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是其中之一,另一个隐秘的让林千屿愤怒的原因,是周成砚急匆匆过来宣誓对盛绵的主权,像根阴魂不散扎进肉里的刺。
林千屿不明白比起做周成砚的外甥,盛绵成了周成砚的妻子这件事让他更恼火,他被原因归结于周成砚这种老残废身边不配有人。
于是干脆撕破脸皮,林千屿冷笑:“做什么?当然是做你这种下身不能动的老残废做不了的事......”
暧昧不清的话脱口而出,不仅周成砚的脸色瞬间阴沉,林千屿也是一愣,随即心像是悬空般掉了下去。
他为什么...为什么会对盛绵有那种念头?
拳头的青筋一根一根暴起,周成砚浓郁的黑眸像一口枯井盯着林千屿,阴森渗人。
其实这种口无遮拦的挑衅极其幼稚,连一份商务合同里一个小小的失误都比不上,因为周成砚向来奉行能动手把对方逼到破产就绝不会动嘴的原则。
可偏偏这话里涉及到了盛绵。
......这是他没有办法分出去,哪怕一点给别人觊觎的珍宝。
林千屿这样不自量力的蠢货怎么敢?
周成砚面无表情想。
但这个蠢货有一点说对了。周成砚垂下眼,不敢去看盛绵困惑清澈的双眸。
他的确是个又老又残的废物,盛绵不会喜欢他......他这样恶心的人,不配碰盛绵。
那种在盛绵面前,狂风骤雨似的难堪、自我厌弃再次深深笼罩了周成砚,本就黯淡的眼睛正逐渐失去光彩。
直到清冽的沉木香坚定地靠拢过来。“林千屿,你对周先生说了什么?”
从林千屿说下那句奇怪的话起,盛绵就觉得周成砚不对劲了,很像初次见面时周成砚带给他的感觉,毫无生气的死寂。
盛绵是花草类的精怪,天生便是生机勃勃的,所以对生物身上的死气尤为敏感,只要周成砚的情况一不对劲,盛绵就能迅速感知到。
既然是林千屿说完那句话后开始的,盛绵听不懂,但知道周成砚一定是受林千屿欺负了。
听到盛绵护人心切的话,林千屿完全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盛绵竟然会为了别人跟他争锋相对的一天。
林千屿潜意识里盛绵应该是绝对信任他,站在他这边,而不是为了老残废直呼他的名字,不问原因咄咄逼人把刀指向他。
“盛绵你......”刀子像是刺穿身体扎进心脏,林千屿忽然难受得厉害,这种感觉像是不知不觉中他彻底、永远失去了盛绵,并且再也没有弥补的可能。
梦境里发生的事情成真了。
为了遮掩失态,林千屿冷笑,字字珠玑,“好,好啊盛绵,白费我们林家养你了,养条狗至少会冲我摇尾巴,你呢?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真以为周成砚又是什么好人了?以为抱上金主你就衣食无忧了?呵呵,你就是我弟弟的替身,如果不是你长得像我弟弟,连进我林家大门的资格都没有——你听到了么?!你他妈就是我弟弟的替身。”
林千屿双目发红,咬牙嗤笑一声,“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野种替身,配你嘴里那个又老又恶心的残废正好......”
“千屿!够了!”
“林千屿,你给我闭嘴!”
林父林母的声音急匆匆传来,听到林千屿这种像疯子的话,老两口吓得魂都快散了,而且周成砚就在现场。
当年周成砚没残的时候,在生意场上说一不二,那种毫不留情把人逼到绝路的手段老两口都见过。
那时候,林千屿才刚毕业从学校出来。
周成砚现在只是残了,手段却还在,这些阴私损人的话当着他的面说,不是为他们林家的公司埋下隐患么?
