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钟艳芳闪进阳台,和周暖说话,“彭玫莉和你去男生宿舍了啊?”
“嗯。”周暖没抬头,继续搓着手里的衣服。
“你知道她想干什么吗?去看梁言屹的电话号码,梁言屹微信设置了不能添加,入学那天她们当面要被拒绝,今天想出了这个方法。”
之前是梁言屹加她的微信,所以周暖并不知道这些,恰好她的手机响了,她冲干净双手,去接电话。
是妈妈给她打来视频:“细细,睡了吗?”
周暖调整了一下角度,使得摄像头不能拍到左边的额角,“妈,哪有那么早。我才洗衣服。”
“那你先洗衣服。”孔慈想要挂了。
周暖说:“不急啊,妈,我等会过完水就好了。”
“细细,那边住得惯吗?吃得惯吗?军训辛不辛苦啊?和舍友相处得怎么样?”孔慈没挂,一下子问了好几个问题。
周暖一个个回答:“还好。不辛苦。舍友人都挺好的。”
吃得不习惯,住得不习惯,军训实操好累,这些周暖都不想告诉孔慈,大学受伤的事也没敢告诉她,怕被担心。
聊了一会,周暖挂了视频,匆匆洗完衣服就上了床。
她又双叒梦到了梁言屹。
她被人推下东大的棠湖,梁言屹毫不犹豫地跳下来,从背后圈住她,她因为呛了水,害怕地挣扎着。
梁言屹在她耳边说:“别怕,你越挣扎越吃水,越往湖中心去。”
她一声呼叫都喊不出来,像个哑女一样挥着手。
梁言屹一手圈在她胸前,另一手按住她,等她安静了会,才划着水带她游到岸边,把她送到岸上,他也跳了上来。
周暖的衣服湿透了,夜风一吹,身上冰凉凉的,抖得很厉害。
梁言屹抹了下嘴角的水,“这大夜晚的,班长你有什么想不开跳水的?”
他见人没应,弯指抬起她的下巴,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坠着泪珠,直往下掉。
委屈巴巴的样子。
“喂……我救你了,一句谢谢都不说吗?”
“有什么委屈和哥哥说说,哥哥给你做主。”
周暖把头埋在膝间,闷闷地说:“不要。”
“诶,班长看不出来你还挺……”梁言屹犹豫了下措辞,“死倔的。”
表面上温驯乖巧,没想到实则倔得很。
梁言屹不说还好,一说不知道戳到她哪个点,她哭了起来,细声地抽泣着。
“喂……”
“诶……你这搞得像是我渣你了。”
“谁被你渣了!做什么白日梦!”周暖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凶巴巴地瞪着他。
梁言屹在她身边坐下来,双手撑在身后,头瞥过来盯着她,“你平时像现在这样,不好吗?”
“不想做的拒绝掉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梁言屹,我讨厌你。”周暖鼻子红红的,“你以为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吗?”
最后一句“有个富爸爸”说得很小声,但梁言屹听到了,嗤笑一声,“我怎么了?班长,你不能仇富呀。影响社会和谐稳定。”
班里的人私下都调侃他有个富爸爸,所以行事张狂,谁都没放在眼里。
周暖说出来的原意是他做事不考虑后果,不在意别人看法,这些和他的家庭环境有关。
很明显旁边的人理解错了她的意思。
两人安静无言地坐了一会。
天上的月很高,光很亮,映在湖面上折着粼粼的微光,校园内四处无人,寂静得只听到树影的蝉鸣。
夜深人静的。
梁言屹的眼睛亮亮的,天上的星河落进他眸里,涟漪微漾,他的嗓音沉魅清凉,“班长,这都快深夜了,你还在外面落水,是谁想害你啊?”
刚才明明看到一抹人影,匆匆跑远,他听到落水声,才往这边赶过来,恰好把她救上来。
周暖抹开眼角的泪,低声郁闷地说:“不知道。”
这个场景还没结束,景物却开始扭曲,周暖一下子回到了幼时被送去外婆家的时候。
那时孔慈交代她最多的就是:在外婆家要听话,不要给舅母他们添太多麻烦。
怎么可能不添麻烦,她和周琦在那里就是最大的麻烦。
她站在舅母和舅舅的房间外,听到舅母说:“你姐那两个孩子什么时候走?说好住三个月,这一住就是一年。”
“亲家公那边好像快不行了,就我姐夫一个儿子,也没人分担,只能我姐照顾。亲家母好像疯了,不记事,上次找了好几天才在垃圾场找到,人都臭了。”
房里的女声冷漠地嗤笑,“怎么着?你们家开慈善机构的?两个孩子在这里吃住不花钱啊?每天还要我去幼儿园接。”
“我姐每个月有给钱的,你对两个孩子好些。要是姐夫知道了,肯定得接回去。”
“哪有不好?少他们吃,少他们喝了吗?”女人有些心虚,忍不住拔高声调。
男人低头叹了口气,“你拿着我姐的钱给小进开小灶,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买的肉都藏着关起来门让小进吃,我姐给三个孩子订的奶,你只给小进一个人喝。”
“孔健!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姐和姐夫比我们有钱,没见帮你一点,现在我拿着这些钱给小进开个小灶怎么着?你没看到小进多瘦……”
女人唠唠叨叨地念着,男人低头点着水烟,没说一句话。
后来孔慈再来看周暖,她哭着不让孔慈走,孔慈蹲下来拉着脸,“爱哭的小孩,妈妈不会爱噢!”
“暖暖,你要替妈妈着想,妈妈很累的。你要是表现不好不乖,惹舅母生气,妈妈下次就不过来看你了,妈妈就不要你,只要哥哥了。”
周暖害怕地噎住了哭声,摇摇头:“妈妈,我会听话的。”
梦里的光渐渐消失,那个小小的强忍着哭意的人儿隐没在黑暗里。
周暖被一股很大的力抽离了梦境。
-
“不想做的事,拒绝不就好了?”
说得容易。
梦里的梁言屹和现实的却是性格相符,看着就是那目中无人、我行我素的人。
唉。
究竟是谁要把她推下水?
这每次的梦都真实得像是亲身经历般。
梦中呛水的窒息感太真实,以至于今天经过棠湖,周暖都下意识离湖远一些。
来到学生会,她打了个哈欠,伍麒麟一脸难言,犹豫地问:“你晚上很晚睡?”
“不是,不太适应住宿的环境。”
伍麒麟把文件递给她,“住多几天就适应了,我以前高中刚住宿也是这样。你看看女生的资料有没有什么错漏的,没有我就交上去。”
“好。”
周暖拿过来核对一遍,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就还给了伍麒麟。
“班主任的孩子肺炎住院了。他说有事找辅导员解决。”伍麒麟说。
那等于不用找。
果然伍麒麟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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