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云微身上发热的感觉渐渐褪去,不免有些诧异。
就这么点儿药效么?
给她施了幻术,就为了问两句话啊?
沈阑止确实没敢多用药。
虽然知道这药水对身体并没有伤害,他还是怕用多了会让她感到不适。
宿云微冷眼看着药效已经完全褪去,沈阑止却还仍在出神。
她轻轻咳了一声,装作刚刚醒过神来的懵懂样子,坏心眼地问道:“刚才是怎么了?”
在狐狸看来,这幻术施展得简直不成样子,漏洞百出。
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施展幻术,他现在应该立即再给她捏几个咒术糊弄过去,而不是站在一边发呆。
——若让她来做,定能哄骗得人晕头转向也觉察不出问题。
可谁让自己也是别有目的地接近呢,她决定换宏大量地装作毫无察觉,陪他演完这唱戏。
姿势都拿捏好了,她正要开口唱戏,却被沈阑止打断。
他忽然开口道:“对不起。”
宿云微一哽,想好的台词都憋了回去。
沈阑止垂下头看她,一双黑眸中光芒微微黯淡,哑声道:“对不起,刚刚我对你施展了幻术。”
这一句,给宿云微整不会了。
她几乎是目瞪口呆,睁大了一双微圆的狐狸眼呆滞地看着他。
沈阑止看着小姑娘不可置信的样子,只觉得心中猛地一疼。
她如此信任自己,是自己辜负了她……
他眸中更加暗淡,好像黑亮的宝石失去了光芒,声音越发低哑:“是我卑劣,不敢相信你的心意,才用了幻术试探。如今……”
他难以为继,顿了一顿,才哑声道:“如今……我知晓了你的心意。你……你还愿意,原谅我吗?”
宿云微终于理清楚了他的脑回路。
原来他从来未曾想过隐瞒对她施展幻术的事情,难怪做得如此明目张胆。
只是……他如此行径,倒是和她预想中的相去甚远。
两次接触间,他行事光明磊落,待人温和真诚。
和门派内众人口中所说的完全不同。
狐狸回想了下方才恒虚真人明显异常的行为话语,她心中大致明白了,只怕沈阑止和他的师尊之间的事情另有隐情。
脑中思绪一闪而过,她嘴角弯出一个甜暖的笑意,两只梨涡若隐若现:“我不怪你。”
沈阑止倏然抬头,看着宿云微。
宿云微连忙问她最关心的问题:“那我们,可以结为道侣了吗?”
沈阑止睫毛微颤,眸光如檐下春雨,丝丝缕缕沁人心脾,放轻了声音柔和道:“你可知道和我结为道侣意味着什么?我受尽宗门鄙弃,得不到任何修炼资源。你是宗主的亲人,宗门内任何天之骄子都可任你挑选,你可知道与我结为道侣,放弃的是什么?”
宿云微小鸡啄米般使劲点头。
沈阑止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他看了看小姑娘,垂下眼尾坦诚道:“我和宗主之间……有血仇,将来我与他必有生死一战,我不愿你伤心为难。”
宿云微没想到他连这个都会告诉她。
不过,她当然不会在意。
她一弯眼睛,笑道:“我和他没有感情!沈阑止,我就是喜欢你,我就要和你结为道侣,你就说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吧!”
他眸中柔光潋滟,似乎是轻声叹息了一声:“你还是太小了。”
宿云微内心暗自翻了个白眼。
心道,我年龄比你大了几倍不止了。
沈阑止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宿云微已经是一只一百岁的狐狸了。
虽然一百岁在狐狸界也不过是一个小娃娃,所以宿云微的人形也只是十几岁小姑娘的模样。
她着急催促道:“你快说,到底愿意不愿意!”
沈阑止眸中如星河迸溅,他目不转睛地看了宿云微一会儿,唇角翘起:“我愿意。”
他声音如春溪融雪,轻缓柔暖道:“我愿意和你结为道侣,等你长大便和你结印。以后,我会保护你。”
后半句是对于她方才的问话的回应,也是他对自己立下的誓言。
从此以后,他就不再是孑然一身了。
他也伸手握住了一道属于他的温暖的天光。
宿云微大喜过望,眼角弯成了月牙,笑道:“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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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云微走在紫云峰山间的小路上,眯着眼睛晃脑袋,笑得得意洋洋。
这个愿望很好实现嘛。
果然狐狸一出马,没有什么拿不下!
前方是什么在向她招手?
是她的第九条尾巴!
她在山林小路上一蹦一跳,手里拿着两件弟子服和一只白玉做的身份腰牌。
她虽然没有拜入宗门,但是要作为宗主的外甥女住下来,所以也需要遵守宗门的规定,和宗门弟子穿戴一样制式的着装和腰牌。
她刚刚在紫云峰的万仪阁领完东西,正准备回自己的住处。
忽然。
狐狸灵敏的五感探测到了一丝异常。
宿云微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西南方向的某一处传来了一个她熟悉的声音。
那是寻常修士绝不可能感知到的距离,不过对于狐狸来说这声音如在耳畔。
宿云微眨了眨眼睛,把手里的东西迅速收入储物袋,确定左右无人后变成了一只通体雪白、尾巴尖火红的小狐狸,灵巧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雪白的小爪子无声地踩上窗棂。
毛绒绒的狐狸脸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窗外。
这是山林中为弟子打坐提供遮蔽的木屋。
木屋周围被施展了静音咒和隐蔽咒,不过大多数对凡人修士起效的咒术对宿云微都无效。
屋内坐着的正是沈阑止的同门大师兄楚松岳和小师弟江逾白。
江逾白紧紧皱着眉头:“这次虽然没有诬陷上沈阑止,但是多亏师尊机智,还是成功让沈阑止受罚去了玄冥崖。只是不知,计划明明成功施展,那日师尊归来时为何脸色那般难看,可是哪里出了差错?”
楚松岳摇摇头:“我也不知。师尊对于沈阑止的事情总是讳莫如深。明明那沈阑止就是一只不记恩情的白眼狼,不知师尊为何总是对他这般在意。”
他转过头,看向江逾白:“不说他了。”
“这次辛苦你了。幸亏师尊对外宣称你旧疾复发,才免了你去玄冥崖受苦。去那里可不只是皮肉之苦,玄冥崖极易引发灵力紊乱,那可是会坏了根基的大事。”
江逾白眸子闪了闪,道:“这次本想一石二鸟,能扰乱弟子大比,让大师兄不必参与这次弟子排名,就可以免于在三月后去守城……只是二长老实在顽固,竟然坚持让被耽误的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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