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敏再次见到林近野,已经是八天后了。
她还是将行李都收拾妥当了,连带着阿绿的喂养注意事项都全交代给了小芸。
“闵敏?”
熟悉的声音响起时,闵敏正在院子里逗阿绿,猛地回头看见林近野,她还愣了一会儿。
“你怎么来了?”
林近野正站在她院子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脸色如常,似是这几日的避而不见根本不存在......
“来告知你一声,马车我都安排好了,后天出发南下。”
“好......”闵敏应声。
林近野点了点头,站在院子门口没动。
“还有事吗?”闵敏问。
林近野默然摇头,而后转身走了。
院子门口空了,闵敏的心也空了一块。
中午吃饭时,林近野忽然出现在餐桌上——明明前几日连人影都看不见。
闵敏小心地观察着林近野,却发现他实在“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林近野绷着后背,努力控制自己吃饭的动作与速度,生怕闵敏看出他的紧张......
“下午想做什么?”林近野开口问。
闵敏抬眼望向他,确认他是在同自己说话,这才答:“去城西仓库,跟佟婶道别。”
“明日呢?”林近野又问。
“回村子跟黄婆婆他们道别。”
林近野忍不住蹙眉——先前秦见君带她去绵州前,她也并未如此“东奔西走”道别过......
闵敏低着头吃饭,并不看林近野。
离南下的日子越近,林近野心中便越慌。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观宏州春日昼夜温差大,出行那日天还未亮,外头还有些冷。
林近野洗漱完换好衣裳,在桌边等闵敏来吃早饭。左等右等不见人出现,他坐不住了。
闵敏的院子附近很静,屋子里黑漆漆的,未燃烛火。
“闵敏?”林近野敲了敲门,里面半晌都没有回应,于是他又敲了敲,里面还是没反应。
林近野眉头蹙起,偏头喊了一句:“林骈。”
林骈从暗处走出来。
“她人呢?”
林骈的脸上也有些茫然,思索片刻后,忧心道:“昨夜在将南下的行李装车,侧门开着,许多人进进出出,若是少夫人趁机出去,下人怕是发现不了......”
林近野的眉头拧在一起,但此刻他还并未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
只想着闵敏或许是不想南下,也可能是突然心情不好想出去走走,应当不会走远,他一边派人寻着,一边在府中等闵敏回来。
直到这日闵敏彻夜未归,也并未托人送信来,林近野才慌了神。
“昨夜装车的下人说,看见了疑似少夫人的人从侧门出去了,还带了个包袱。”林骈道,“城中都搜遍了,没寻到少夫人的踪迹......”
林近野攥紧了手指——她自己走了......为什么呢?因为不想南下?那只需要跟自己说就好了......或许是因为不想再见到自己?那明明前几日也可以走,为何非要留到今日呢?
他忽然想起闵敏前几日说要四处道别,看来是早便想好了今日离开,可是为什么呢?
“她这个月的踪迹,详细给我报一遍。”
林骈点头,张口开始梳理:“月初......”
林近野细细听着,也仔细思考着,忽然发现自从闵敏同单悦菀见了一面后,便不对劲起来。
单悦菀也不对劲,见完后便连夜从观宏州离开了......
“先前说的单悦菀行踪,查好了吗?”林近野问。
“查好了。”林骈道,“有菜市口的百姓说,曾看见单小姐在巷子里同一位农妇说话。
“农妇?”
“嗯,据说那农妇长得浮肿略肥,但五官尚算端正......”
林近野抬头看向林骈:“是不是衣着料子不错,但神色疲惫?”
“是。”林骈点头。
林近野几乎能确定,单悦菀见的就是闵敏的姑姑闵金环。
他猜想那女人拿了林府买闵敏的“买身钱”,带着一家人逃出了观宏州,以她的见识与性子,定然会大手大脚将钱花了用在吃穿上,待钱用尽了,便是他方才描述的模样了。
“是闵金环,将她找出来,另外,备马,我要去虔渊州。”林近野起身。
眼下看来,闵敏的出走与单悦菀有很大的关系,若是单悦菀同闵金环有来往......那么很可能闵敏已经从单悦菀那里知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才会与身边亲近之人道别。
那为什么......不同他道别呢?
林近野觉得心里有些闷痛,但如今又不是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
他翻身上马,在一阵烟尘中奔向城门。
单悦菀与秦见君都在虔渊州,闵敏是十分有可能去虔渊州的。
距观宏州几百里之外的树林间,闵敏正戴着斗笠、背着小包袱骑在马上。
阳光从树叶缝隙间洒落,斑斑点点落在马背和闵敏的肩头。树叶掉落,将斗笠打得娑娑作响,闵敏勒停了马,抬头望向树冠。
林近野教她马球时,是先教的骑马,如今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春日出行最是舒适,林间荫下、微风鸟鸣,闵敏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人固有一死,享受过这样好的春光,也不算枉走一遭。
林近野瞒着她,定然是不想看她为这病症忧心,但她又控制不住,那不如早早从观宏州离开,免得大家见到她死前的虚弱模样,徒添伤心。
她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千喜寺,那里的大师看着面善,说不定会帮她隐瞒行踪。如果贸然去别的地方,她怕还没等到病症发作,就先被人谋财害命了。
前天晚上,她趁着下人们搬运行李的空隙,跟着混出了侧门,而后骑上早就买好了停在城门口的马,守着城门一开便出去了。
路上她不敢停歇,怕林近野反应过来带人追上来——她得赶在林近野之前到千喜寺,才有空同大师商量隐瞒行踪之事。
眼下她已一夜未合眼,加上温暖的太阳落在身上,将她柔柔包裹住,她惬意得直想躺在地上好好睡上一觉。
困意最终在午后到达顶峰,闵敏在路上遇到一群商贩,打眼瞧见其中一个商贩身上掉下来一块牌子,虽然他很快便收了起来,但闵敏还是认出来,那是林家的标识。
她将马拴在树上,朝聚集在一块休息的商贩们走去。
其中也不全是商贩,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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