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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青波老师

小说:

织田信长在执剑之刻

作者:

Lianer

分类:

穿越架空

肩舆在距离东照宫正门尚有相当一段距离时就停了下来。众人走下肩舆,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宏伟的日光东照宫,象征着幕府权威与神国安宁的圣地,此刻却被一种不祥的、浓稠如墨的紫黑色雾气所笼罩。

雾气翻滚涌动,如同活物般盘踞在朱红色的鸟居、精雕细琢的唐门、以及层层叠叠的殿宇之上,阳光被彻底隔绝,整个区域笼罩在一片阴森诡异的昏暗之中。

三郎眯着眼,努力想看清雾气深处建筑的轮廓,语气带着明显的困惑:“这里就是日光东照宫?” 他指着那弥漫的、如同巨大黑色纱幔般的雾气,“四周都笼罩着像雾一样的东西,这里好像不能住人吧?” 这和他想象中安全舒适的驻地相差甚远。

德川光国神色凝重到了极点,他上前一步,将三郎微微挡在身后,声音低沉而充满警告:“小心!这不是普通的雾!”

他死死盯着那翻涌的紫黑色气息,“这是稀人的瘴气!” 他转向三郎,语气极其严肃:“不可贸然接近!人类触碰后,几乎无法全身而退!” 他亲眼见过被瘴气侵蚀的士兵是何等惨状。

狩野探幽站在一旁,他那双惯于观察细节的艺术家眼眸扫视着整个被污染的区域,眉头紧锁:“瘴气……似乎已经覆盖了整个东照宫。”

他的声音带着痛惜,语气放缓,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样可无法进去。”

不仅仅是为了安全,更是因为里面珍藏着无数艺术瑰宝,包括他参与绘制的壁画。

德川光国紧握刀柄,看着眼前如同魔域的景象,感到一阵棘手:“怎么办呢?”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心去观察周围“嗯……瘴气之中有什么……”

就在这时,狩野探幽忽然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请安静。”

他侧耳倾听,敏锐的感官捕捉到了瘴气边缘传来的异响,声音压得极低:“那边……好像有什么人……” 他抬眼看向一处偏殿角落方向,“好像是在争执什么……” 他顿了顿,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不会是稀人吧?”

随即,他想到了更糟糕的事情,语气带上了一丝压抑的怒意:“那些混蛋……最好不要弄伤我的画……”

几人立刻屏息凝神,顺着狩野探幽所指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向前靠近了几步,透过瘴气望去。

只见在偏殿回廊的阴影下,几个散发着紫黑色气息的稀人士兵正围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仔细一看,那竟是一只体型颇为壮硕、穿着简陋和服坎肩、直立着的狸猫!它正挥舞着短小的前爪,对着包围它的稀人发出愤怒的咆哮:

“可恶的稀人!把朱雀之符还回来!!”

“哇!” 三郎看到这一幕,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充满了新奇,“会说话的狸猫!”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生物,转头问旁边的人,“这也是妖精吗?” 语气里只有好奇,没有多少恐惧。

为首的稀人士兵显然不耐烦了,发出沙哑的嗤笑:“烦死了,区区狸猫……” 它根本没把眼前的妖怪放在眼里。

那狸猫却毫不退缩,依旧愤怒地蹦跳着,声音尖利:“把护符还给我!还给我!” 它似乎非常在意被夺走的东西。

“哼!” 稀人彻底失去了耐心,眼中凶光一闪,“区区一只落单的妖怪……滚开,别碍事!” 话音未落,它猛地挥动手中的武器,朝着拦路的狸猫攻击而去!显然打算直接解决掉这个碍事的家伙。

“啊!” 三郎看到稀人动手,于是出声道,“这样,要上去帮忙的吧?”语气里甚至透露着一种与现在情景不符的轻快。

他还没见过妖怪跟妖怪打架呢。

德川光国早已按捺不住,稀人的卑鄙行径,简直就是对日光东照宫的亵渎,这点燃了他的怒火。

他“锵啷”一声拔出佩刀,声音冷冽:“以多欺少实在卑鄙!必须尽快解决掉稀人!” 他看向身边的狩野探幽,下达指令:“探幽,要上了!”

三郎也立刻来了精神,活动了一下手腕,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要打架了吗?那我也活动活动筋骨吧!”