林父林母想要拉住林千屿,却被他一手挥开,显然林千屿现在完全失去了理智,血红的眼睛里只瞪着盛绵一个人。
然而盛绵以往笑盈盈的模样此刻全部消失了。
那双清澈温柔的杏眼冰冷如雪,漠然睥睨,仿佛真正天生不通情感的精怪,毕竟在精怪的认知当中,没有爱恨情仇,人类和路边没有意识的花草一样,脆弱不堪。
正因如此,精怪也没有善恶之分,如果不喜欢路边的花草,那便随手毁了,真正的天真又残忍。
盛绵动了想杀林千屿的念头,只要他将手放在林千屿的脖子上,轻轻一捏就可以了,并且林千屿绝对跑不了。
看啊,人类就是如此脆弱。
只是碍于因果,还有他对修成正果的执念,这种残忍的念头在盛绵脑海里仅仅是一闪而过。
他开始无比厌恶林千屿这个人。
“......”
盛绵冷声道:“今日我放过你,若你再诋毁周先生,我会让你受到惩罚。”
哪怕“惩罚”上一个他说要惩罚的人类,已经吃下了那株掺了毒的人参,后果未知,但必定不会好受。
一直到看不见盛绵和周成砚成双的身影在门口消失,林千屿像是脱了力般脸色惨白,因为他忽然隐约察觉到,盛绵再也不会温柔喊他“林先生”了,盛绵正从他的人生里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盛、绵!”
哐当一声,桌上精心准备的糕点被林千屿全部扫落,吓得佣人与林父林母不敢作声,林千屿踩在那盘奶油焗虾上,用力碾碎,一字一句道:“我他妈不会放过你。”
他一定会让盛绵付出代价,让他知道,背叛他林千屿的代价。
*
回去的一路上异常沉默,盛绵又恢复了平日温和无害的模样,只是耷拉着头,脸上的心虚和愧疚丝毫藏不住。
他又把事情搞糟了!周先生听到那些话一定很难过,早知道他绝不会出来见林千屿,可周先生怎么会突然出现?
越细想,盛绵心里就越不好受。
他现在知道了周成砚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因为他被人当面羞辱,他实在愧疚。“周先生,我......”
盛绵刚想道歉,身旁一直沉默的男人忽然轻声道:“盛绵,我们......”后半句话像是无路如何也开不了口,周成砚浑身紧绷,拳头之下的指甲钻进肉里,破了皮,猩红的血液从缝隙中流淌而出。
可再疼,也比不上接下来要说的话千分之一的痛苦。
“.......分开吧。”
简短的三个字,却已经耗费了周成砚这段时日积攒下的全部生命力,话落下的那瞬间,那柄无形的刀刃便悬于头顶,只等盛绵松手,周成砚彻底死亡。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累赘啊。
今天之前,周成砚可以自欺欺人,贪恋、沦陷于盛绵,便自私地用为盛绵活下去这种借口困住盛绵,把他囚在自己这样的残废身边,但刚才林千屿的话赤裸裸地揭开了他与盛绵之间的难堪——
盛绵鲜活年轻,而他这种没剩多少日子的残废,不配也没有资格留住盛绵。他就应该一个人死去,不该拖累盛绵。
可他多想...多想和盛绵永远在一起,哪怕只是一个远远守护盛绵的机会也好,为什么......
周成砚脸色灰败。
滴答、滴答。
因为太过用力,血液已经顺着掌心落在地上。
“周先生。”
盛绵温和平静的话在耳边轻响,手背上传来柔软温暖的安抚。周成砚漆黑一片的瞳孔微微愣住,盛绵没有离开?......是他的幻觉么?
“你要把我赶出门了吗?”
怎么、怎么会?!他永远不会做出赶走盛绵的事情,他会把所有东西都留给盛绵,最后自己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死掉。周成砚的攥紧的拳头松开了,眸中闪过无措,那双陷入梦魇没有焦距的眼睛终于清醒了一点,嗓音沙哑道:“没...有。”
他只是觉得他没有资格拥有盛绵,不配待在盛绵身边。
低头一看,却看到了青年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哀伤,“那为什么要说赶我走的话?”
“不...不是。”
青年漂亮的眼眸似乎要落下泪,周成砚那些自我厌弃的想法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眼里心里只有盛绵难过的眼睛。
他想捧住盛绵柔软的脸颊,亲吻他,把心血淋淋剖出来给盛绵看,自己有多舍不得...多爱他。
想要抬起来的手被盛绵抓住,“又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我...我.....”
漫长的病痛与折磨中,周成砚不自觉地开始自残,从绝食,到遇到盛绵后,不自知地靠疼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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