句话随他背影飘出,被雨声吞了一半,“不用再修了。这一页——无可救药了。”

那页残损的“祠堂结构与神位安排”被裴青寂亲手装入特级封存袋。

密封口压合时发出一声微弱的“咔哒”,像是钉棺盖的声音。

红色标签贴了上去,笔迹冷静端正——“SLC03组_06号结构主轴页/废件处理/不可复原”

它被移至修复室北侧架顶层,与其他废弃残页并列,像一具未能入土的尸骨,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被时间沉默遗忘。

整间修复室像被骤然按下了消音键,压抑得像雷雨前的闷气。

裴青寂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修复室,脚步干净利落,连叶明叙最后那一句颤着尾音的“对不起”,他都仿佛未曾听见。

那道门轻轻合上,门缝间漏进走廊尽头冰冷的白光,整个房间随之陷入一种凝滞的寂静。

之后的两天,裴青寂和林序南之间,再没有一句交谈。

与事故发生前并无二致,但却因为这场事故显得更冷,更硬,如同两块磨合已久的钢片,贴得再近,也再无热度。

江思翊一如既往,穿梭在两人之间,递交记录、批注、材料申请。他步伐轻,手势稳,动作几乎无声,像是本就习惯于这种沉默,或者说,刻意将自己调成了静音的工具人。他不看他们的眼,也从不在中途停留,始终像个程序在运行,从不偏离路径。

叶明叙则被调去了仓库,文献归档任务本就枯燥重复,如今对他而言,更像一种冷处理。他从早到晚埋首在无数发黄的旧页与沉重的档案盒之间,连咳嗽都压得极轻。

原本最容易挑起气氛的沈玉,这两天也安静得出奇。不再接话、不再调侃、也不再翻白眼抱怨材料短缺,甚至连喝水的动作都变得格外小心,仿佛怕惊动了什么压在空气中的沉重。

整个修复室像是进入了长时间的低气压状态。

桌椅不动,器具不响,连空调出风的声音都仿佛被削弱了,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却都像踩在一片浅水里,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一页“废件”的影子。

那页SLC03组_06号页,依旧被封存在北侧架顶层,标签上的红条醒目刺眼。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像一具未掩盖的尸骨,时时提醒着所有人——这屋子里,有过一个无法逆转的错误。

江思翊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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