在德川光国,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提着刀冲了上去。

如果池田恒兴在这里的话,三郎大概会被唠叨好久,不停的在三郎耳边讲着什么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耳。

但这里只有德川光国和狩野探幽,两个还没有看穿三郎本质的家伙。

看着冲在前面那两个人,狩野探幽并没有拔刀,但他手中不知何时已扣住了几枚特制的、闪烁着微光的符咒和画笔。他沉静地点头,目光锁定战场,声音平稳而可靠:

“是。援护殿下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战斗结束得很快。德川光国刀法凌厉精准,狩野探幽的符咒和画笔精准地干扰、束缚着敌人,而三郎动作大开大合,凭借着鬼丸国纲隐隐散发的威压和布都御魂若有若无的指引,以及那源自战场本能的直觉,每一次挥刀都带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几个稀人士兵很快就在三人的配合下化作黑烟消散,只留下地上几缕迅速消散的瘴气。

“殿下,没受伤吧?” 德川光国立刻收刀入鞘,快步走到三郎身边,关切地上下打量。

虽然三郎展现出了力量,但在德川光国眼中,他依然是需要保护的对象,至少他看上去就是个未成年。

“没问题……” 三郎随意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目光却被地上一样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张散发着微弱暖意的符纸,上面用朱砂绘制着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鸟形图案。

“哎呀,这是符纸?” 他好奇地弯腰捡了起来,翻看着,“这是什么?上面还画着鸟的图案。”

这正是刚才稀人从狸猫手中抢走的东西。

那只穿着坎肩的狸猫——芝右卫门狸,立刻蹦跳着跑了过来,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 它看着三郎手中的符纸,又惊又喜,“没想到你们能打倒稀人,还取回了护符!” 它激动地搓着爪子。

三郎的注意力立刻又被狸猫吸引,他拿着符纸,蹲下身,好奇地凑近狸猫:“是会说话的狸猫!真神奇啊,” 他语气里充满了纯粹的新奇,像是在参观动物园,“上次来的时候,完全没有发现有这种东西,是妖精吗?”

他认真想了想,终于思考出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难道是什么江户时代的特产?”

三郎这话说的,仿佛会说话的狸猫是当地新开发的旅游项目。

“说,说咱是特产也太无理了!” 芝右卫门狸立刻气鼓鼓地跳了起来,短小的前爪叉着腰,虽然感激,但被当成“特产”显然伤到了它作为土地神的自尊,“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不可以这样说!”

“唉,” 三郎看到狸猫生气,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爽快地道歉:“冒犯到你了吗?真是抱歉。” 他的本意也不是冒犯对方,因此道歉的态度倒是很诚恳。

芝右卫门狸见他道歉,气也消了大半,挺起胸膛,带着自豪介绍自己:“咱叫芝右卫门狸,是日光东照宫的土地神哟!” 它特意强调了“土地神”的身份。

“原来如此!” 三郎眼睛一亮,恍然大悟,“真神奇啊!” 他对于神明妖怪之类的事物接受度似乎非常高。

芝右卫门狸指着三郎手中的符纸,解释道:“那是,那个是朱雀之符,只要有那个,就能驱散稀人的瘴气!” 它的小爪子指向周围依旧弥漫的紫黑色雾气。

三郎点点头,看着手中的半张符纸:“哦哦,这么厉害的吗?” 他随即注意到符纸是残缺的,“不过现在只有半张啦……” 语气带着点遗憾。

就在这时,那个威严的男性声音——布都御魂——再次直接在三郎的脑海中响起:

“无妨。将你得到的朱雀之符对着瘴气举起吧。”

三郎被这突然的声音弄得一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啊,你又说话了!” 他好奇地问脑海中的声音,“你一直能感知到外面吗?” 他以为剑神是沉睡在刀里的。

布都御魂的声音平静回应:

“没错。现在,吾将教你驱散这些瘴气……”

“觉醒吧,四神之一,南方朱雀!”

随着布都御魂的指引,三郎感觉到一股温和但强大的力量从鬼丸国纲中流出,汇入他手中的半张朱雀之符。

感觉手中的那半张朱雀符好像正在往上飞,他下意识的将那张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残符高高举起,正对着前方翻涌的瘴气。

嗡——!

残破的符纸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上面的朱雀图案瞬间亮起刺目的红光!

符纸挣脱了三郎的手指,自行飞向半空。

紧接着,一声清越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凤鸣响彻云霄!红光暴涨,化作一只由纯粹火焰和神圣光芒构成的巨大朱雀虚影,它展开足以遮蔽天空的华丽羽翼,对着下方弥漫的瘴气猛地一扇!

呼——!

如同狂风吹散烟尘,神圣的火焰与光芒席卷而过。所到之处,浓稠如墨的瘴气发出滋滋的声响,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变淡、消散!

虽然未能彻底清除,但笼罩在日光东照宫核心建筑群上那令人窒息的黑雾明显稀薄了许多,露出了部分朱红色的建筑轮廓和金色的雕饰,阳光也得以艰难地穿透进来,洒下斑驳的光点。

“啊!” 三郎仰头看着这震撼的一幕,忍不住赞叹,“好炫酷的特效!”

“瘴气变淡了!” 芝右卫门狸惊喜地蹦跳着,看着周围的变化,随即它猛地看向三郎,小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敬畏,“也就是说……你莫非是……鬼丸殿下?!”

三郎收回目光,看向激动的狸猫,很自然地点头:“如果你说的‘鬼丸’是指的鬼丸国纲的话,” 他指了指自己腰间鬼丸国纲,“那没错,是我。”

“决定好了!” 芝右卫门狸立刻用小爪子拍着胸脯,语气坚定,“作为报恩,咱会帮助你的!”

“这样啊。” 三郎揉了揉狸猫的脑袋,在战国时期,很多家臣就会像这样突然向他效忠,他已经习惯了。

“哈哈哈!” 德川光国看着这一幕,心情大好,爽朗地笑道:“不错嘛,又多了一个可靠的同伴!”

一个对日光东照宫极为熟悉的土地神,对收复东照宫无疑是巨大的助力。

芝右卫门狸看着虽然变淡但依旧存在的瘴气,解释道:“虽然还剩下一些瘴气,不过等找到另外半张符就可以彻底驱散了。”

它随即殷勤地转向三郎:“主人一路过来辛苦了,要不要先进去休息一会儿?” 它已经自动用上了敬称。

三郎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摇摇头:“那倒没有。现在休息的话,晚上会睡不着觉吧?” 然后兴致勃勃地提议:“唔,不如先参观参观?”

才刚来到这里光顾着和稀人作战了,三郎对这座传说中的建筑充满了好奇。

就在这时,德川光国的目光扫过一处被驱散瘴气后露出的回廊角落,眉头一皱:“唔,那边……” 他指着那里,“是不是倒着一个人?好像穿着……很奇怪的衣服……” 那衣服的款式,既不像武士,也不像平民,更不是稀人。

三郎顺着光国所指的方向抬眼望去,随后便立刻认出了对方。

那倒卧在廊下、身影在残留稀薄瘴气中若隐若现的人,穿着一件他无比眼熟的、深绿色的西装马甲!

“诶!” 三郎惊呼一声,立刻冲了过去,“是青波老师!”

“青波?” 德川光国和狩野探幽也立刻跟上。

三郎冲到近前,蹲下身,只见青波征一郎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发紫,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双眼紧闭,呼吸微弱而急促。

他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损,沾满了尘土和奇怪的紫色污渍,显然是经历了什么。

“是我的同伴啦!” 三郎一边快速检查青波的状况,一边对跟上来的德川光国和狩野探幽解释,“总之,看起来状态很不好的样子,需要赶紧帮忙!”

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青波征一郎的眼皮艰难地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一条缝,眼神涣散而痛苦。

他模糊的视线聚焦在三郎焦急的脸上,嘴唇翕动,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唔…是,是你啊,三郎同学……”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说完这句话,他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支撑,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软绵绵地瘫倒下去。

“哎!老师!” 三郎连忙扶住他,感受到他身体的冰凉和异常的沉重。

他抬起头来看向德川光国:“这里有医生吗?!”

德川光国蹲下探了探青波的鼻息和脉搏,神色凝重:“他晕过去了……脉搏很弱,气息也乱。”

他看着青波脸上不正常的紫色和身上沾染的瘴气污渍,“看起来伤得很重,而且可能被瘴气侵蚀了……不知道宫里的医生还在不在……” 日光东照宫被瘴气占据多时,人员情况难料。

狩野探幽当机立断:“先把他搬去客房里吧!这里瘴气残留,不宜久留。” 他看向相对完好的偏殿方向。

就在这时,芝右卫门狸也跟了过来,它用小爪子扒拉着青波的衣角嗅了嗅,随即拍着胸脯,语气带着土地神的自信:“治疗交给咱就好了!”

几人合力将昏倒的青波征一郎转移到了日光东照宫的还算完好偏殿内。

芝右卫门狸仔细检查着躺在简易床铺上、依旧昏迷不醒的青波征一郎。

它用小爪子拨开青波的衣领,露出脖颈处一道隐约泛着紫黑色气息的擦伤,又凑近嗅了嗅,小脸立刻皱了起来:“哎呀!” 它抬起头,语气带着焦虑,“这个人的伤口被稀人的瘴气侵染了!这可不是普通的皮肉伤,普通的治疗药草或者包扎是无法治愈的!” 瘴气的侵蚀如同附骨之蛆,会持续消耗生命力。

三郎闻言,眉头紧锁。他拍了拍挂在腰间的鬼丸国纲直接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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